第十七章 真心
崔瑜也看到了宇文愷,大眼睛里浮起一層怒氣。就算自己是真的崔瑜,嫁這么個不能回護自己的男人,長得再帥有什么用?也是夠夠的了。
男人卻慢慢靠近,直到崔瑜下意識掙開他握著自己肩膀的魔爪?!翱す珷?,首月已過,還請移步懷柔堂吧。”
但是他絲毫不為所動,不生氣,也不討好。緊接著,崔瑜就懵了……
他輕輕柔柔地親著她,從鬢發(fā)到眉心,從眉心到眼角,再到鼻尖,嘴唇,似乎怕將她弄疼了。
親著親著,他的力道卻又控制不住地重起來……
再然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向臥房......
今夜,崔瑜沒有中藥,然而,她還是跟宇文愷睡了,且感覺不錯。
他要是個普通的美男也就罷了,可,他他么是宇文愷,崔瑜的偶像祖師爺宇文愷,妻妾環(huán)繞的宇文愷!
美色果真誤人呀,崔瑜真鄙視自己。
話說,他不會以為睡一覺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吧?崔瑜想。
沒錯,絕大多數(shù)男人都是這個邏輯,如果解決不了,那就睡兩次。
當崔瑜意識到自己正在不明不白地就范時,馬上坐起身來。意猶未盡的某狼其實還在醞釀著下一次,正各種撩撥。但當他看到崔瑜的反應,以為她又感到不適,住了手。
崔瑜看他那急色的樣兒,心道,這哪有一點白天時禁欲系冷面美男的風采。看來,男人這種動物,還真是床上床下兩張面孔。馬上又聯(lián)想到,想必他在蘇敏的床上,也是這個熊樣兒。
突然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宇文愷踹到了地上。
宇文愷是個練家子,這要是平時,憑崔瑜的力量,踹他?肯定是沒可能的。剛才一個不注意,居然真的被她踹下了床。心道,這婆娘,怎么回事?之前還柔情蜜意,轉(zhuǎn)眼就變天!
“瑜兒,你怎么能踹自己的夫主?!”
“是的,夫主,郎君,我踹的就是你!”
有人說愛可以給人壯膽,也許崔瑜已經(jīng)在不自知的情況下,開始擁有著某種力量。“你口口聲聲說是我的郎君,敢問,宇文郎君,你捫心自問,對自己的新夫人究竟有幾分真心?”
真心。
如果不要真心,他宇文愷也算是個好郎君。遵禮守法,除了新婚之夜的烏龍,并不曾在首月里冷落過自己。長輩面前維護她,外人跟前也給足了尊重。不是嗎?真心何其可貴,她不知是在為自己問,還是為真的崔瑜問呢?
可是如果有真心,明知自己被下毒,就這樣不了了之,作何解釋?
不就是因為涉及到蘇敏嗎?沒關(guān)系,你可以跟我說,幕后之人是蘇敏,但她是我最愛的人,我不能處置她。這不也是個答案?
“宇文愷,你王八蛋!”心里早已難過得百轉(zhuǎn)千回,可說出嘴的卻只有這一句。
宦海沉浮十余載的宇文愷,到底不再是當年那個動不動就耍脾氣的傲嬌小郎君了?!拌?,你聽我說?!睕r且,是他有錯在先,得耐下心來,“我承認,是我不對,從第一次見你我就對你有些,排斥。尤其新婚之夜,更是給你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傷害。過去,是我不對,我沒有想明白一個道理,何為人夫的道理。我以為男主外女主內(nèi),我在外奔波事業(yè),你在家操持家務(wù),只要我給你作為正室的體面和尊重,就可以相安無事。殊不知從你進了宇文家的第一天起,就已經(jīng)將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的眼下和未來,一輩子都托付給我。而我,給你的,竟然那么少!后來你被下毒,我們在意外中有了夫妻之實,我能感覺到,你不只將身家性命托付于我,你也將自己的一顆心給了我。盡管如此,我依然不能為你報仇。因為,在這府里,還有別的人,也將自己的青春,聲名,命運,一切都給了我,縱使她再不堪,我都要回護一輩子的。你明白嗎?”
白天時,崔瑜將信交給茴香,就派人盯著她,她先去了西苑,然后才出府送信。加上對犯罪動機的分析,崔瑜幾乎可以確定想要加害自己的就是蘇敏。至于婆母蘇怡有沒有沾手,不好說。剛才她本就心里堵得很,又被宇文愷這么一氣,索性跟他鬧僵開來。
不出所料,宇文愷真的早就知道是蘇敏下的毒,他不處置蘇敏,還說出了貌似讓人心服口服,不得反駁的理由。他為的是妻妾和睦,家宅安寧嗎?他是身不由己嗎?去他大爺?shù)模?p> 崔瑜沒再說話,她無法形容此刻心里的感受,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呆坐在床頭想了很久。
后來,她樂天的安慰自己,反正遲早是要離開的,宇文愷,我祝你跟你的愛人白頭到老,想怎么恩愛就怎么恩愛去,但你們別扯上我,要是再敢害我,老娘絕不手軟!
那天以后,崔瑜很久都不搭理宇文愷,盡管如此,宇文愷也一直沒有當眾處置蘇敏,甚至沒有將她下毒的事告訴母親蘇怡,其實他已調(diào)查到蘇敏在府里暗自搞的那些小動作,包括收攏了多少人,貪沒了多少錢財,等等。但正如他所說,縱使蘇敏再不堪,總歸是自己有責任回護一輩子的女人。
只是,從那天親眼看到,親耳聽到蘇敏矢口否認起,宇文愷就再也沒有去過懷柔堂。
話說崔瑜約了玄靜五日后見面,她當然不可能自投羅網(wǎng),而是讓吳媽找人送了一封信,全英文書寫的,內(nèi)容主要是希望他確定好回現(xiàn)代的日期盡快通知自己。這次,她是真的下定決心,準備走了。
吳媽是崔瑜從小的奶娘,她寧可害自己也不會害崔瑜。信雖然是送了,但她不得不提醒,“依老奴看,小娘子還是少些與那僧人往來。如今郡公爺不去西苑了,一顆心都在娘子身上。娘子還是多用心跟公爺和和睦睦的,早點誕育個孩兒,夫人、姑太太他們也就放心了……”
孩兒?媽呀,孩兒!崔瑜猛的從榻上彈起來,她怎么就沒想過這個問題,真是頭豬啊!在21世紀,她雖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但知識還是具備一些的!回想起來,距離第一次已經(jīng)過去了好些天,距離第二次也超過了三天,事后藥是沒用了,關(guān)鍵是這里有事后藥嗎?她和宇文愷就同房過兩晚,應該沒事吧?不會這么sui吧?!
不對,安全期怎么算來著,前七后八,前八后七,哎呀,什么來著?好像宿舍閨蜜曾經(jīng)說過,沒注意聽……書到用時方恨少,知識就是力量呀!
“小娘子,你這是怎么了?”吳媽看著猛然不對勁的崔瑜,抓狂地在屋里來回踱步,不明所以。
真是急傻了,吳媽就是過來人呀。“吳媽,我想問你,嗯,有沒有什么日子是特別容易受孕的?”聰明的崔瑜立刻換了個說法。
“娘子問老奴可算問對人了,我生育了五個孩兒,還是摸出些門道的?!闭劦竭@個話題,吳媽非常自豪,明顯小娘子已經(jīng)聽進去自己剛才的話了,于是娓娓道來:“我有我家三兒前兒,他阿耶在外做工,那天剛好休沐回來,就一次......”老臉有些紅了,“那天我的月事剛好結(jié)束七天。后來聽老人們說,這之后幾天都是極容易受孕的?!?p> 還好還好,他們不是這個時間同房的,應該不會有事的!崔瑜安慰自己。
“對了,這兩天該是娘子的小日子了,是不是還沒動靜,說不定......哎呀媽呀,老天有眼,我得趕緊拜拜菩薩去!”吳媽興奮地直奔娘娘廟。
上次來月事,是崔瑜剛嫁進宇文家的第三天,也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月事。但聽吳媽這么一說,如果這原主的生理期是規(guī)律的,天啊,原本心大的崔瑜同學再次陷入了糾結(jié)和惆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