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尷尬
宇文愷在京郊一帶有兩座田莊,上百頃良田。城內(nèi)有五個鋪子,分別經(jīng)營著藥材、布匹、文玩。媽呀,正在看賬冊的崔瑜有種傍上大款的感覺。難怪連宇文禮說話都那么硬氣。
崔瑜感慨時,硬氣的大管家宇文禮正在告狀,“郡公爺,今年的預(yù)算收上來時已經(jīng)是嚴(yán)格控制過的,真的很難再少了,可夫人還要求砍。府里已經(jīng)有人在背地里說些不好聽的......”
“都說什么了?”宇文愷不急不緩地問。
“有人說,夫人就一個十幾歲的小娘子,懂什么理家,就瞎指揮!還有的說,夫人不如敏夫人對下人寬容。也有的說,夫人這樣節(jié)衣縮食,下一步是不是連太夫人的吃穿都要減了......”
宇文愷耐心地聽完這些不和諧的聲音,“說完了?”
“是,就這些?!?p> “宇文禮,你是不是也有意見?”
宇文禮沒說話。
宇文愷說:“有沒有你都得給我記住,瑜娘是我安平郡公明媒正娶回來的夫人,這個家的女主人,她要怎么管人管錢管事就怎么管。下次不用再來報這些有的沒的。不但不能報,誰再嚼舌頭,家法伺候!還有,我并沒有抬蘇氏作側(cè)夫人,以后莫要再提敏夫人,記住了嗎?”
宇文禮點頭哈腰應(yīng)著是,心道,這主子翻臉比翻書快,以前跟蘇氏蜜里調(diào)油,蘇氏多得臉呢,府里人私下里叫她敏夫人,宇文愷聽見了也當(dāng)沒聽見。如今崔氏進門才多久,就完全變了樣,看來這崔氏有些個手段!對了,他這種人是最會看風(fēng)向的。
正在陪大嫂喝燕窩粥的崔瑜同學(xué)突然打了個噴嚏。
自從大嫂住進府里,大哥也經(jīng)常過來,時不時的聊上幾句,享受著來自親人的關(guān)心,崔瑜倍感溫暖??磥砑词故怯H人也要常來常往才行。
“妹子,你進府有段日子了,有點動靜沒?”她大嫂如所有已婚已育的婦女一樣,特別關(guān)心別人的生育情況。
崔瑜呵呵,“不急?!?p> 大嫂替她急,“啥不急不急的,郡公爺都二十七了,比你大兄年紀(jì)都大呢,咋能不急???”是啊,他大哥大嫂都有兩個兒子一個姑娘了。“嫂子這兒有坐胎的藥方,要不,你試試?”她大嫂也是真心為了妹子好,子嗣是女人的立身之本啊。
“啊,......不用了吧!”
“跟自家嫂子還客氣啥,明天我拿過來,你先抓了藥,吃一段時間試試?!?p> 崔瑜表示很尷尬。
這個問題,除了她大嫂這個旁人急,其實宇文愷更急,從他夜夜耕耘的賣力程度來看,一定也非常想要個孩子,嫡子。
要說宇文愷真挺可憐的,之前蘇敏兩次懷孕都沒能存住孩子,現(xiàn)在呢,崔瑜偷偷避孕。都不是他的問題,但估計他的兒子還在挺遠(yuǎn)的地方吧。
不過,崔瑜的小藥丸就快吃完了。怎么辦?回現(xiàn)代的日子玄靜也沒個答復(fù)。不知算沒算出,再不回去,她擔(dān)心自己已經(jīng)化為一堆白骨了。
二月十八,晉王迎娶王妃,崔瑜決定借蕭美婚禮之際,約玄靜見一面。老是這樣傳信,傳來傳去,不是個事兒!
這次可要長個心眼兒,于是他們約在了京城有名的銷金窟,醉夢樓。上午她從家里出來去了杞國公府幫忙,然后跟宇文愷說自己要去陪新嫁娘蕭美,她在馬車上換了男裝,裝扮一下,就直奔醉夢樓。她她么就不信,蘇敏的人能追到這兒來?
醉夢樓,之所以是京城最火爆的場子,不僅因為內(nèi)涵豐富,還因為它是全天候,就是24小時營業(yè)。
挑高的大堂里,從屋頂上垂下兩道紅色的帷幔,在舞臺兩邊束起。此刻還沒有到最鼎沸的夜晚,雖沒有美人翩翩起舞,但yin聲lang語、絲竹之聲不絕。
一進去,就有姑娘嬌聲嬌氣的上前招呼,“喲!兩位郎君好生俊俏,看著眼生啊!”
玄靜戴了假發(fā),是比沒頭發(fā)帥多了。崔瑜呢,除了身高,其它都挺滿意的。
“找個上好的房間,再點個唱曲兒的,小爺要談點事,不喜歡有人打擾!”玄靜吩咐道。
“懂了懂了,二位郎君這邊請!”
這里挺愜意的,喝點茶水,嗑嗑瓜子兒,聽聽曲兒。崔瑜調(diào)侃:“你是不是常來啊,挺熟的?”
“常來你妹,跟你這是第一回。上次老子中藥,都快要憋死了,也沒來!”
“不會吧?!守身如玉呢?還把這寶貴的第一次給了我?!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對了,到底什么時候可以回去?。烤退阋惶飚?dāng)一個小時,我來這里也兩個多月了。萬一我在那邊搶救失效,go die了可怎么辦?我還沒活夠呢?”崔瑜出來的時間不多,回歸正題。
“你不是過得挺滋潤的嗎?怎么還想回去?”
“那也得分清現(xiàn)實和夢境,不是嗎?”
“好吧!五月初五,我送你回去?!?p> “那我離開這里,原主會回來嗎?”
“哪有什么原主,你就是崔瑜,是不同時空的存在。如果你回去了,這里的崔瑜自然就消亡了?!毙o認(rèn)真地說。
“你胡說,我來時,這個崔瑜已經(jīng)十五歲了,你怎么解釋她的過去?”
“天機不可泄露。”
又來了,每次說不通就這樣搪塞她。她才不信呢!
玄靜沒有騙她,她走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真就再沒有崔瑜。只不過,玄靜也有認(rèn)知盲區(qū),在另一個時空里,崔瑜已然蘇醒,此刻,她是長安建筑科技大學(xué)大二的學(xué)生崔語西。
跟玄靜聊得差不多了,崔瑜看時間還早,又聽會兒曲子,出去上個茅房。
剛一出來,好死不死。
“瑜娘,你在這兒干什么?”
“這樣你都認(rèn)的出?”看來這妝畫得不咋地,還好認(rèn)出她的人是大哥崔瑯,崔瑜并沒有什么被抓包的驚慌。
“你個婦道人家,怎么跑來這種地方?還不趕快回去!”明顯比較寵溺的語氣。
“我找人談點事。對了,大兄你怎么在這兒?是不是來做對不起我大嫂的事?我可不會替你隱瞞!哦,我知道了,莫不是你在這里早有有相好的,我說呢,大嫂怎么急吼吼地來長安!”她可憐的大嫂,難怪拋家舍業(yè)、寄人籬下也要追到京城!
“你瞎說什么呢,準(zhǔn)你談事,難道我們就不能談?”崔瑜使勁往崔瑯剛出來那間房里瞧,崔瑯擋在她面前,“趕緊家去!”語氣有些急。
“瑯兄,外面是誰?”出聲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郎君,宇文愷。
宇文愷?逛窯子?跟他大哥一起?這尼瑪也太......
崔瑜剛要發(fā)作,崔瑯一把將她推到旁邊,“沒,沒人?!比缓笥醚凵袷疽馑祀x開。
“郎君,奴家還有一曲,等著您鑒賞呢!”果然飄出個騷狐貍的聲音。
娘的,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崔瑜頓時血液上頭,她忘了玄靜,忘了今天來干嘛,忘了即將要離去,更加忘了自己身在何處,此刻扮成了啥樣兒。
“宇文安樂,你給我滾出來!”嗷嘍一嗓子。
任崔瑯再怎么擋,也擋不住了。
門開了,屋里很大,坐了很多人,除了她哥、她老公,還有宇文善、宇文忻,以及宇文家的至交老友梁士彥和劉昉,也有幾個不認(rèn)識的人。
集體,組團,來嫖娼?
崔瑜被自己的發(fā)散性思維嚇尿了。確切說,現(xiàn)在才是,真的,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