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北林鴻雁
“不可能!”墨洛凡甩開箬相思的手低吼道:“北林是我兄弟,我絕對不會讓他命葬在此?!?p> 他劃破自己的手臂吸引著魘前來,魘問道更香甜的血液后,飛撲過來,隔著蒙的黑布去吸傷口的血。
“尊上……”箬相思停在原地不敢動彈。
墨洛凡摸了摸魘的頭,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道:“別怕,我在這里?!?p> 如同小時候修煉遇到瓶頸一樣,魘也對他說過:“少主別怕,我在這里保護你?!?p> 魘仿佛還有意識一樣,殺紅了的眼睛變得濕潤起來,抬頭看向他,蒙著半臉的布條上留有血跡:“少主……殺了我吧,魘不想傷害你?!?p> 一旁的君孤鴻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全身像是被灌滿了千石一樣沉重,明明只要他無所作為,魘就會直接死去,達到他的目的,可是這個時候他心軟了。
腦海里面冒出了鬼王,在哪暗黑奈何橋頭,十二歲的金衣少年低過一個白白的饅頭給他,微笑著說道:“我叫明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p> 魘的神智只是一時恢復了過來,時間過后,他又開始了妖獸的本能。
后腦一根銀針刺入。
君孤鴻接住了他:“有這個禁藥的配方嗎?”
“有?!斌柘嗨颊f道:“不過這個藥無藥可解?!?p> “配方給我,我來解?!?p> ——
君孤鴻花了近三個月的時間,嘗盡了數(shù)百種奇毒和藥草這才配置出了一碗以毒攻毒的藥,而這段時間,為保魘的正常,墨洛凡以血為養(yǎng)。
“這藥毒性強烈,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完全解毒?!本馒櫠酥鴥赏胨幏旁谧雷由希骸翱赡苄枰?p> “我來試毒?!斌柘嗨级酥幫霚蕚浜认拢瑓s被君孤鴻攔?。骸澳阃四阏f過這禁藥對男女有著不同的效果,你試藥沒有任何用。”
“我來?!蹦宸埠敛华q疑喝下魘的血待自己中毒后立馬喝下解藥。
君孤鴻都來不及阻止,過了一段時間后,墨洛凡沒有任何影響,他抓住他的手替他把脈后,搖了搖頭:“墨公子的體質(zhì)很特殊,幾乎自己就可以將這個毒融化掉,根本就不存在解毒之說?!?p> “那怎么辦啊?!斌柘嗨嫉诘厣希骸芭c其上魘這么痛苦的活著,不如……”
君孤鴻咬了咬牙,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心里冒出一絲的厭煩,他抓起魘的手臂,一口咬下,口腔里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襲來,墨洛凡立馬喂他喝下解藥。
“一炷香后我若沒有發(fā)瘋,就表示藥有效果?!?p> 床上的魘隱隱約約的睜開眼睛,他用盡力氣抓住了旁邊的手,君孤鴻反抓住他的手:“你最好祈禱這藥有效,不然我得陪你一起死了。”
最終君孤鴻撐不住身體傳來的虛弱,暈了過去。
——
魘慢慢的張開眼睛,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已經(jīng)恢復,猛得從床榻上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骨,基本恢復正常。
腦袋里想起昏前,自己緊緊握著的那只手,一股愧疚感從心里慢慢生長出來,自己這么懷疑君孤鴻,到最后來是這個人不顧性命救了他。
“魘,你醒了?!斌柘嗨级酥幫胱吡诉M來:“醒了便好?!?p> “尊上和……君孤鴻呢?”
“在后院?!斌柘嗨嫉脑捯魟偮?,魘便急沖沖的下床跑了出去。
“魘,藥?!斌柘嗨紵o奈的搖了搖頭,目光被床榻下的東西吸引了過去:“又不穿鞋?!?p> 后院——
君孤鴻坐在小木凳上,手中拿著一把蒲扇,心不在焉的扇動熬藥的火爐。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來的目的就是要給魔尊一擊,只要是箬相思或者是魘都可以,我為什么又要去救他?如果我沒救他,我目的不是也就達成了嗎?
魘從后面探了個頭出來,想上去和他說話,又不敢,站在原地又不想走,磨磨蹭蹭猶豫不決。
“想過來就過來吧?!?p> 君孤鴻早已發(fā)現(xiàn)他,得到對方的首肯,魘也就不加掩飾,四肢僵硬著的走了過來:“那個,你在熬藥啊,我也沒什么事,就是隨便逛逛?!?p> “要是你是來說感謝的話,我心領了。”君孤鴻站起身來轉過身去看著他。
魘停了手上的小動作,抬起頭來看著他,一副義正辭嚴地說道:“我就是來道謝的,怎樣?!?p> “噗。”君孤鴻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人像極了傲嬌的貓咪似的,自己知道理虧,但又忍不住炸毛,好想摸摸他,順順他的貓,看看能不能讓他開心點。
“還有,對不起?!?p> “嗯?”他停住想去摸他頭的手,收了回來:“對不起?”
“是啊,對不起?!濒|又低下頭去:“我一直在懷疑你是敵方派來對少爺不利,所以一直對你抱有敵意,出口不遜,冷嘲熱諷,但是你卻不計前嫌舍命相救?!?p> 魘說不得不錯,他的確是藏在他們身邊一個奸細,至于舍命相救,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巔,不過能看到這只小貓咪服軟樣子,好像也不是那么后悔了。
“那我就原諒你了,以后還趕不趕我走了?”
“不趕了,你想呆多久就多久?!?p> “小貓咪?!本馒櫺÷暷盍艘痪?,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這才注意到他腳上光禿禿的,沒穿鞋子。
不會是因為趕來找我,連鞋子都忘了穿了吧。
他心里突然翻起一陣甜蜜的味道,但又很快壓制下去,裝作若無其事咳嗽兩聲:“咳咳,怎么沒穿鞋子?”
魘這才意識到自己腳上傳來一陣冰涼:“呃……忘了?!?p> “去那邊坐好,我?guī)湍闵纤?。?p> 君孤鴻將他的腿抬到自己腿上查看傷口,腳底板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都冒了不少血珠,不過令他不解的是,魘明明是個男子,可這腿腳卻生的那么白嫩,若不是因為這腳長是正常男子的大小,不然他肯定以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吧。
魘是一刻都閑不住的人,摘了旁邊的一根狗尾巴草放在鼻間頂了頂,覺得無聊又拿去鬧上藥的人。
君孤鴻的兩只手都忙著的,只得左右晃動去躲狗尾巴草帶來的癢感,逗得魘大笑起來,君孤鴻本想裝個嚴肅的樣子嚇嚇他,可當兩人目光相持時,卻又一秒破功開懷大笑。
“魘?!蹦宸驳穆曇粼诓贿m宜的時候想起,魘一看到他立馬就想跳下去,去他身邊,可雙腿被君孤鴻按得死死的,想動動不了。
墨洛凡自覺過來坐在他的身邊,兩指食指不自覺的互相轉圈:“你身體如何了,可有什么后遺癥?”
“多謝少爺關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讓我現(xiàn)在起來給你跳一只胡塵舞都可以。”
“別了別了?!蹦宸糙s緊制止道:“那舞傷身,你可別再跳了?!?p> “胡塵舞是什么?”君孤鴻道:“聽名字像是西域的舞蹈?!?p> “的確是我從西域那邊學來的舞蹈,是一種帶魅惑的舞?!濒|解釋道:“凡是見此舞著,無論人,魔,鬼,妖,都會被短暫誘惑,然后就會被我一刀殺死,一個一個準?!?p> 西域舞……
君孤鴻腦海里冒出一個畫面,光滑白嫩的腿先出現(xiàn),藍的異域舞服稱得跳舞的人更加白嫩,然后開始扭動腰肢,手腕,每一個動作都如同腹蛇一樣靈活,被面紗遮蓋的半臉更加神秘,然后面紗落下,露出一個粗獷男人的臉。
咦……
他不經(jīng)打了冷顫:“他們怕不是被你給嚇懵了,然后就無任何反手的機會了吧?!?p> “魘可是長得很好看的哦?!蹦宸膊粌H一笑道:“雖然跳胡塵舞時也是半紗遮面,但是光憑這雙狐媚眼便能迷倒眾人?!?p>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有看過你的臉哎?!本馒櫿f著就要去扯他遮臉的黑布,被魘一手打了下來:“不許看?!?p> “為什么?難不成你就是鼻子以上長得好看,所以才半遮的?”
魘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因為魘一族的真顏不可隨意給外人看,除非?!?p> “少爺!”魘立馬打斷他的話,使勁給他使眼色。
“除非什么?”君孤鴻聽故事的心被一下提起來,聽到最重要的時候被人打斷,怎能甘心。
“除非是像我這種,但是也只有我才能看他的臉,還有一種就是,破處男之身才可以露臉見人。”
“少爺!”魘羞的把臉捂了個嚴實。
“羞什么,這是整個魔界都知道的秘密啊?!?p> “我不是羞這個,而是少爺你這樣說,君孤鴻不就知道了。我這么大了,還是處男的秘密了嗎!”
……
原來是羞這個,君孤鴻側過臉去。
對男子來說,這確實是個羞愧的事情,畢竟他十五歲,還是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破了處男身,還差一點成了親,做了暗衛(wèi)王之后,鬼王又不管他這些,他的私生活可謂是風生水起,本人更是極樂之宮的???。
“那你不給我看真顏總得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吧?!彼麚屵^他手中的狗尾巴草:“口口聲聲說信賴我,到頭連個真名都不給我,這會讓我覺得我這生死一線的徘徊很無用。
魘低頭想了想,抬頭說道:“溟北林,我的名字?!?p> “溟北林?!本馒櫟皖^笑了笑小聲念道:“好名字,但是不配你?!?p> “為何?”溟北林不解的問道。
“你活的像個小太陽了,怎會如同北漠荒林那么憂傷?”
“那孤鴻也不配你?!变楸绷植桓适救醯恼f道:“你嘴皮子這么厲害,是個人都會被你哄得團團轉,怎是孤單的鴻雁能比的?!?p> “得了得了?!蹦宸矙M在中間打斷他們:“就一個名字而已,別過分解讀了,不如你兩這憂傷和孤獨搭個伴,這樣不就和和美美了嗎?!?p> 三人相持一笑。
“既然你們心解已經(jīng)解開了,不如我再做個順水人情,推波助瀾一把?!蹦宸驳男θ莺苁切皭海幻庾屼楸绷钟辛艘唤z擔心。
——
“少爺啊少爺,你懶就直說啊,沒必要用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魘無奈的扶了一個額頭。
身邊的君孤鴻走了上來與他齊肩道:“在深山老林待慣了,來來這鬧市也是不錯的?!?p> “你喜歡逛?”
“還行吧,好久沒來這么熱鬧的地方了?!?p> 溟北林攤開手聳肩道:“那我就好心陪你逛一趟吧?!彼鹚氖诛w奔在了人群里面。
“慢點!”君孤鴻被他惹得笑了起來,面前這個人,雖然黑布半遮臉,可是那雙笑的彎彎的眼睛卻擋不住,有一種勾人心魄的感覺,讓人不自覺想要一探他遮蓋的一面。
兩人幾乎玩到了黃昏之時才將所買的東西置辦齊全,溟北林拿著手中的紙單對應物品一一清貨。
“創(chuàng)傷藥,桂花糕,烤鴨,胭脂……”
一團黑影將他整個小小的身影包裹其中,他抬頭一看:“你回來了?!?p> “嗯。”君孤鴻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溟北林一邊清點物品一邊問道:“你去買什么了?”
君孤鴻淡然一笑,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他,是一張青銅色的半臉面具,面具左方刻著一只展翅高飛的雄鷹。
“我看你一直遮著下半臉,不方便吃東西,不知道帶面具可不可以?!?p> “不可以。”溟北林搖了搖頭,將面具收下:“不過,我可以收藏?!?p> 他將面具放進自己的衣襟里,從旁邊拿出一串紅色的東西:“吶,送你的,在人間這件冰糖葫蘆?!?p> 君孤鴻接過糖葫蘆,頂端的木棒上面還掛有糖塊:“這莫不是被人咬了一個?”
“誰讓你來這么晚的,我一時沒忍住?!变楸绷制^臉去,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君孤鴻笑著大咬了一顆,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開來,這魔界的糖葫蘆這么這么甜啊,似乎比鬼界的甜上幾倍不止。
此后的鍛煉,四人結伴而行,墨洛凡獨自去修煉時,溟北林就常常拐著君孤鴻到處游玩,摸魚抓蝦,爬山摘花,什么都干,君孤鴻陪著他嬉戲玩鬧,他陪著君孤鴻上山采藥,日子雖然平平淡淡但是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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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依舊是這么毒辣,溟北林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絲絲細汗,這千草山乃是魔族草藥最為繁多的地方,途徑此地,他想到君孤鴻乃是藥師,當然不能放過這個寶地,于是趁著墨洛凡和箬相思去解決鎮(zhèn)子爆亂的時候,好好上來打劫一番。
“大雁子!”溟北林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小心翼翼的捧著跑過來:“這是不是你要找的三玉羽陽花?”
“不是?!变楸绷种钢◣p說道:“三玉羽陽花的花巔是青色的,而不是藍色?!?p> “好吧?!变楸绷謱⑹种械幕ㄖ匦路N了回去,繼續(xù)拿著小鋤頭去挖草。
一幫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溟北林隱約覺得事情不對,這群人雖說是做布衣打扮但臉上一點平民氣息也沒有,更多的凌厲和嚴肅。
不一會這群人遍分布在了兩人的周圍,像是盯著柴狼一般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