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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箬府,薄貔將看見歸楠真容一事盡數(shù)相告。
“說來也是奇怪那人明明長得很美,非要帶著一副面具?!北□?。
聽著薄貔的描述,箬相思心慌至極,她立馬拿出一副白衣舞劍女子的畫像問道:“你所看見的可是她?”
畫像中的女子,手持一把冰藍(lán)色的長劍,白衣似月,薄貔飛了過來連忙說道:“就是她?!?p> “完了?!斌柘嗨济摿ψ谝巫由?,手中的畫像落在地上。
“這人到底是誰,怎么讓你露出來這幅表情。”薄貔問道。
箬倫寒撿起畫像,將它卷好,放在桌子上:“這人便是清源門的峰主之一,魔尊的前任師尊,莫筱嵐。”
“哦,是她啊?!北□h了過來:“我曾聽過他們師兄妹三人的事情,大師兄尚君是個德才兼?zhèn)涞恼崎T,二師兄慕清風(fēng)乃是個閑云野鶴,小師妹莫筱嵐清冷峰主,不染凡塵,看來這不染凡塵之說只是徒有虛表?!?p> “有清瞳眼在身的她,怪不得不中你的咒術(shù)?!斌鑲惡唤?jīng)心的將畫卷收進(jìn)錦盒中。
“怎么辦,怎么辦?!斌柘嗨蓟艔埖睦死鑲惡男渥樱骸皻w楠就是莫筱嵐,她一定發(fā)現(xiàn)了我們對她用咒術(shù)的事情,她如今手握重權(quán),若追查下去,薄貔的事情一定瞞不住,而且,而且?!闭f著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若尊上知道一直陪在他身邊出生入死歸楠就是莫筱嵐,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偷取他對歸楠的感情,他定會厭惡我,我甚至為了那點愧疚,請求尊上封她為妃,如今想來,她當(dāng)時不愿意,是不是在留什么大招,好讓我萬劫不復(fù)?!?p> “我兒莫急?!斌鑲惡畬⑷朔銎穑骸皠e怕,這不是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
“可,可尊上不是個糊涂的人,他會發(fā)現(xiàn)的,終有一天他會發(fā)現(xiàn)的。”
“那我們就在他發(fā)現(xiàn)之前徹底把歸楠抹殺掉……”
“父親的意思是?!?p> “莫筱嵐修為高強(qiáng),我們不動不了她,不過她為何以面具示人的原因,我們可以猜到一二,薄貔你可有毀去這古樹鬼面具的辦法?!?p> “當(dāng)然……”
“父親我該怎么做?!斌柘嗨紗柕?。
“借刀殺人主要的是,不要讓自己手上沾上鮮血,不是有個人對你唯命是從,替你染了不少的血,這一次,同理?!?p> ——
皇城宮中——
“放肆!”墨初將桌子上的奏折通通掃在地上,在場的人初了歸楠,紛紛跪下身去。
“你不讓我動妖族,我可以答應(yīng),如今你又讓我與西域行友好之禮,你是覺得我打不過他們嗎!”
“此刻我們應(yīng)該整頓,不是應(yīng)戰(zhàn),西域本就有求和之意,并甘愿做附屬之國,尊上何苦將他們逼到國破家亡之地?!?p> “附屬之國又如何!我要的是徹底俯首,而不是附屬,西域之地的領(lǐng)主血脈坐了太久,也該換換了?!?p> “請尊上收回成命!”
“歸楠!”墨初大力拍打桌子:“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您執(zhí)意征戰(zhàn)西域,我絕不領(lǐng)兵?!?p> “你是覺得,我沒有你就沒有將軍領(lǐng)軍了嗎!”
墨初氣沖沖來到百里蘇雪的住所,聽他說完此事,百里蘇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早就想解決歸楠這一重大的隱患,這不機(jī)會來了,因為征戰(zhàn)之事,墨初與歸楠之間已經(jīng)生出嫌疑,可以利用這一嫌疑大做文章。
“臣妾覺得征戰(zhàn)西域是有必要的,畢竟西域之王,得是自己人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歸楠不許本尊攻打西域。”
“臣妾有一妙計,既可以攻打西域,也可以磨一磨歸楠的反骨”
“說來聽聽?!蹦鮼砹伺d趣。
百里蘇雪給他掌了茶:“她現(xiàn)在之所以如此囂張,那是因為尊上慣著她,若尊上裝作不在乎她的樣子,她受了打擊不就乖乖的回來了嗎?!?p> “不對,歸楠可不吃欲情故縱這一套?!蹦鹾攘丝谙悴琛?p> “不。”百里蘇雪繼續(xù)說道:“歸楠不吃這一套,那是因為尊上做的不夠絕,這一次請聽臣妾的。”
——
書殿——
微光照亮歸楠的半張臉:“非要我去嗎?”
“當(dāng)然,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啊?!蹦跻荒樀靡獾目吭谝巫由希骸拔饔螂m然不大,但實力不容小覷,得有個自己人看著,既然你不建議攻打,那你便去做這個人,替我好好看著這地方。”
歸楠不說話,墨初有著心虛:“若你不想,那便領(lǐng)兵攻打,畢竟我也舍不……”
“臣領(lǐng)命?!?p> “你!”墨初大拍桌子,臉色盡是憤怒:“好,好,既然你這么想去,那我成全你,來人擬旨?!?p> 文官膽戰(zhàn)心驚的拿起筆,聽著墨初的話,一筆一劃寫下。
封歸楠為和親公主,封號為安平,于月中十五與西域國君和親,表友好之意。
歸楠出來后,才發(fā)現(xiàn)百里蘇雪站在門外,里面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歸楠讓開了一條路讓她進(jìn)去,可是百里蘇雪卻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跟到了花園中。
歸楠停下腳步:“百里夫人有何事?”
“尊上是個冷血的人,對吧。”百里蘇雪走到她的身邊,摸了摸自己的喉嚨:“你知道嗎?我的聲音不屬于我?!?p> “什么意思?”歸楠看向她。
“當(dāng)年,我的國家被滅,我向尊上求救之前,先遇見的人是箬相思,她得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告訴我說一夜夫妻并不能牢牢的抓住他,復(fù)國不能只靠這一層薄薄的關(guān)系,于是她便讓我喝下了一種改變聲音的藥水,尊上一聽到我的聲音便答應(yīng)了我所有的要求,我的恩寵都來自于我的聲音,箬相思是我的恩人,我不愛尊上,可她愛,愛得如此卑微,所以我要幫她解決掉了所有的隱患,也包括了你?!彼钗豢诼袅顺鰜恚骸皻w楠,尊上是個薄情的人,所有人都只是他的過客,唯有相思姑娘才是他的歸屬,此次前往西域,邊在那里安頓下來吧,普通的過一生吧。”
月色下,百里蘇雪從她身邊走開,微風(fēng)中飄起了淡淡的桂花香味兒,歸楠還記得初次見她時她的聲音便讓她覺得有些驚奇,本以為是巧合,原來是精心安排。
是啊,過了這么久,墨初還是會被那聲音吸引,只是聲音相似便可以獲得莫大的寵幸,足以證明,莫筱嵐在他心中所占的分量有多重。
墨初以為歸楠只是在賭氣,過不了幾天就會乖乖回來,可他未等回歸楠,等到的是玄楓,他與這人并未有過任何深入交流,只不過是君臣之間交往,不料玄楓這次前來是為了和親之事。
“此事本尊也為難,可與西域講和必定要有一位媒介在,而且這人必得是本尊心腹,思來想去也只有歸楠可勝任這一職位?!?p> “那臣如果說可以代替歸楠將軍領(lǐng)兵前去攻破西域呢?”
“此話當(dāng)真?!蹦跆а劭聪蛩骸叭裟阏娴目梢怨ゴ蛳挛饔?,本尊必定重重有賞?!?p> “臣只想要一份賞賜?!?p> “什么?”
“臣想請求尊上,待臣凱旋之時,給予臣與歸楠賜婚?!?p> 墨初閉上了雙眼,壓制住心中的那一團(tuán)無名之火:“本尊早就聽說在軍營里有一人愛慕歸楠,這人就是你吧。”
“正是臣。”
“好?!蹦跗鹕碜哌^他的身邊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尊答應(yīng)你,只要你能凱旋而歸,幫助本尊奪得西域,本尊就賜婚與你,前提是,你得活著回來?!彼旖枪雌鹨荒ㄎ⑿?。
待玄楓走后,墨初氣憤的甩了甩袖子:“歸楠身邊的害蟲還是太多了?!?p> 箬相思掀開簾布走了出來:“尊上當(dāng)真要毀去婚約?”
“不?!蹦跬炱鹚邕叺男惆l(fā):“要發(fā)兵也要有一個借口才行。”
——
和親當(dāng)日,歸楠穿上鳳冠霞帔,臉上依舊戴著那副鬼面具,這幅鬼的面具與身上的紅色加一倒是形成了兩種不同的風(fēng)格,雙雙不能相融。
她來到墨初面前,按理應(yīng)該是箬相思這位圣女給她披上蓋頭,但墨初卻堅持要自己上場。
歸楠來到他的面前,停住了腳,墨初扯出喜紅的蓋頭,遮住歸楠的容貌,兩人之間隔著紅布,接著,他又親自送其走向紅轎:“你我多年好友一場,今日我便親自為你送行,愿你真的可以保護(hù)好拼了命也要保下來魔西域,若西域敢有二心我定親自領(lǐng)兵滅了它?!?p> 歸楠的語氣極度平靜:“我保的不是魔西域,而是不想見到好友墨初背負(fù)暴君之名?!?p> 此時,二人已到轎前,歸楠向后退了半步,雙手手心朝下,舉于胸前,左手掌蓋住右手手背:“臣曾向尊上許諾過,陪著尊上從落魄少主到魔族之尊,此諾言已成,今日拜別尊上,愿尊上今后于公,得臣民之心,海晏河清,于私美滿、幸福,歸楠別過。”語畢,她將額頭滴下輕輕靠在左手背上,行魔族大禮。
看著和親隊伍遠(yuǎn)去,墨初感覺心里的有一個地方似乎跟著花轎一起遠(yuǎn)去,箬相思來到他的身邊給他披上披風(fēng)。
“歸楠一定是生氣了?!蹦醯?。
他從未讓歸楠向他行過大禮,因為他覺得兩人之間是朋友,不是君臣,就算國祭也只是讓她行普通的默哀禮,歸楠從未向他行過此等大禮,可今日她向他行禮,便是在告訴他,二人之間是已是君臣。
“待歸楠回來,她一定能懂尊上的良苦用心。”箬相思安慰道。
“對,她一定能懂,找個合適的時機(jī)將玄楓放了吧,讓他去追,只要進(jìn)去西域的地方,再偽造成西域兵的偷襲,玄楓一死,歸楠就會知道那西域不能和,只能攻。”他看向即將落下的太陽:“聽說西域夜晚非常寒冷,不知她的厚衣服帶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