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之談
001 問妖
臨水之城,有稚童,乃孤兒,擅伐,常伐臨山。
某日,又至臨山而伐,遇奇物,混沌不知其形。
稚童奇之,問曰:汝乃妖乎?
奇物亦問之,曰:汝乃妖乎?
稚童惑,然答曰:吾乃人也。
奇物亦答之,曰:吾乃人也。
稚童嗔怒,呼曰:何以學(xué)牙?
奇物默之而不答,閉目憩爾。
稚童亦之,忽曰:汝食人乎?
奇物睜目,答曰:日食三千。
稚童惶惶,問曰:汝何以也?
奇物笑,問之曰:汝食谷乎?
稚童惑,然答曰:人皆食之。
奇物笑,問之曰:汝何以也?
稚童默然,忽曰:吾可棄也。
奇物默然,視之良久而不語。
稚童亦之,問曰:汝能否焉?
某日,有得道之人,路經(jīng)此處,見奇物之餓尸焉。
奇之,令法溯其緣,嘆曰至誠,辟妖界以存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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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漓怪
槐山之陽,約三百里,吏港北有水,謂之曰漓。
漓水有怪,虎首、人身而鼠尾,背生雙翼,羽華而美,四體有鱗,耳后生鰓,其鳴若娘,性善比圣。
食之味美,可駐青春。
地方志有曰:古有三千,今罕見者也,民,或有其鱗,或藏其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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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桃園村
桑山陰,約百里,有百丈崖。
俯瞰,密林叢生,瘴氣沖九霄,虎狼不入,飛鳥不過。
密林,行進約十里,有桃源村,四季如春,十里桃花灼灼。
民者數(shù)十戶,皆夏之遺民避禍而居。
某日,有外民誤入,乃一婦人,孕有三月,自言曰槐山之李氏,槐山郡守之棄婦者也,乃不祥之人,寡居百丈崖,因遭匪禍,自絕而誤入。
八月中,桃花敗,其果不生。
乃夜,天狗食月,李氏生怪胎,虎首人身而鼠尾,背生雙翼,羽華而美,四體有鱗,耳后生鰓,其鳴若娘。
次日,李氏亡,嬰者無可尋,然,桃花如舊,十里灼灼,瘴氣又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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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女魘
鳩山之陰,約百里,有縣曰青槐,方圓不過十里,民不過百戶,吾奉修《異地志》,傷而誤入。醒之所見者,富者七八,余者,老皆鴻儒,稚乃龍門之鯉。
居數(shù)日,晝與富談,夜與儒論,皆有所得。富之經(jīng)歷,千奇百怪,拓吾眼界乃至四方之極。儒之博學(xué),通天徹地,醍醐灌頂,乃至圣人之方。悠哉悠哉,日月輪換不知幾何,吾如阿斗于魏地,不思蜀也。
是夜,已寐久矣,顱內(nèi)忽聞尖嘯。遂驚醒,恍惚兮有夜梟騎面,驚坐兮掃手而驅(qū)之,惶惶兮吸氣以緩神,環(huán)顧兮知身處廟宇。神像損兮而不知真,有殘扁兮存二字女魘,扶香案兮以做床,見浮雕兮有八字,書:亦真亦假,虛幻莫問。乃知是異神,拜之。
拂曉,遂離廟,《異地志》有恙,青槐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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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陰姬
槐山之陰有水,謂之曰陰水。
陰水西,三百步,有怪石之陣,方圓九里又九步,回廊之相。
陣中又百陣,百陣又百十岔口、百十死門,而生門者一。
虎不躍,龍不過,神魔規(guī)避。
葬有天廟,無僧無佛,無草芥,無弊履,囚獨妖,曰陰姬。
陰姬者,耳目極敏,可窺環(huán)宇,不死不滅,見者亡,聞則死。
亡必魂消,無可避。
故,其寡恫天,得賜天廟,自葬之,以避世。
又恐萬靈誤入,求于伏羲,得賜回廊死陣。
羲感其德,藏生門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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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上將軍
冬,上旬,勝戰(zhàn),上皇推仁,犒三軍,赦天下。
數(shù)日,上將軍寄妻信,曰:思?xì)w,歸期已可期。
又?jǐn)?shù)日,上將軍歸,經(jīng)桑山,歿,尸者無可尋。
秋,中旬,上將軍妻自縊,尸者已污,喪報無。
秋,下旬,皇子訾麒怠學(xué),上皇怒,禁足皇廟。
冬,中旬,皇廟走水,訾麒薨,三日,葬西陵。
次年,春,上旬,有市井傳言曰:上將軍叛逃。
下旬,旨曰:上將軍弒妻叛國,已誅,歿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