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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德之賢之仁孝皇后

第二章 聯(lián)姻(二)

后德之賢之仁孝皇后 杉木依依ss 3726 2022-01-30 14:43:00

  是夜,月朗星稀,索尼府中的書房燭火通亮。

  “父親,太皇太后這是何意,自入關(guān)以來還未曾除夕前夜賜內(nèi)眷團(tuán)年宴先例,即是先帝在時,太皇太后亦不曾如此大張旗鼓設(shè)宴,莫不是…….”,索額圖眼珠幾轉(zhuǎn),恍然大悟。其身著云白常服在夜里似一團(tuán)月光,腰間藍(lán)帶子上配了碧綠玉石,未來家主之像。

  索尼雙手搭在圈椅扶手處,笑著搖了搖頭,須髯花白卻難擋眼中精明。兒輩中,索額圖最為聰明。百年后少可承爵位,可聰明過了頭,便為主所不容。曲著手指在扶手頂端輕輕地扣著,盯著一簇燭光,思量多時,決心道:“去將敏溪帶來”。

  索額圖立時明白了父親用意,“是,父親”,歡聲應(yīng)道,作揖退下。

  見索額圖離去時雀躍神情,無奈搖首。隧闔上雙眼,心下猜測:皇上年少英猛,太皇太后怕是要為皇上挑嬪妃。病該是時好了,鰲拜倒不足為懼,只是遏必隆見風(fēng)使舵,且還不知蘇克薩哈是何意,斷不可早做決斷…。

  “爺爺,您喚孫女?”,敏溪梳著羊角髻,五彩寶石蝶釵簪于髻中,幾縷劉海垂于額前,手中拿著稚尾毛做的毽子立在書房門口,半個身子探進(jìn)屋里朝著祖父笑,今夜星河也比不得那雙燦亮的彎眸。

  索尼聞聲睜眼,慈愛地向疼愛的小孫女招手:“敏溪快來,可是又淘氣了嗎?”。孫輩中只此孫女自幼早慧,又親加教導(dǎo),當(dāng)是八旗世家中頗有靈氣貴女。赫舍里索尼隨太宗皇帝征戰(zhàn)沙場,尊太皇太后懿旨輔佐先帝、皇上,所得之榮華不需孫女入宮為妃保全。

  將手藏于身后,緊握毽子。牢記教習(xí)嬤嬤之語,小步邁進(jìn)門檻,如常行禮。規(guī)矩立于祖父跟前,細(xì)聲答道:“爺爺,孫女今日女子規(guī)默了三遍。因午時貪涼在院中藤架下小憩,不想受了風(fēng),怕得風(fēng)熱。這才命冬雪同孫女在院子里踢了會子毽子,三叔告知爺爺正尋孫女,便立刻來了”。生怕被收了玩物,瞧著祖父神情。

  索尼并未責(zé)怪,因她身子弱,更添了幾分憐惜。孫女如今精通滿蒙漢三族之語,女子德言容功盡顯大家閨秀風(fēng)范,若是個孫兒定然承爵,可惜了,是為女兒身。

  “蒙太皇太后福澤,賜團(tuán)年宴。除夕前夜你隨額娘一同進(jìn)宮,爺爺需得囑咐些許。宮里不比在府中,規(guī)矩多、貴人多,可明白了?”。待那日,莫論誥命,蒙古的格格,先帝的太妃皆在其列,萬事小心為上。

  “是,孫女謹(jǐn)記爺爺教誨,孫女定遵著規(guī)矩。望爺爺安心,該是如何,孫女省得的”。見祖父溫和,未有責(zé)罰之意,舒眉彎眸,笑顏盛。

  觀她眼底澄澈歡愉,索尼欣慰至極,實乃成大器人矣,雖端著威嚴(yán),卻關(guān)切道:“嗯,去吧,你若平安順?biāo)?,爺爺便心安。天寒易涼,莫要貪玩”?p>  “哎!爺爺,孫女回屋了”。敏溪笑著福身告退。

  腳步聲遠(yuǎn),索尼平了嘴角,半瞇著眼,思忖:孫女長至此時,已年十二,鮮有費(fèi)心事,不僅事事周全頗得長輩喜愛,更是溫婉賢淑的一個小棉襖。赫舍里一族本仰仗太宗時累下功績,若此事成,可更上一層樓。方才索額圖提及遏必隆之女,上三旗出了名的美人胚子,不失為人選之一。余光瞥見墻上掛著先帝御筆所書:忠臣良將。笑嘆:“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

  城東,額駙府,戶前兩座石獅鎮(zhèn)門,氣派非凡。

  西側(cè)屋門前點了燈籠,下人們撤著殘羹,丫鬟奉了方煮好的茶。正屋中,“瑾昭,太皇太后所賜團(tuán)年宴,需得隨嫡母進(jìn)宮。此番明為太皇太后恩澤內(nèi)官眷,實則挑選大清皇后。吾兒出身高貴,容貌秀麗,乃正位中宮不二人選”。遏必隆在鰲拜府中商議多時,頗為自得,瞧著樣貌與愛妾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兒滿心疼愛。

  “阿瑪,可是十足把握?旁人若同我搶,那可不依”。瑾昭搖著父親的手臂,撒嬌道。一雙丹鳳眼,從上勾著柳葉眉,身著湖水碧云裙,自小與額娘一般,美艷水靈,被遏必隆捧為掌上明珠,性子亦養(yǎng)得霸道。若不細(xì)問,還當(dāng)以嫡女。

  遏必隆鼻腔中哼出兩聲嘲諷,傲首不屑道:“誰人敢搶,吾兒乃鑲黃旗格格,鰲中堂為汝義父。且兒天生麗質(zhì),花容月貌,怎是滿洲下人可比”。

  瑾昭得父親許諾,歡喜揚(yáng)眉。知阿瑪疼愛,既是開口求告,便無有不應(yīng),急起身福禮:“多謝阿瑪!皇后之位,我志在必得”。高傲神情同遏必隆得意時一般無二。

  楓葉落了,梅花開了,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雪花大片飄灑,大地披了白衣裳。團(tuán)年宴至。

  宮宴之上觥籌交錯,太皇太后落座正中,暗黃襖服繡萬壽字,黑色坎肩前龍盤祥云彰顯威嚴(yán),銀狐披風(fēng)隨意搭在兩肩。各府女眷們陸續(xù)上前予太皇太后道著吉祥話兒。南府樂伎正于樓閣處奏樂。

  敏溪今日早早的起身,換了新衣,發(fā)髻梳了新式樣,微點了些桃花胭脂。發(fā)髻上簪了點翠蝴蝶簪,蝴蝶眼是小小東珠,翅邊鑲了金絲。又將爺爺所贈上好羊脂玉鐲套于腕上。貴氣卻又不招搖。

  隨著額娘下了馬車,從偏門進(jìn)宮,紫禁城恢弘大氣,紅墻黃璃瓦貴氣天成。五彩宮燈照亮去夜宴道路,敏溪愈發(fā)謹(jǐn)言慎行,牢記爺爺所囑規(guī)矩。待宮侍引入園中,依母之言,正襟危坐,觀賞歌舞。不曾覺察太皇太后正打量她。

  “蘇麻,瞧見那處穿藕粉色坎肩的小姑娘了嗎?喚她過來,哀家瞧著歡喜”。太皇太后一心二用,眼看前方歌舞,卻是與蘇麻耳語。

  “是,格格”,蘇麻應(yīng)著話,朝那處望去,只見小姑娘生得一彎細(xì)柳眉,一雙杏眼如一汪清澈湖水,鼻似山巒,唇點櫻桃。心嘆好標(biāo)致的模樣。

  至小格格身側(cè),言明奉太皇太后之命,請小格格前去。隱約間聞得幾縷玉蘭花香,想必是小格格所用頭油。

  蘇麻言慈語和,敏溪回首,僅一眼便知眼前人是太皇太后陪嫁之人,亦是侍奉三朝帝王之人—蘇麻喇姑。蘇麻喇姑雖著灰白色竹枝紋外袍,素色簡樸,可料子卻是四川歲貢天下樂,袖口、領(lǐng)邊、袍邊所嵌皮毛是科爾沁親王所獻(xiàn)幼白狐毛。即便是當(dāng)今皇帝乳母,也沒有如此體面。隧起身福禮,請嬤嬤稍等,望向額娘,等額娘示下。

  “既能入太皇太后的眼,便是你的福氣,跟著蘇麻嬤嬤去吧。只是別沒規(guī)矩,白費(fèi)了太皇太后一番心意”。烏察蘭見著來人是蘇麻喇姑,立時起身行內(nèi)命婦禮。安慰般輕拍了女兒的肩。

  “是,額娘,女兒記下了”。敏溪莞爾一笑,規(guī)矩的隨在蘇麻喇姑身后。幾位官眷已注意此事,互相竊竊私語議論。

  蘇麻回到主子身旁低下頭,在耳邊回稟。

  太皇太后聞言微側(cè)首,如鷹般的眼,瞧了幾眼,揚(yáng)著笑,問道:“是哪家格格?年歲幾何了?”。

  敏溪跪下叩拜,低首回稟:“回太皇太后的話,奴才赫舍里敏溪,父為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噶布喇。奴才年十二了”,不卑不亢又無不恭敬之處。

  來前兒便命人呈了畫像,自是知道的,不過想看這性子如何,“哦,原是索尼家的孫女。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教出的孩子竟是如此惹人疼??炱饋戆伞保侍笮σ庥l(fā)深了。

  “奴才謝太皇太后贊譽(yù)”,謝恩起身,主子未開口,便不多言。敏溪只恭敬立于太皇太后身側(cè)。

  淡雅穩(wěn)重,聰敏細(xì)膩,應(yīng)可對皇帝脾性。赫舍里敏溪柔順,不似靜妃那般潑辣,帝后相敬如賓方幸?!八髂岣S太宗皇帝,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世祖皇帝時,殫精竭慮為君分憂,如今又忠心輔佐新帝。人臣之忠,哀家與皇上記于心中”。閣臺中一曲終,太皇太后拍手示意好,方側(cè)首溫言道。

  “奴才替爺爺謝太皇太后夸贊。爺爺訓(xùn)誡,為人臣子,必以忠待君,得君賞識乃赫舍里一族榮耀。太皇太后巾幗不讓須眉,輔佐兩朝之君,應(yīng)仰太皇太后英資,承先帝之冀,忠佐皇上,不負(fù)浩蕩皇恩”,太皇太后此言八分夸贊,兩分試探。敏溪從容不迫,跪謝太皇太后,話中無諂媚,余真心。

  “哈哈哈,這小嘴可真甜,哄得哀家甚是開懷”,太皇太后笑著將腕上的瑪瑙手串褪下,放至敏溪掌心,捏了捏她的手,“丫頭,回了府,告知索尼,哀家甚是中意赫舍里家的格格”。

  “奴才謝太皇太后恩典,奴才遵旨”。叩拜領(lǐng)旨,其中深意竟是明了幾分。厚厚襖裙下,地磚冰涼,一股寒風(fēng)吹過,發(fā)髻上的蝴蝶倒振翅而閃。

  太皇太后滿意頷首,抬手叫起。閑問了幾句,得知琴棋書畫皆有涉獵,學(xué)問亦是習(xí)了不少,眼神愈發(fā)柔和。小李子前來稟報席面御膳房已備好,只待太皇太后應(yīng)允開宴,遂命蘇麻將赫舍里送回原處。

  蘇麻領(lǐng)諭,覺察格格心意,皇上長于格格膝下,倔強(qiáng)之時卻像極先帝,想來格格思及帝后和睦,方選了這位小格格。送至座前,與烏察蘭打了照面,便回了太皇太后身側(cè)侍奉。

  敏溪靜心落座,額娘并未多問,只推了盞點心在桌前,讓她用些。荷花酥香氣襲人,卻入口甜膩,天家多是要體面,敏溪只咬了一口便放下了。

  紐祜祿格格坐于右側(cè)上首,簇四金雕錦做成吉服穿在云雁錦裁成裘衣之下。脖上掛了金項圈,耳鉗戴的金絲宮燈墜白玉,靈蛇髻上簪的藍(lán)玉海棠釵,一旁又綴了金云珍珠步搖,富貴至極。方才瞧見太皇太后身旁的嬤嬤喚了赫舍里家的格格,談笑有余,況太皇太后單賞了她,見此景心中頗為不快。阿瑪已言,皇后之位定是囊中之物,太皇太后怎可如此薄待,怒由心生。“你是何人?”,心中不暢快,自然瞧她不自在,疾言厲色問道。

  敏溪側(cè)眼瞧了瞧左右,覺然是與自個兒說話,不愿得罪,客氣回問道:“姐姐可是在問我?”。

  慣是被遏必隆嬌寵,不甘落下風(fēng),“太皇太后為何賞了你?是何物?”,往她腕間視探去,奈何袖口毛邊遮得嚴(yán)實。

  宮中人多嘴雜,敏溪見她不愿罷休,不做過多攀扯,“太皇太后之意豈可隨意揣測,我自是不知為何。只知太皇太后一時歡心,便賞賜了瑪瑙手串”。

  “你是何身份,如何能擔(dān)得起太皇太后的賞賜”,紐祜祿瑾昭言語帶刺,怒目斜視,若是平常相中何物,旁人上趕著捧至跟前兒,后位亦如此,莫論一手串。

  “姐姐既知是太皇太后賞賜即恩典,還妄議太皇太后恩澤,豈不是漠視恩典,此乃大不敬之罪。姐姐聰慧,需知此罪并非一人之力可擔(dān)”。敏溪生而外柔內(nèi)剛,今日不過萍水相逢,竟如此蠻橫,莫不是真當(dāng)她為砧板魚肉,任人拿捏,不再周旋,冷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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