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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是財迷

19、簽也得按我的意思簽

我家娘子是財迷 燕七愛吃魚 2090 2020-01-06 00:05:00

  錢老太情知不妙。

  李翠花偏還叫出聲:“我閨女的衣服是你扯破的?”

  “閉嘴!”錢老太呵斥的太晚,眾人全聽見李翠花的嚷嚷。

  “我嘞個老天爺,真是……”眾人交換了個眼神。

  整個錢家溝,家里有綢緞的,就曾經(jīng)闊過的老四房。

  雖然變賣的差不多了,但是李翠花疼閨女,硬是給錢芷留了兩身。

  前兩天錢芷還穿著紅綢緞村里顯擺呢。

  李翠花一吆喝,大家確定這布條就是錢芷的沒錯。

  若是錢芷沒推錢朵,怎么她的衣服會被錢朵撕破?

  赤裸裸的物證??!

  錢朵盯著錢老太問:“錢芷害我性命,她推我下水,我情急之下用魚叉扎了她,還撕破了她的衣裳!”

  “我手上有她的衣裳布條,她腿上有我扎的窟窿,村里孩子也都瞧得清清楚楚?!?p>  “您趁我昏迷不醒,迫不及待攆我出門,是心虛嗎?”

  “你敢?guī)еX芷跟我去公堂嗎?”

  想保老四房名聲,今天我就給你砸得稀巴爛!

  “你、你……”錢老太指著錢朵鼻子,渾身抖成個篩子,一時半會找不出半句能為自家洗白的話。

  事情脈絡(luò)已經(jīng)很清晰了,就是錢芷要害人,錢朵大難不死還留有證據(jù),錢老太為了老四房臉面趁亂想逼死錢朵卻被揭穿。

  錢家溝的人雖然為了雞毛蒜皮常斗嘴,但是這么陰損的事情,他們做不出來。

  之前還有相信錢老太的,這會兒徹底都轉(zhuǎn)到錢朵那一邊。

  “還是親奶奶呢,怎么這么狠心啊。”

  “就是,虎毒尚不食子?!?p>  “拉倒吧,還不是欺侮錢朵沒爹沒娘,當嬸子的黑心,做奶奶的偏心?!?p>  錢老太白眼一翻,又暈了。

  “娘哎,您可別暈,暈了咱咋辦?”李翠花扯著嗓子搖晃錢老太。

  錢老太氣的眼角爆青筋,但是咬死不能蘇醒。

  醒了怎么跟錢朵對峙,人家拿著證據(jù)呢,一群豬隊友。

  李翠花沒辦法,又朝族長求救:“六叔啊,我婆婆被氣暈了,您不能看著個后輩忤逆犯上啊?!?p>  “可憐我官人過完年要考舉人老爺,知道這事肯定氣得讀不來書啦!”

  族長嘴角一抽,一張臉跟豬肝一樣。

  他來幫錢老太,就因為老四房還有個秀才錢恒,到底身有功名。

  為了錢家一族的未來,有希望中舉人的錢恒,肯定比沒爹沒娘的錢狀元閨女更有價值。

  所以他來了。

  但是誰知道錢朵這個時候醒了,還反咬一口。

  他一邊恨錢老太不慈,一邊又很錢朵多事,于是沖李翠花怒斥:“別嚎了,扶好你婆婆!”

  然后,族長又轉(zhuǎn)向錢朵:“還有你,說什么公堂不公堂,咱錢家溝啥時候上過公堂?”

  “年小胡鬧,不知道上公堂的厲害?!?p>  “讓我說,大家各退一步,四嫂子你把斷絕書收回去,錢朵你不沒死嗎,就當這事沒發(fā)生,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族長各打五十大板,想息事寧人。

  其實真鬧到公堂,事關(guān)錢家溝名譽,到時候那些作證的小孩還會不會去公堂作證很難說,錢朵還會將里正也得罪。

  所以她不是真的要去公堂。

  錢家溝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diào)和折中,譬如屋子太暗,須在這里開一個窗戶,大家一定不允許。但如果你主張拆了屋頂,他們就來調(diào)和,愿意開窗?!?】

  錢朵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她捏緊了作為物證的布條,神情悲戚,情凄意切:“六爺爺,我也是走投無路?!?p>  “你睜眼看著的,奶奶她為了我三叔一家,是活活要逼我去死!換做您,您會簽斷絕書嗎?”

  族長:“……”

  李翠花一聽,不想走?想留下繼續(xù)禍害我們?沒門!

  “分家是你鬧著分的,現(xiàn)在簽不簽也不是你說了算!”

  “就算你不簽,我們老四房也不認你這個孫女!”

  “好!”錢朵就等她這句話,立刻抹一把眼淚:“我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但是誣蔑姐妹,不忠不孝,威脅長輩的名,我擔不起!”

  “錢芷害人,我有證據(jù),不是污蔑?!?p>  “說我不忠不孝,我更是不認:老四房一個能干活的都沒有,三叔那么大個人連個鋤頭都扛不動,地里活我大伯娘干,外面掙錢的生計是我來尋,村里誰不知道我上山下河都是為了老四房掙錢?”

  “至于威脅長輩,我哪里威脅過你,不都是你和三嬸非打則罵,這次也是趁我昏迷要逼我去死?”

  “奶奶不要我,我也不敢再回老四房,怕到時候死了都沒處去訴冤?!?p>  “斷絕書今天咱們簽,但是不能簽您那一份!”

  錢朵轉(zhuǎn)頭對里正說:“叔,您也別勸了,您識文斷字,趕緊起草一份:老四房不仁不慈,薄情寡恩,逼迫孤女,我錢朵為了活命自立女戶,從此與老四房生死不問,窮富無關(guān),再無瓜葛!”

  “里正叔若是不這么寫,我就去衙門告狀,告老四房縱女行兇,爭搶狀元遺產(chǎn),逼迫狀元遺孤求告無門!”

  里正看族長,族長看里正。

  事已至此,不能善了。

  “好,侄女,我這就寫!”里正點頭,立刻喚了人去家里取草紙,重新擬一份斷絕書。

  錢老太心里急得不行,斷絕書這么一改,那老四房還有臉嗎,之前做的不全成無用功?那她跑出來不就是丟人現(xiàn)眼嗎?

  但是她暈著點,現(xiàn)在醒不證明她剛才裝的,更丟人?

  錢老太就等著李翠花掐她,掐她一下就能醒。

  但是李翠花這時候沒動靜了,等著里正將斷絕書寫好。

  錢老太眼珠子一個勁得轉(zhuǎn),就是找不到機會讓自己在合適的時候醒過來。

  里正寫的很快,斷絕書按照錢朵的意思寫好,他和族長先按了手印,然后又讓錢朵按了手印。

  最后,斷絕書傳到李翠花這邊。

  李翠花想趕緊分家,她又沒資格簽字畫押,憨著臉抓錢老太的手去按。

  “哎呦!”錢老太醒了:“干啥呢,你們干啥呢?”

  她往回縮自己的手。

  里正知道她裝暈,見錢老太要耍賴皮,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斷絕書上摁:“四嬸,不是來簽斷絕書嗎?如你所愿,成了!”

  “哎呀呀!”錢老太白眼一翻,恨得又要暈。

  里正又說:“四嬸,別忙暈,錢朵的診金你還沒付呢?!?p>  …………

  注:【1】這段話來自魯迅先生的《無聲的中國》,著名的掀房子理論,本書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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