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概是被表白了
蕾拉大方地坐在阿暖身邊,又長長伸了個懶腰。
“不怕被人認(rèn)出來嗎?”阿暖疑惑地問。
“啊啊,謝謝提醒?!崩倮瓘娘L(fēng)衣口袋里取出一副深色太陽鏡戴上,這才轉(zhuǎn)頭問阿暖,“這下認(rèn)不出來了吧?”
“這個……應(yīng)該是吧?!币驗榘⑴屠倮?jīng)熱烈擁抱,所以她對蕾拉的模樣比一般人要記得清楚些。但是換了普通人,或許就認(rèn)不出來了。就像電影里,只要男女主戴副墨鏡扣頂帽子,旁人就認(rèn)不出來了一樣。
“剛看到你被人欺負(fù)了,就過來看看?!崩倮闪丝跉庑Φ?。
“蕾拉小姐……不是在東京嗎?”阿暖記得不久前分手的時候,蕾拉的BLACKROSE樂隊正要去東京演出。
“結(jié)束了,接下來是俄羅斯站,所以……”蕾拉說到這里,恰到好處地打住。
“所以又是‘順路’來看一個人?”阿暖從上次見面就知道,蕾拉和永澤關(guān)系不同尋常。只是,她不明白蕾拉這么好的一個人,永澤為什么反而對其不冷不熱呢?
“呵……”蕾拉笑了。
“可是蕾拉小姐為什么來橫店呢?難道…永澤也來了這里?”阿暖忽然覺得永澤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但他不至于為了自己才跟到這里吧?這個念頭一涌出來,阿暖就立刻把它按了下去。
“嗯?!崩倮c(diǎn)頭。
“他怎么會來?”阿暖大吃一驚。
“圣殿影業(yè)亞洲分部在杭州落戶,他作為公司在亞洲的首席執(zhí)行官,到橫店來考察?!崩僬f說得輕描淡寫,但阿暖的吃驚又升了一級。
阿暖當(dāng)初以為永澤只是來中國旅游的一個美籍華人,沒想到他現(xiàn)在把動靜鬧這么大,竟然把圣殿影業(yè)的亞洲分部開到了杭州??墒牵瑸槭裁磿x杭州呢?
“那我們的貴公子現(xiàn)在人在哪兒?”阿暖不禁開起了玩笑。
“哈哈?!崩倮牥⑴Q永澤為“貴公子”,不由笑出聲來。但阿暖在“貴公子”這個詞前面加的前綴是“我們”,這既讓蕾拉有了同謀的錯覺,又使她產(chǎn)生了一絲尷尬——被阿暖看穿心事之后的尷尬。
“要不要跟我去見見貴公子?”蕾拉忽然問她。
“走不開啊。這里生活制片只有我一個……”阿暖為難地看著蕾拉,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生活老師,下一場戲需要十面穿衣鏡?!爆F(xiàn)場制片的聲音。
“好的,我立刻去買?!?p> 掛了電話,阿暖抱歉地看著蕾拉。
“你先忙,晚上要是方便的話,來這里找我?!崩倮唤o阿暖一張附近酒店的訂房卡。這張小紙片很漂亮,白底黑字,字里行間開滿了蓮花。
“好的?!卑⑴f完,就上了一輛制片組的依維柯,讓司機(jī)帶自己去附近的百貨商場。
就在快要出發(fā)的時候,劉帥開門上了車。
“我跟你去吧?!眲浛匆膊豢窗⑴?,一上車就坐在了她旁邊。
“謝謝,不過,你自己沒關(guān)系嗎?你可是跟組編劇啊?!卑⑴粺o擔(dān)心地問。
“沒事,這會兒用不上我。再說了,十面穿衣鏡你一人鐵定搬不動?!眲涬m然面不改色,但阿暖感受到了他的關(guān)心。雖然,這種關(guān)心有些突然。
“司機(jī)師傅可以幫我的?!卑⑴f。
“那啥,我只管開車?!鼻懊嫖宕笕值臇|北漢子一口濃重的東北腔回答她。
“好吧。謝謝你?!卑⑴邮芰藙浀暮靡?。
依維柯左轉(zhuǎn)右拐,總算出了橫店影視城。阿暖和劉帥找了附近的好幾處大型商場,總算找到了現(xiàn)場制片說的那種穿衣鏡。經(jīng)過劉帥一番大大殺價的結(jié)果,老板給他們便宜了一百多。劉帥和阿暖把十面鏡子小心翼翼地搬上車,這才滿頭大汗地返回片場。
在回來的路上,劉帥神情漠然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忽然像極了自言自語似地說了一句話。
“生活制片不好干,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p> 阿暖聽了這句話,轉(zhuǎn)頭看著劉帥。劉帥依舊望著窗外,直到下車前,他再沒有說過一句話。然而,阿暖似乎感到了劉帥話里有話。
這天晚上劇組收工后,阿暖支開了原本打算約她出去逛街的林文文,按著訂房卡上的地址找到了蕾拉下榻的酒店。
這家酒店據(jù)說是專供明星下榻的地方,像阿暖這種人,走進(jìn)去自然會招來酒店工作人員狐疑的目光。如果不是阿暖說出了房間號——707,她恐怕立刻就被門口的保安“請”出去了。
707房門口,阿暖剛抬手要敲門,門忽然打開,一只手立刻從門縫里伸出來,把阿暖拽了進(jìn)去。
燈光暗淡的房間里,蕾拉松開了阿暖的手,對她作出了一個“噓”的動作。阿暖不明所以,但只好屏住呼吸。
“真討厭,今天從片場回來的路上,被狗仔隊盯上了?!崩倮瓍拹旱卣f。
“他們在哪里?走了嗎?”阿暖擔(dān)心地問。
“放心吧,剛通知酒店,給我換了房間。這會兒,他們大概正在311房門口架好了照相機(jī)等著我吧?!闭f完,蕾拉帶著惡作劇得逞之后得意的表情笑了起來。阿暖看著蕾拉,也被她逗得笑了起來。
兩個人說說笑笑,坐在沙發(fā)上東拉西扯地聊天。阿暖總覺得蕾拉對她有話要說,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后,蕾拉終于切入了正題。
“永澤他……怎么樣?”蕾拉認(rèn)真地看著阿暖,在這雙幾乎要穿過她身體的目光里,阿暖已經(jīng)做不到口是心非了。
“他……很好啊?!卑⑴卮?。
“你和他……”蕾拉不知接下來這個問題該怎么問。
“啊,我和他沒什么的。也不可能有什么……”阿暖據(jù)實(shí)相告,但蕾拉并不相信。
“不……不?!崩倮瓝u頭?!澳翘煸谖骱幕瘡V場我都看到了?!?p> “蕾拉小姐……你看到什么了?”阿暖疑惑不解地問。
“永澤看你時的眼神,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崩倮嘈?,“我們是青梅竹馬,但他從來沒有那樣看過我一眼?!?p> “蕾拉小姐,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和他真的沒什么?!卑⑴X得自己此刻似乎百口莫辯了。蕾拉是那種認(rèn)定了某件事就不容易改變的人。
“明天我要去俄羅斯了……他是個好人,如果你在乎他,就別傷害他。如果你不愛他,就早點(diǎn)告訴他。他這種人,不撞南墻是不會回頭的?!崩倮鋈恍v如花,“總之,在他還沒有為你付出全部之前,如果你覺得承受不起這分愛情,就趁早告訴他,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崩倮f著說著,臉上的笑也越發(fā)苦澀了。
“蕾拉小姐,你這是……”阿暖看著蕾拉,本想澄清自己和永澤沒有關(guān)系。
就在這時,門外走廊里傳來了永澤發(fā)怒的聲音。
“都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