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跟我說他們分手的原因,葉梓從火爐里撿起幾根未點燃的火把。李木子走到火爐旁,掀開了一塊地毯,地毯下有密道的暗門。
“古堡的門窗都被封死了?!比~梓順著臺階走下去,“想進(jìn)入古堡只能通過這條密道?!?p> 李木子攙扶著我跟在后面,昏暗的地道里極其陰冷。
“在堅持一會白哥,馬上就到了?!?p> 在木子說完這句話之后,我們又經(jīng)過了好幾個交叉路口,葉梓手上的火把已經(jīng)快用盡了。
“木子,這個密道能通向很多地方嗎?”
“嗯,其實古堡就在石屋的旁邊,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故意把路線弄的比較復(fù)雜?!彼谝粋€木梯子前站住腳,“到了?!?p> 說話時,葉梓已經(jīng)身手矯健地爬到了梯子的頂端,她推開頭頂?shù)纳w子,低頭對我們說:“李木子,你把白哥背上來吧。”
“不用?!蔽遗郎狭颂葑?,腦海中回蕩著之前葉梓的話:我們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給你打造了一把巨劍,但是你也拿不動啊。
爬到梯子的頂端時,我已是滿頭大汗,葉梓伸出手,把我拉了上去。
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鉆進(jìn)鼻子里,似曾相識的餐桌上,滿是動物的骨架和發(fā)霉的爛肉,不遠(yuǎn)處的地面上有幾塊破爛的皮毛,墻上掛著的油畫歪得就像要掉下來。
我抬頭望著,破碎的吊燈上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
“這里是古堡的餐廳么?”
“看來你還記得這里?!崩钅咀优郎蟻恚蝗蛔プ×宋业氖滞?,“白哥,時候不早了,咱們得馬上到二樓睡覺。”
“等等!木子,你聽沒聽說過夢墨這個人?”
“夢墨?”李木子搖了搖頭,“從沒聽說過?!?p> “他剛醒過來的時候也提過這個名字,可能是在游戲世界呆了太長時間留下的后遺癥。”葉梓往餐廳外走去,“白哥就交給你了,我先上樓休息,你們也要盡快?!?p> “白哥,有事情都明天再說吧,夢游者能感應(yīng)到清醒著人的氣息。”木子拉著我往大廳走,“如果全部引過來的話,古堡可能會經(jīng)受不住。”
“夢游者是什么?”
咔!?。?p> 我回過頭,望著身后被木板死死封釘?shù)拇箝T,巨大的斧刃將木板劈出了一道縫隙,當(dāng)斧子被拔出來的時候,我看到縫隙中有一只死魚般的眼睛。
“快上樓!”李木子強(qiáng)行背著我往樓上跑,推開一間房門將我摔到了臟兮兮的床上,“睡覺!”
“我……我睡不著!木子,門外的家伙是誰?”
“白哥!你必須要睡著,不然那些夢游者一定會弄死你的!”李木子將滿是污漬的白色床單蓋在了我的身上,“晚安!”
我將床單向下拽了拽,露出自己的臉,偏頭一看,他已經(jīng)躺在我的旁邊睡著了?!
“喂!木子,你真睡著了嗎?”
剛說完,我便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沉重又冰冷,是朝這邊走來的。
我立刻閉上眼睛,一時間心跳如鼓。
噗通、噗通……
“可惡!”睜眼掀開被子,我拿起李木子的弓箭便跳下了床,“我連亡靈龍都不怕,為什么要怕一個拿著斧子的家伙!”
推開門,我只感覺大腦嗡得一聲,樓梯被擁擠的水泄不通,人們拿著各種武器往樓上走著,他們似乎沒有意識,睜著死魚般的雙眼,嘴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低吼,互相擁擠碰撞,前面的人被樓梯絆倒,后面的人就會踩踏過去。
我見狀立刻回到房間把門反鎖,躺在李木子的旁邊乖乖地蓋上了白布單。
睡覺!
噗通、噗通……
快睡啊,快睡著??!
我緊閉著雙眼,死死地抓著布單,可是越想睡,大腦就越是清醒。
咔!
斧子劈裂門板的聲音。
我猛地掀開被子滾下床,想從窗子跳出去,卻發(fā)現(xiàn)窗子被木板封釘?shù)盟浪赖摹?p> 臥槽!為什么要封二樓的窗子?他們又不能從窗子進(jìn)來!
正想著,一把砍刀猛地劈裂了窗子的木板,在我的腦門前停下來。
古堡周圍,已經(jīng)擠滿了被我氣息吸引過來的夢游者,他們一個踩著一個,在古堡外疊成了密密麻麻的人梯。
回過頭,房門已經(jīng)被他們撞開,我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后退到了墻角,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拎著斧子和菜刀之類的武器涌進(jìn)來,一點點挪動著步子朝我靠近。
對了!
我立刻從口袋里掏出腕表,想試試戴上CLORIS-NA還能不能回到那個白茫茫的空間中去。
可是一切都為時已晚……
斧刃將我的腦袋劈開,血液和腦漿混合在一起,流進(jìn)了我的眼睛里。
通!
我倒在了地上,他們?nèi)匀粵]有放過我,不斷地瘋狂劈砍著我的身體。
而李木子,正在一旁的床上打著呼嚕,他是真的睡著了。
*
黑暗中,只有貓的雙眼正死死地盯著我。
一金一藍(lán)。
我認(rèn)得。
*
我……
仍然可以思考。
似乎還有著意識。
難道又是像現(xiàn)世那樣,變成了靈魂狀態(tài)么……
睜開雙眼,歪了下腦袋,朦朧的視線里,站著一男一女。
“你可真是個黑心商人,這也太貴了?!?p> “它能美化環(huán)境,凈化空氣,并提供人類呼吸所必要的氧氣……”
我看著那個陌生的男人,他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正在和葉梓討價還價。
葉梓點燃了一根香煙……
男人說:“出于好心我還是要告訴你,它只是一朵破花而已?!?p> 嘭!
他摔門而去。
我猛地坐起身,竟是扯斷了身上綁著的繩子。
端著花盆的葉梓嚇了一跳。
花盆掉落到地上,摔得稀碎。
我呆呆地望著地上的那朵花,喃喃道:“我還活著……”
“白哥?!”葉梓扔掉手里的香煙,踉蹌地走到了床邊,“你……”
她突然皺下了眉頭,回身從柜臺里拿出了麻繩朝我沖過來。
“葉梓,你要干什么?!”
聽到了我的喊聲,她突然停下了捆綁我的動作,愣愣地說:“你是清醒著的?!”
“我很清醒?!蔽野櫹铝嗣碱^,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么?可是男人和葉梓討價還價的對話,為什么會和之前一模一樣……
“白哥!”葉梓立刻將我戴著的腕表取下來,強(qiáng)涌出的淚水讓她的眼眶有些發(fā)紅,“天吶,你真的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