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上,二十幾名武者轉瞬之間已經(jīng)被屠戮一空,哪怕其中幾名達到了內氣境的武者拼命反抗,也未能將形式逆轉。普通武者單槍匹馬遇上重鎧,完全無解。雖然這幾具重鎧之中一具三階重鎧都沒有,但是二階的疆狼重鎧搭配上一名內氣境巔峰的武者,除了靈活性由于契合度的原因參差不齊之外,其他方面普遍兩倍以上的增幅,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的。
“旗長!你看!”
一名重鎧士小心翼翼的用臂甲上的臂刃挑開了一具尸體的衣領。旗長聞言轉過目光,當看清尸首脖子上那一塊如同胎記一般的暗青色云紋標記之時,面甲之后,瞳孔驟然緊縮。
“清天軍???”
幾名看到的重鎧士之中一人失聲驚呼。
“暗六,迅速把這件事通報給營領大人!其他人,跟我追,一定還有漏網(wǎng)之魚!”旗長臂刃輕輕一甩,尸體上那塊有印記的皮膚已經(jīng)從脖頸上剝離了下來,一把將其扔給另外一名重鎧士,迅速開口道。
“是!”
聽命的重鎧士內氣沸騰,催動著身下的重鎧,迅速向著大門方向沖了過去。余下之人,卻在旗長的帶領下,向著一個方向奔襲了過去。
帶隊的旗長腦海中浮現(xiàn)出戰(zhàn)斗發(fā)生之前,那最后驚鴻一瞥之下那顆亮堂堂的腦袋。心下,浮現(xiàn)起一個不好的猜測。
大門處,接到蕭正月令牌的親近校尉剛剛出發(fā)。遠處,悶雷般的腳步聲,突然傳來。十幾名護衛(wèi)的暗室軍官默不作聲的拔出了腰間長刀,迅速將季九二人圍在了身后。
腳步聲清晰,一具重鎧踩著一地瓦礫,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負責護衛(wèi)的小旗官心下一松,卻還是長刀前指,口中大喝出聲。
“重鎧士請止步!表明你的身份及來意!”
“暗室重鎧旗重鎧士!編號暗六,有急事通稟兩位大人!”
面對小旗官的責問,重鎧士迅速剎住了腳步,大聲回答。
“讓他過來!”
蕭正月聽到這熟悉的話語聲,下令道。
一眾護衛(wèi)的軍官聞言讓開了道路,重鎧士快速越過眾人,卻識趣的將臂刃收了起來。
“什么事?”
重鎧士也沒有跪下,徑直向著季九二人伸出了右臂,遞到面前,五指張開。手掌上,一塊不規(guī)則的人皮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同知大人,營領大人,請看這個?!?p> 季九先是皺眉,待得看清人披上那個印記之時,心下猛然一震。蕭正月雙眸瞳孔微縮,上前一步將那張人皮僅僅攥在了手中!
“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回稟大人!除重鎧旗人員外,其他我方之人,均未知曉?!?p> “何地發(fā)現(xiàn)?其他重鎧士現(xiàn)在何處?”
“操作云雷重弩的秦家叛逆身上,旗長已經(jīng)帶領其他重鎧士前去搜捕逃掉的叛匪。大人放心,除此一人之外,尚未發(fā)現(xiàn)其他相同之人!”
聽得此言,季九二人不約而同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蕭正月不著痕跡的將那塊人皮收入了懷中,沉聲道。
“你立即跟上其他人!告訴旗長,發(fā)現(xiàn)其與相同叛逆蹤跡,立即捉拿!還有,秘密行事?!?p> 暗六心中一震,看來,事情的嚴重性,超過了自己以及諸位同僚的估計。當下也不敢再耽擱。底應一聲,將身上的重鎧催動到了極致,迅速向著其他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名重鎧士畢竟沒有接觸到那個層面,了解的不多,也就無法做出接近事實的猜測。為什么蕭正月要特意交代秘密行事,真的只是因為對清天軍極度重視嗎?當然不是!清天叛匪被剿滅已達十數(shù)年之久。雖然朝廷這些年一直在大力清剿剩余的殘余。但是當初號稱百萬教徒的清天軍,豈是那么容易殺的干凈的。偶爾出現(xiàn)一兩個清天軍殘余根本不會引起過多關注。蕭正月重視的是,在這秦府之中出現(xiàn)了清天軍余孽。而秦府,剛剛已經(jīng)確定與邊軍五千具重弩遺失一案有關了。兩件事情一關聯(lián),事情馬上就足夠引起其重視了。
朝廷最近幾百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鎮(zhèn)壓各地一茬接一茬的叛軍,皇帝批叛軍的折子批的都快吐了。整個皇家對于各叛軍集團已經(jīng)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若是讓朝廷知道了在邊關妖族防衛(wèi)重地,那么大一批重弩遺失竟然與五十年內最大的叛軍集團清天軍沾染上了關系,清天軍竟然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如果再被有心人引導一下,為何五千具重弩這般輕易便遺失,這里面,是不是有人故意作梗?這么大一個屎盆子,誰他娘敢往腦袋上接?
蕭正月心念電轉,當即已經(jīng)做出決定。“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轉頭看去,季九同樣一臉嚴肅的站在那里,定定的注視著自己。聳然一驚,這才恍然想起。這位同知大人可是立了軍令狀要查這件案子的,而現(xiàn)在這件原本就夠棘手的案子竟然和清天軍扯上了關系。看這樣子,自己這個少年小同知,肯定也在糾結到底該不該查下去吧!
不行,自己得勸勸他。按照之前自己觀察到的,這位小同知,可不是什么能忍大氣的人。萬一他頭腦發(fā)熱非要查下去!自己雖然比較欣賞他,但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再添周折了!
當即壓下心中的想法。扯著季九的袖子想要將其拽到一旁。拽了幾下,沒拽動,蕭正月抬頭看去,季九用一種正在看變態(tài)大叔的眼神死死盯著自己。見蕭正月目光過來,疑惑地問了一句。
“蕭大人,那么多人看著呢!”
蕭正月石化了,只覺得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崩騰而過。
“同知大人,此地人多眼雜,我們還是到那邊去說!”
“清天軍?”季九用一種疑問的語氣問道。蕭正月心下咆哮,你他么知道老子要說什么你還用那種眼神看著老子。正要開口,對方一句話卻讓他徹底石化了。
“秦府與清天叛逆勾結,這件事!必須嚴查到底!”
聽著季九那不容商量的語氣,蕭正月呆住了!
小同知,你莫不是不知道自己處在一種怎樣嚴峻的處境之中,是誰給你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這種案子,縱使查出又如何,不要說皇家早就想搞死你丫的了,就是你季家未倒,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會去做?還有誰???
原本心中對這位年輕同知的欣賞,蕩然無存。蕭正月已經(jīng)開始思考,自己幫他,到底是對是錯?
“蕭大人不必多想!我也知曉這件案子輕重。但是,事情,不是越亂越好嗎?”
季九溫和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蕭正月豁然抬起了頭,四目相對,這一刻,他只覺得,年輕同知的眼睛里,自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大地猛然一震,遠處,陣陣煙塵騰空而起。一道渾厚的男聲,如滾滾雷霆,于天際炸響!
“哈哈!吾乃斷山王于冽!韃子走狗!某家人頭在此!有膽便來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