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事發(fā)現場時,樓下已經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警察也拉起了警戒線,電梯已經停用了,因為情況特殊,所以不再允許任何人上樓頂。
不能上樓頂,那她還來干嘛啊,難道等人家跳下來再采訪嗎?
倪嘉恬急切地求助,可沒有一個人能幫她。
“你好,我是江北財經報的記者,我現在需要上去了解一些情況,請問你能把電梯給我打開嗎?”倪嘉恬抓住一個服務生。
“抱歉,我沒有鑰匙的?!狈丈酥斜P,神色匆忙。
“那你可不可以給我聯系一下酒店經理之類的……”
不等倪嘉恬說完,服務生已經走了。
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在這里享受?倪嘉恬順著服務生看過去,正好與搖晃著酒杯的安堯植對視,那樣子,簡直就是安然自得到了極致。
倪嘉恬甩了句:“不可理喻?!北愕胖吒摎怆x去。
電梯鎖了,樓梯封了,倪嘉恬繞著酒店大樓找了一圈,才找到那個早已生了銹的通天梯。
通天梯有多危險,倪嘉恬不是不知道,但出于敬業(yè),倪嘉恬一咬牙,登時脫了高跟鞋,向著樓頂前進。
之前在韓氏大廈就已經爬過了三十層樓梯,精力還沒有恢復過來就又要爬通天梯,這簡直就是在要命。
倪嘉恬赤著腳,雙腿顫抖著,每走一步再向下一看都是萬丈深淵,但卻堅持著,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樓頂。
好不容易到了樓頂,來不及稍作休息,倪嘉恬直接向著跳樓女子奔去。
樓下的安全氣墊已經鋪設好,但誰也無法保證是否真的安全,女子的情緒更加激動。
“韓衍憲,就在那晚,你強奸了我,現在我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是你的孩子?!迸訋捉缓?,眼淚也是止不住地往下流,讓人看了心疼。
“我去找你,可是你卻把我給趕了出來,你不認我也就算了,難道還不認這個孩子嗎?”女子又一陣嘶吼過后,引來眾人唏噓不已。
“這女人還真是命苦”
“依我看啊就是倒霉,怎么偏偏撞上了韓衍憲呢,哎,倒霉啊。”
這些人應該都是早就跑上來看熱鬧的,雖然嘴上這么說著表示同情,但在倪嘉恬看來,他們依舊是沒有人情味。
這要換了是你家女兒,你還有心情站在這里看熱鬧。
不過更令倪嘉恬氣憤的是韓衍憲,主編說跳樓事件與他有關,但是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個關聯。
強奸,不負責任,倒還真的挺符合他的做派。
倪嘉恬此時已經在心中對韓衍憲進行了全盤否定,也更加懷疑起了黑幕的真實性。
空穴不來風,任憑你韓衍憲樹敵再多,也不會有人毫無證據地舉報你,一定是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
倪嘉恬畢竟是專業(yè)的,新聞這種事情最忌諱的就是臆斷,所以必須先通過周圍來了解一下情況。
“大爺你好,我是前來采訪的江北財經報記者,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倪嘉恬大聲說道,女子的哭喊和樓下起不到絲毫作用的勸慰喊話混在一起,嘈雜得很。
“當然可以。”
一看就知道是個樂于助人的好大爺。
“請問您是什么時候到達這里的,您和跳樓女子又是什么關系?”
“我是樓下酒店打掃衛(wèi)生的,經理告訴我們說樓頂出事了,這才上來的,我和她沒有關系。”大爺不住地嘆氣,應該是再為女子而惋惜。
“方才那女子所說的都是真的嗎?”倪嘉恬覺得還是別人的話比較靠譜一些。
“那還能有假,誰閑著沒事會拿自己的貞操和生命開玩笑,真是可憐了這女娃啊。”
韓衍憲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見他謙謙君子的樣子就是看錯他了。
倪嘉恬又打量了一下大爺,發(fā)現大爺所穿的職業(yè)裝和跳樓女子的差不多,便猜想女子也是這家酒店的員工,看來她是問對人了。
“她叫什么名字?是這里的員工嗎?”
“她叫江蕓,是二樓酒吧的服務生,這韓總啊,可是我們酒吧的稀客,誰知道怎么就發(fā)生了這種事情,真是造孽?。 贝鬆斆炕卮鹨淮?,都要為那女子嘆息良久。
“她家里的情況您清楚嗎?怎么沒見到她的家人?”
“江蕓家里的情況應該是我們所有人都知道的,母親得了大病,父親早就沒了,我們經理還給她組織過募捐呢?!?p> 金錢是個最讓人敏感的詞匯,一旦牽扯到這個,事情就會麻煩許多。
可看江蕓撕心裂肺的樣子,應該不是在演戲,沒想到韓衍憲居然連這樣可憐的人都欺負,簡直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紈绔子弟。
“那好,謝謝大爺?!?p> 倪嘉恬了解完情況,看到現在一邊冷眼旁觀的韓衍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人家姑娘好歹也是因為他才這樣的,可他那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又是幾個意思??!
也難怪,他本來是個冷血無情的變態(tài)。
倪嘉恬此時早已在心中把韓衍憲給千刀萬剮了。
惡狠狠的目光緊緊地鎖在了韓衍憲身上,而他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突然向倪嘉恬看去。
四目想接,電光火石間泛著騰騰殺氣,倪嘉恬也不畏懼,依然與他對視。
良久,許是韓衍憲覺得無聊,便移了目光繼續(xù)看江蕓哭鬧。
“怎么在哪都能碰見這個女人?!表n衍憲抱怨道。
翻來覆去無非都是在說“韓衍憲強奸了我,我懷孕了他不負責”之類的,再無其他。
江蕓沖著韓衍憲大吼,見他沒有反應,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后嗓子都有些嘶啞了。
可任憑江蕓怎么哭鬧,韓衍憲依舊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甚至連一絲要動搖的征兆都沒有。
倪嘉恬就是看不慣韓衍憲這副不但玩世不恭而且還認為今天的這一切都是那女人欠他的的樣子。
倪嘉恬又想起了聽同事說的韓氏前任總裁跳樓的事情,不由感嘆道,“難道說所有和韓衍憲有關系的人最后的死法都是跳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