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井一跑了趟市醫(yī)院,請教艾莉絲工作方面的問題,好巧不巧,竟然再次撞上宋書蕓。
她原本打算視而不見,卻被她擋住了去路,“你是覺得問心有愧,所以見了我就要跑嗎?”
井一對她顛倒是非的能力佩服不已,“問心有愧的應該是你吧。”
宋書蕓冷笑一聲,“你別像個衛(wèi)道士一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看待我的婚姻。”
井一覺得莫名其妙,“如果你沒有擋著我的去路,我不會和你說一句話,更別說對你進行道德審判了。”
“你言行舉止里表現(xiàn)出的厭惡,讓我很不爽?!?p> 井一無奈地攤了攤手,“那就沒辦法了,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我必須笑臉迎人。”
宋書蕓氣惱,精致的妝容顯得有幾分刻薄,“你不是我的對手,最好不要惹我,另外,告訴你的好閨蜜,讓她安分地在窮鄉(xiāng)僻壤呆著,上次是她僥幸躲得快,下次被我抓到,她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p> 曾媛怎么了?井一微微皺眉,“什么意思?”
宋書蕓神色傲慢,“曾媛那個賤人沒告訴你嗎?她勾搭張瑞,和張瑞一起開房,要不是看她可憐,我非要鬧得她身敗名裂,讓大家見識一下媒體宣傳的山村教師是怎樣一個勾引有婦之夫的狐媚賤貨?!?p> 井一氣憤地漲紅了臉,“你別亂說,曾媛不會做那樣的事?!?p> “呵,她發(fā)給張瑞的手機短信,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勸你交朋友的時候,眼睛睜大一點,她自己不要臉面了,你還在這兒費勁幫她圓什么?!?p> 井一無論如何不會相信曾媛會像她說得那般,即便不求證,她也篤定,“我看人的眼光沒問題,倒是你,選老公的眼光差到極點。奉勸你一句,墻頭草,早晚倒,與其和別人置氣,不如看管好自己的老公。曾媛四年前就表明了態(tài)度,她對你們的生活圈不感興趣,告訴張瑞,他如果念一點舊情,就別把她往泥潭里拉?!?p> “你的婚姻才是泥潭呢!”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些年,張瑞心里想得什么,她自然清楚,宋書蕓被戳到神經(jīng),嗓門尖銳了幾分,“你不也是倒貼了許多年,有什么資格瞧不起我的婚姻?”
她的話引來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吃瓜群眾三三兩兩在一旁看戲,井一微窘,氣呼呼地道,“我,我男朋友高大帥氣有才華,我不追他,等著他追我嗎?”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妄自菲薄,又弱弱地補了句,“我喜歡他,想追就追,要你管?!?p> 宋書蕓輕蔑地笑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這叫道德婊,知道嗎?”
周圍看熱鬧的人仍然沒有散去,閑言碎語傳進耳里,井一尷尬地想鉆地縫,“懶得和你多說,再不見!”
宋書蕓清楚她的性格,拽著她的胳膊不讓她走,“急什么?讓大家看看你有多純潔、多高尚,幫著自己的好閨蜜破壞別人家庭,還指責去這個做妻子的名不正言不順?!?p> 議論聲越來越大,那些話聽得她臊得慌,井一紅著臉辯駁,“曾媛沒有破壞你的家庭,是你搶了她的男朋友,害她遠走他鄉(xiāng)。”
“男未婚,女未嫁,我和老公是民政局正規(guī)手續(xù)結(jié)的婚,她不服氣,讓她直接找我,別纏著我老公?!?p> “誰纏著誰,你們心里清楚,我和你這種人沒什么好說的,放開!”她不喜歡被人圍觀,掙扎著離開,推搡間,手中的文件掉落一地,臉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火辣辣的疼,她一時惱火,使出了全力推開她。
宋書蕓撞到了墻上,捂著肩膀冷笑一聲,“小白兔終于露出獠牙了?!?p> 她捂著肩膀縮成一團,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明真相地路人開始為她抱不平,井一又羞又急,也顧不上維護她的臉面了,“你是挖墻腳,我是清清白白的喜歡一個人,不是同路人,相逢不必再見~”
圍觀的人還在竊竊私語,井一撿起地上的文件,逃也似地離開了。
回到車上,她發(fā)泄地尖叫了兩聲,越想越覺得自己窩囊,腦子一熱,便給程巖打了電話。
“她才是壞人,受指責的卻是我,她明明在裝可憐,我就推了她一下,能有多疼?!彼f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程巖聽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講完,眉頭微微皺起,“先別哭了,你受傷沒?”
井一對著后視鏡看了看,委屈地點了點頭,抽噎著道,“臉被她的指甲劃了一道,有點流血?!?p> 程巖眉宇皺得更深,“你在哪個醫(yī)院?”
井一報了地址,聽他說要過來,忙止了哭泣,“就是破了點皮,沒事兒,我這就準備回公司了,你別過來了。”
程巖深吸了口氣,按耐住自己的怒火,“到公司了給我發(fā)消息,中午我去找你?!?p> 井一乖巧地應了一聲,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可能會生氣,弱弱地道,“你別生氣,我以后一定一定繞著她走。”
她委屈討好的語氣,令他更加窩火,但礙于外人在,他不便發(fā)作,安撫她兩句,掛了電話。
“夏小姐?”梁海軍猜測,但語氣很篤定。
程巖給他添了杯水,無奈地笑道,“一會兒沒看住,又惹麻煩了?!?p> 梁海軍打趣道,“早點娶回家,放身邊看緊點?!?p> “能看管住,就不是她了?!背處r無奈地道,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的寵溺。
梁海軍不由感慨,“你們兩個看對方的眼神,年輕的時候,我也有過?!?p> 程巖赧然,“讓您見笑了?!?p> “追本溯源,你最不該辜負的是夏家姑娘,抓緊點兒,趕緊把婚事訂了,我等著喝喜酒?!?p> 程巖抖了抖手上的文件,“賺足體面的彩禮,就請您喝喜酒?!?p> 梁海軍哈哈大笑,“我這人貪酒,怕是要讓利啊?!?p> 兩人交流了下季度的工作重點,程巖留他一起吃午飯,被他婉拒了,“年輕人事業(yè)重要,感情同樣重要,趕緊去陪女朋友。我中午約了飯局,張?zhí)刂@么忙,也省得給她麻煩了?!?p> 程巖沒跟他客氣,“明天我照例去機場送您?!?p> 梁海軍和他重重地握了握手,爽快地應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