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調(diào)查小組，我，交易（2）
從我身后傳來一陣開關(guān)門的聲音：李書還和鄧懷安，出去了。不過說句實話的，我雖然能明白司空姬允的那句‘詢問變成交易’的意思，可卻不懂她為什么讓李書還和鄧懷安離開。
“怎么？”我試探性的問道：“難道，他們不應該也算作成這場交易里的籌碼嗎？”
司空姬允的表情如風平浪靜的水面，語氣透露出風起云淡的無所謂，道：“籌碼？他們兩個人？呵，看來你真的是一名大學生?！?p> “我是大學生這件事情，不已經(jīng)明明白白的打印在了那幾張白紙上面了嗎？”說著，我伸出左臂，左手食指沖著趙子白面前的白紙方向，輕輕的敲了敲桌面，隨之又說道：“話還是不用拐彎抹角的說了，我們干脆一點，你們提出條件，我進行斟酌，畢竟此刻，我應該算是賣家。”
‘當！’
在我這‘家’剛落的下一秒，邁德就將一把左輪手槍，拍在了桌面，并冷笑一聲，說道：“你有資格當賣家嗎？”
“看你這意思，我連當買家的資格都沒有，是嗎？”我并沒有懼怕，畢竟自我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不毛之地的兩三天里，就經(jīng)歷了被人用槍頂住腦袋，迷失在風雪中快要死去，看見遍地被寒冷保險如初的尸骨?，F(xiàn)在只不過是一把槍械，還不是槍口對準我，我自然是不驚不慌，甚至，這句話的語氣，要比邁德更加狠厲！
邁德似乎被我的這種莫名而來的戾氣所驚住了。不過，我能猜到肯定不是因為我的氣勢真的有多么強勢，而是，相對于來說，一個本該不經(jīng)世事太多的大學生，怎么可能面對危險的，只能在網(wǎng)絡電視上殺人工具，不僅不慫不慌，反而要表現(xiàn)出一幅拍桌而起的狠色，這種巨大錯落感，才是主要原因。
“看來你的確不是一名簡單的大學生。”有些面黃肌瘦的斯考費爾輕咳了一聲，接過話茬，說道：“那么，請說說，你有些什么貨吧?！?p> 他話的意思已經(jīng)很準確了，那就是我和他們此時的地位平等了，也就是互為買家，互為賣家。但，我可的確不是什么容易打發(fā)的小白丁，于是反問道：“你這不是以大欺小嗎？五個人的商組，不先拿，反而讓我先，這不合乎規(guī)矩吧？”
“呵呵?！彼究占г孰m然輕笑出了聲，但就如同字面意思一般，是‘輕’笑，輕蔑的輕。她緩緩說道：“你這話，不是在貶低自己的智商嗎？你都如此說了，我們的身份你也應該能猜到些許，自然而然，你提出的條件，只要不是特別過分，我們都能夠接受?！?p> 雖然這一大串的話語，明顯是套話，但我也只能是被迫欣然接受，可，底牌總還是要留下些的，于是，我只是將怎么來到這里的，也就是我對鄧懷安和李書還講述的話語，重新復述了一遍。
但，我猜他們肯定早早的就聽那兩個人說完了，所以，我外加把我身上的手機和雷達儀，放在了桌面上，然后說道：“我穿越到這里的時候，身上，就只有這兩個東西。雷達儀不是我的，手機，卻也不是我的?！?p> 鄒無赟站起身拿走了這兩樣東西，仔細視察起來，不過還好，他并沒有準備將它們拆卸，以此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確認。
“看上去，的確沒有錯?！编u無赟將雷達儀和手機放回桌子上后，對司空姬允說道：“但，我覺得還是要更加仔細的探查一番?！?p> 然就見到司空姬允一抬手，擺了擺手，道：“看上去沒錯，那就是沒錯，不然，如果真的有什么貓膩，他一定不會如此淡定的繼續(xù)坐在這里，甚至說，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彪S即我就看到她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但又帶著嘲弄，如同她是一只準備玩弄到手獵物的貓科動物，而我，則是那個獵物。
“你的貨物，肯定不止這么多。”司空姬允說道：“這不是再打牌，留底到最后，害的會是自己。”
無言。
女人心海底針。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話，因為我實在是猜不透，與我正對面的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底牌？”我心說既然猜不透，那就繼續(xù)繞話，反正我不相信她猜得到我的底牌是什么，或者說，我根本不認為這個女人，知道我是否藏了底牌：“我怎么可能會那種東西，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地方，不想著趕緊離開，還想著藏什么底牌，那只能證明我的腦子壞了，在發(fā)瘋?！?p> “哦？是嗎？”司空姬允闔上眼睛，似乎準備閉目養(yǎng)神，緊接又挺了挺身子后，才揮了揮手，說道：“帶他去例行一下?！?p> “例行？”我警覺起來，右腳向后探半步，左手搭放在椅背上，已準備隨時彈站并后退，以此來隨時奪路而出。
“不要緊張。?！壁w子白緩慢的離開座位，站起身，走到我的身邊，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所謂的例行，只是要你經(jīng)歷下深度催眠，畢竟，一個人的謊言，可是很難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我逐漸站起身，說道：“深度催眠？你們到底還是沒有把我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啊。”而就在我想拍開趙子白的手時，卻突然覺得后頸一陣劇痛，隨之而來的便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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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來了?！?p>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低沉的聲音不經(jīng)過允許的鉆入我的耳朵，沖進我的大腦。多么令人作嘔的感覺啊，像是蚯蚓一類的東西一樣，使我的腦子一陣陣的涌起刺痛。
我死咬牙關(guān)，明知道自己睜著雙眼，卻不知道身在何處，不知道周圍景色，甚至連自己都看不到，只能不停地聽見那煩躁且低沉的聲音，也無法分辨聲音的起源，是離我近，或者遠。
“我就知道，你會不停的來。。。不停的來。。。不停的來。。?！?p> 頭痛越來越重，甚至我感覺到我的呼吸也漸漸衰弱，心煩意亂，心驚肉跳！我只感覺到背后涌起陣陣寒意，胸腹處襲來陣陣壓迫。
“你是誰??？”我捂著頭，忍著痛，低沉憤怒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給我滾出來！”
沒有反饋，如同石沉大海，甚至可以說，我自己都沒有能夠聽見我自己的聲音，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確認的是，我的聲帶的確是震動了。
頭痛越來越嚴重，以至于我的呼吸也會因此不停的短暫停止，可虛無黑暗中的聲音卻不停：“緊張的寒冷讓你心肝具顫了吧。。短暫的溫暖讓你感受到希望了嗎？一切都是假象。。。只有漆黑是你的一生的主色調(diào)。?！?p> 讓人厭煩，讓人不爽！非要形容的話，就如同正在心平氣和享受一天美好時光匆匆流過時，突然在你的耳邊響起，用手指甲刮抓黑板發(fā)出的‘澀澀’聲響！渾身的汗毛送禮，內(nèi)心似針扎！
我張開口，卻感覺到了無氧獲取的窒息。然本能卻依舊促使我的嘴開開合合，但就在不知道第幾次張開口的時候，一大波苦澀的液體沖涌進我的口中，完全的塞滿。
身體不斷扭曲，皮膚表面也感受到了液體，可鼻子，卻沒有向嘴一樣被這液體侵害，反而嗅到腥臊的氣味。。是海水的味道。
“絕望嗎？無助嗎？”那聲音漸漸不在清晰，反而夾雜了金屬摩擦和老舊大頭式電視機獨特的莎莎聲：“恐懼嗎？”
一道白光！
黑暗里閃過一道蒼白光亮，我瞪著脹痛的眼睛，看到了自下而上的氣泡，無數(shù)的水草和正在起伏不斷的殘垣斷瓦。我能感受到，這些事物的背后，它們的深處，有一雙眼睛。。。不！是無數(shù)雙眼睛，正在盯著我。
“快醒來！”
正當我能感受到以一種溫熱的液體從我體內(nèi)慢慢流失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徹在我的耳畔，猶如一只大手揪住我的衣領(lǐng)，將我抽離危險的苦海，可那黑暗中的聲音在完全消失前，留下了話語：“你還會回來的。。直到，你回來。。?！?p> 又是一道白光，讓無數(shù)個觸手從我的視線中一閃而過。
然后我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邁德，趙子白和司空姬允。
“看來，我們的交易，要被迫停止了。”司空姬允眉頭微翹，面有厲色，說道：“你看見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有看到。。?！蔽殷@魂為定，語音顫抖，呼吸急促且粗沉。而在咸澀的汗水流進我嘴中的時候，我就感覺我活脫脫的，是個剛剛得救，從鬼門關(guān)徘徊一圈好不容易回到陽間的溺水者。
“你的腦電波剛才顯示的極不正常，甚至有幾段起伏之大都快無法在紙上顯示了！”司空姬允右手拿住我的衣領(lǐng)處，眼神凌冽如鷹：“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現(xiàn)在的精神很脆弱！不能這么粗暴！”病房里所看見的那名醫(yī)生的聲音借助麥克風，通過信箱的傳遞，在房間內(nèi)響了起來。
可司空姬允卻如同沒聽到一般，單手一拽，讓我的臉理她的臉更近了些，散發(fā)出不允反抗的氣勢，似喊一般說道：“說！”
“我。?？吹搅?。?？颂K魯。。?！蔽叶⒅旎ò迳系臒?，在令我模糊的光亮中，喃語出恐懼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