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術(shù)刀(2)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每一個人從生下來到死亡,這之中他們會遇見很多人,這個數(shù)目當(dāng)然不是幾個或者十幾個。
除非你是宅到一定境界。否則,哪怕你從事的工作是職業(yè)作家,游戲狂熱者等,這種自由度非常之高的職業(yè),你也會遇碰到很多人。
這些人里包括親戚朋友,包括長輩朋友,上到九十九,下到剛上幼兒園。你以為你會和他們無話不談,但事實上,無論是你,亦或者是他們,都有隱藏,可能是不為人知的一面,可能是極力遮蓋的,秘密。
這一點,自我莫名其妙的開始這場詭異經(jīng)歷的時候,感受尤為強烈,我像是一個跌入黑暗峽谷的人,從天真浪漫,逐漸開始締造城府。不斷猜測周圍人話語中的意思,哪怕是一句語氣詞:恩,哦,啊。
也會不停地去觀察對方的神態(tài)動作,即使他可能真的是想看看墻上有沒有小蟲子,而使得雙眼四下晃動。
所以,我覺得我最近很疲乏,很勞累,甚至比當(dāng)時在眾人口中,在中國要背負(fù)‘高考’這重?fù)?dān)時的沖刺,還要累。
“您這是…?”雨化疾走進衛(wèi)生間,看向我,他的眼睛腫充斥了疑惑,臉上本該一塵不變微笑表情,也隨之被疑慮所取代。
我絲毫不懷疑,他現(xiàn)在正在努力推測我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顯得表情如此慌張,甚至鼻尖上還有汗水。
所以我需要立刻找到一個能夠阻止其繼續(xù)推測下去的謊言,堵住他的嘴,阻礙他的思考。
“沒事。”
我在撒謊的時候,努力不讓大腦控制神經(jīng)做出需要讓眼睛躲閃的動作,當(dāng)然,如果真的控制不了了,我寧愿選擇閉1到2秒的眼睛,然后重新張開和對方對視。
因為這樣做,會顯得自己并不是在撒謊,而是在,回憶某些事情。
“只是剛才,一不相信,撞到了傷處?!蔽艺f著裝出一副疼痛感剛剛過去的樣子,
我能看到雨化疾還在用雙眼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在尋找在他眼里能用的漏洞,所以,為了防止我真的被他問住,于是就又緊接著說道:“碰到了傷口而已,沒必要看這么仔細(xì)吧。”
他這才穩(wěn)住眼神,臉上重新恢復(fù)微笑,道:“啊哈,我只是關(guān)心,您這傷口被碰撞到了,會不會有大礙。”
我沒有想要繼續(xù)跟他說下去的意向,畢竟我明白,說的越多漏洞越多這個謊言界的道理,所以一邊錯開他,一邊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說道:“又不是致命傷,怎么會有大礙…我回來定期換藥的?!闭f著我就離開了。
懷特似乎一直在門口等著我,所以他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就走上前來,欠了下身子,說道:“您的傷口如何?”
我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還是要經(jīng)常來換藥的?!彪S即就走出了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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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夜,就要到來了?!?p> 我在思考趙子白是怎么不翼而飛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在南極時我與趙子白第一次,也算得上唯一一次正式談話時,他所說的語句。
我一直以為,他所說的極夜是針對于南極即將迎來的極晝。
可現(xiàn)在在空閑時想來,我完全是錯誤的,因為現(xiàn)在的北半球要迎來冬季,所以,南極就算要迎接的,也是極晝。
“難道這個極夜指并不是單純的南極大陸,而是整個地球?”
在經(jīng)歷了圖書館地下室和這次的黑暗森林事件后,我的思維開始變得夸張化,龐大化,不再簡單的拘泥于正常的思維,也就是常說的,跳躍性思維。
這個思維搭配自南極多出的一種延伸性思考方式,讓我聯(lián)想到很多事情,這些關(guān)聯(lián)出來的,有極度合理的,有十分荒謬的。但無論是合理也好,荒謬也罷,我認(rèn)為它們都是會發(fā)生的。
因為,從宏觀解釋上來說,合理指的是可以較為容易發(fā)生并通過感官感受的?;闹嚨?,就是極難出現(xiàn)的,且不一定能用感官感受到的。
所以,我認(rèn)為我的推斷只要還沒有證據(jù)可以證明它是錯的時候,那它很有可能就是正確的,即便推測出的結(jié)果很多,那也絲毫沒有關(guān)系。多選題的答案不就是大于1個嗎?
我想到這里,便想拿出初稿,心說上面有沒有能夠幫助我的情報??删彤?dāng)把手伸進衣懷,觸碰到那張粗糙的紙張時,突然想到了懷特和司機說不定會受其影響。
雖然他們兩個人會不會變成食物跟我沒有關(guān)系,但是我這個人不會開車就成問題了。所以,為了避免車毀人亡的慘劇,我也就忍住了好奇心,等到回住處的時候再翻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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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卻并沒有回到那間作為住處的木頭房子,反而是來到了機場。
我一臉茫然的看向車窗外,然后又轉(zhuǎn)身對懷特問道:“懷特…這是?”
隨后就見到懷特拿出了一本書(那是我還沒有再一次看完的《北歐神話》)放進我的手里,說道:“自上次那件事情后,我們也是十分擔(dān)心您的安全,所以,這幾天一直在準(zhǔn)備您的新住處,政府那邊的我們的人也是保持高度警戒,會第一時間刪除掉關(guān)于您的最新消息,哪怕只是小小地猜測。”
我皺起眉,打量了他幾眼,又看向書,心說“趙子白,應(yīng)該會有一段時間找不到我了。但這樣,我也能夠更好的去整理情報,并以此考慮下一步的棋應(yīng)該怎么走?!?p> 于是便對懷特說道:“那好吧,我也的確希望在我療傷的時間里,能夠清靜清靜?!闭f完便就挎上今天一出門就留在車上的單肩包,鉆出了車。
機場大廳里人來人往,有正在取票準(zhǔn)備飛往世界各地的游客,有正在送別愛人親人的告別景色,也有的面帶愁容。
我仰起頭,看著不遠(yuǎn)處屏幕上顯示的機班信息,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一身破爛衣服還沒換。
可就在我覺得穿著實在不妥的時候,一對穿著十分慵散的男女走到我的身邊。
男的戴著一副墨鏡,用十分欠揍的口氣說道:“嘿!哥們!看你這死人的樣子…”然后他拿出了幾張鈔票在我眼前晃了晃:“用不用我施舍你一點錢啊?!?p> 我心想:原來那里都有這種無聊的人啊。于是也就沒有理會他,準(zhǔn)備致電給懷特,向他問一下,我的航班是那個。
可就當(dāng)我拿出手機的時候,對方卻依舊不依不饒的繼續(xù)說道:“嘿!”說著用他的右手推了我一下:“你不會是想要報警吧!亞洲佬!哈哈哈!”然后他表現(xiàn)出得了很大便宜的樣子,沖著女人和身后不遠(yuǎn)處的幾個人(應(yīng)該是他的同伴)笑起來。
然就在這時,一聲較為發(fā)沉的女聲在我的身后響起來:“先生您好,有什么為您服務(wù)的嗎?”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有兩三名身穿黑白色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員。
“嘿!女士們!他是個神經(jīng)??!需要的服務(wù)就是把他送去醫(yī)院!”男人繼續(xù)犯賤道。
我依舊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翻開單肩包,從里面拿出了身份證,交到了離我比較近的那個人的手里。
那名工作人員最開始看向我的眼神真的如同像是在看神經(jīng)病。但很快,她的面色就嚴(yán)穆起來,一邊將身份證交還到我的手里,說道:“讓您久等了。”隨即深鞠了一躬。保持了兩三秒后,才直起身,又道:“請跟我來?!?p> 我沒有動,而是撇過頭,看向那名張大嘴巴的男人。
然后我便聽到那名女性工作人員說道:“您放心,我敢保證,他以后是坐不上飛機了?!?p> 我這才轉(zhuǎn)回過頭,開口說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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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不用和以前的生活一樣,需要過安檢,排隊檢票,甚至不需要去挑選座位,因為從空間穿越到了南極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jīng)和平凡普通的過去,無緣了。
我在飛機上,依舊是老樣子,沒有太多的需求,只要了一杯冷水。
桌板的放著三張泛黃的紙張,是洛夫克拉夫特的初稿。兩張在左,一張(新獲得)在右。
其實前兩張初稿上面并沒有太多可用的訊息,反而是新獲得的第三張上面,有一句話,深深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從睡眠中醒來,以為那些張牙舞爪的,是樹枝的影子,但我發(fā)現(xiàn)…外面的月光并不是很圓,于是好奇驅(qū)使我,前去一探究竟,可卻摸到了粘糊糊的液體。
低沉似噪音的聲音如同蟲子一樣鉆進我的大腦,好像在跟我說,我本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
(他中間有很長一段話被他用繁雜的線條遮蓋了,只隱約查看到了‘真理’和‘交易’兩個詞匯。)
我終于知道自殺并不會下地獄,反而會榮升天堂。
當(dāng)這一大段的話語不停的被我放進嘴里來回咀嚼的時候,我左眼的余光瞄到了一座巨大的陰影,遮天蔽日。
這驚得我這個人渾身一抖,連忙扭過頭去!卻什么都沒有看到,像是剛才的一切,是我的幻覺一樣,即便,我仔細(xì)回憶的時候,甚至能想起那陰影,如無數(shù)的觸手…四處伸展…
善盡
岸部真明老師的吉他曲是真的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