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根特(1)
我暗自在心里幾下這段對話,對霍華増防許多。于是在被懷特推出醫(yī)院的時候,我就沉聲問道:“這個霍華工作是什么?!?p> 懷特應該是被我之前的暴怒所驚嚇的不清,動作語氣不僅更恭敬了許多,說話更是開始磕磕絆絆的起來:“他是…霍華…”
他似乎在糾結(jié)怎么稱呼霍華,我聽著厭煩于是沒好氣道:“你們很在乎稱呼與地位嗎?直接說他或者名字不行嗎?”說道這里,我又想到雨化疾很有可能已經(jīng)教訓完霍華了,所以說道:“先上車。”
懷特道了聲是,就趕忙招呼著錢沃一起把我抬送進了車里。沒過幾分鐘,車就啟行了。
等行駛出去百米之后,我才又將剛才的問題提出來:“現(xiàn)在重回剛才的問題,霍華的工作是什么?”
懷特回答道:“他是過來考究探查初稿內(nèi)容的?!?p> “初稿內(nèi)容?呵呵?!蔽依湫茁暫?,又說道:“你們不是查看不了初稿的內(nèi)容嗎?”
然就聽到坐在副駕駛的錢沃接過去回答權(quán),道:“我和懷特自然是沒能力去查看初稿。因為我們兩個人的等級,放于這個社會里,也就相當于服務(wù)人員。懷特負責您的飲食起居出行等一系列消費。我則負責您的安全?!?p> 我聽后看向錢沃,疑聲詢問道:“聽你這么說,這個新住處是你選擇的?”
“是?!?p> “但我還有一個疑問。”我一邊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看向車窗外,一邊用比較調(diào)侃的語氣說道:“紙上寫的情報說,懷特和你都是知識學者,他是歷史學你是自由學派。那么請問懷特是怎樣成為金融方面的專家,而你又是怎么當上安全警衛(wèi)的?!?p> 然就聽錢沃回答道:“FBI的每一個職員走在大街上也是一名名普通人,我們也只是頭頂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職稱而已?!?p> 錢沃這句‘人畜無害’確實是把我逗笑了,于是在我開始笑了幾秒鐘后,車上所有人都開始笑起來,聲音由小急速變大,似乎像是一群人被武俠高手點了笑穴一樣。
我于是就在一邊笑一邊說道:“那么霍華的真實職務(wù)是什么呢?”
當這個問題出來的時候,車內(nèi)的笑聲頓時便變成了只有我一人的單調(diào),我看著他們頓時難看起來的臉色,笑的反而更加張狂起來。
然而就如同過山車一樣,我瞬間也止了笑,狂暴起來:“說!為什么你們無法查看初稿,反而霍華可以!他的本質(zhì)工作究竟是什么!”
可就當我這一聲聲的暴吼的聲音止息的時候,車停了。
“您該下車了…”
過了許久的沉默后,懷特才用他那蒼老的,略微顫抖的聲音尷尬的氣氛說道。
“左一口您,又一口您?!蔽依渎曊f道:“現(xiàn)在問你們這么簡單的問題都不回答,我卻還要在傷病好之后繼續(xù)上刀山下火海。”然后我便就不說話了,因為我心里已經(jīng)想到了更好的解決方案。
不一會,錢沃和懷特就將我送進了木屋內(nèi)。
我推著輪椅的輪子,移到窗前,目不轉(zhuǎn)睛的,甚至連眼皮都沒闔一下的,看著那輛老式寶馬車在飛揚的塵雪中緩緩地消失在視線里。
“哼?!蔽依湫σ宦?,將輪椅調(diào)轉(zhuǎn)方向,看到了一部新的手機,靜靜地躺在木桌上。
我這才想起來,我的手機早已經(jīng)在地下室的那場戰(zhàn)斗里毀壞了。
不過這并不影響我接下了的舉措。
我推著輪椅靠近木桌,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電話號碼,但在響一聲之后,我就掛斷了,因為電話那頭機械的女性語音告訴我,我撥打的是個空號。
然而這并不是我因為腦子被崩了一槍導致記憶錯亂打錯了號碼,只是我猜測其實這號碼本不是空號,是打過去之后,才變成空號的。
雖然這番推斷并沒有立足的證據(jù),但正確與否還是要看結(jié)果。
可就在我剛準備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手機就震響起來。
一串陌生的號碼。
我拿起手機接通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道:“你竟然會主動撥打電話,看來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啊。”
“我說鄒散,你們可真有意思,每次都要將電話號碼注銷。不累嗎?”我說道。
然就聽鄒散用比較嘲弄的語氣回答道:“你才是更累的吧。不僅要出生入死的給人打工,還要記住每一個撥打進手機的電話號碼?!?p> “廢話少說。”
“你先說的?!?p> “霍華的本質(zhì)工作是什么?他和雨化疾之間的關(guān)系沒那么簡單。他的想對我做什么?!?p> “你是在單方面索取嗎?”
“我在問你問題?!?p>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那就交易?!?p> “……”
鄒散那邊突然沉默了,過了不多一會后,才繼續(xù)說道:“今天可真是驚奇連連的一天?!?p> 我沒有理會他說的廢話,繼續(xù)說道:“但是我的條件可遠遠沒有開完?!?p> 然而鄒散好像變得非常好說話起來,語氣發(fā)沉,緩緩回答道:“無論你開出什么樣子的條件,我們都應允。即便你之后會開出更多的條件,我們都無所謂。”
“聽起來,你們就好像一群為了活下去的富豪?!蔽页爸S道:“只要能活下去,哪怕成為一只吃子的兇虎也是無妨?!?p> “但我們并不是一群那種饑渴的豬?!编u散說道:“而是為了看似不可實現(xiàn)的理想,可以傾盡全部?!?p> “這種宣言,在我這里博取不到任何東西?!?p> “我明白?!?p> “怎么交易?!?p> “不需要現(xiàn)在交易?!?p> 鄒散的這句話讓我眉頭一皺,問道:“什么叫不需要?”
“總之就是不需要?!彪娫捘穷^鄒散的聲音語氣,有一種斬釘截鐵的感覺:“你現(xiàn)在有什么條件,盡管提?!?p> “那么相信我?”
我還是不放心,認為這是一種圈套,于是又追問一邊。
然就聽到鄒散說道:“趙子白所拿去的兩張初稿信息,已經(jīng)可以當做定金了?!闭f完,他嘿嘿的笑了笑,即便那笑聲是從手機里傳出來的,我還是能感覺到絲絲寒意:“而且,你絕對不會反悔,不是嗎?”
其實無論是趙子白,還是鄒散,他們都像是一直在我身邊潛伏的間諜一樣。若比喻的要是想要再形象點,就跟肚子里的蛔蟲沒甚區(qū)別了。
我的每一次的想法,都會被他們猜的八九不離十,這就讓我總是有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所以為了緩解這種感覺,我趕忙將主要話題拉了回來,道:“列夫丶霍華這個人,他的真實身份是什么?!?p> 鄒散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想要問這個問題一樣,回答的很快:“他的真實名字就是列夫丶霍華,而實際的工作卻不一般,可以這么說,他是絕對的神學瘋子,總認為自己是天命之人?!?p> “呵。”我輕蔑的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又是個天命之人?!?p> 但我很快又回過神來,繼續(xù)問道:“他為什么能夠不受禁忌查看初稿,而懷特和錢沃不行。”
鄒散的回答如剛才一樣迅速:“因為霍華是個較為純粹的瘋子,而懷特和錢沃只是他們的思維方式跟常人有些許的不同罷了。”
“所以懷特和錢沃會受禁忌的約束,而霍華不會?!?p> “那雨化疾是霍華的上級,為什么他不親自來找我詢要初稿?!蔽矣謫柕?。
鄒散嘆了口氣,回答道:“要是所有上級都親力親為,我想每個國家都不需要那么多官職,也不會有那么多‘踢皮球’的活動了?!?p> 在他的話音落下的一刻,我本是想再問關(guān)于趙子白是怎么將前兩張初稿運送出去的,但后來一想,鄒散應該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于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好吧,我現(xiàn)在能提出的條件也并沒有,想被解答的問題,也就這么多?!闭f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將電話放回木桌上,推著輪椅來來回回移動著,腦子里不停的飛快運轉(zhuǎn)。因為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在困擾我:另一個我,究竟為什么一直想要讓我殺人,奪取生命?
“難道這是一種獻祭的過程?。俊?p> 老根特和小根特的這次事件給了我一個提示,另一個我很有可能是把我遇見的每一個人都當做祭品。
然而很快這個猜測又給我?guī)砹艘粋€新的問題:另一個我已經(jīng)可以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替代我,卻又為什么需要這場獻祭。
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讓我認為我自己就如同一個盒子,每次打開都會有一個嶄新的盒子等著我繼續(xù)拆解。
但這次不一樣,因為關(guān)于《死靈之書》線索的出現(xiàn),讓我明白,只要能把這個線索從老根特的嘴里翹出來,我就能拆到最后一個盒子以及知道盒子里究竟裝的是什么了。
“喂?!蔽覔芡藨烟氐碾娫挕?p> “您請說。”
“霍華在不在你那。”
“在。”
“讓他接電話?!?p> 靜默并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霍華的聲音就從手機里傳來出來:“您有吩咐?!?p> “來人接我去精神病院?!?p> 我咬咬牙,說出了那個令我十分厭煩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