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殘破苦澀的房屋
咖啡品嘗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結(jié)束。
我將最后一小塊蛋糕送入嘴里快速的嚼了嚼,咽下肚子,然后動用能力從衣袋里取出兩張鈔票遞給店員,道:“下面的鈔票是你的小費?!?p> 店員看了一眼他的小費數(shù)目,眼神里激射出驚喜的光芒,喜溢于色。本該穩(wěn)妥的動作都開始有些慌亂起來,但速度不錯,三兩下就把托盤和餐具全部撤走了。
安蒂率先起身離開,我緊隨起后。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十分怪異的,距離不過一步的一前一后的走著。
這里所指的不是兩個人的關(guān)系,而是我的穿著和安蒂相互襯托起來太詭異了:藍(lán)白相間病號服在后,透著成熟包含性感的衣搭位于前…真他媽是什么鬼???
我都止不住的想成為無聊的每日新聞記者將現(xiàn)在這一幕,以第三方的角度照下來且立刻匯到任何一個新聞直播間,讓他們播報此事(特別是我之前還開槍引起了混亂?。?p> 雖然…并不會有任何一名記者或者關(guān)于新聞播報的企業(yè)會這么做,但就于我個人來說,還是有些抵觸現(xiàn)在這種情況的。
安蒂突地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說道:“我其實很好奇,你既然能夠隨意變出一個事物,比如那兩張鈔票。那你為什么不去嘗試著變?nèi)「嗷蛘吒嫶蟮臇|西呢?”
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并不知道。
其實在我開始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的時候,就不斷地去嘗試變換東西。但非常奇怪的是,一旦證明了在一個單獨的空間里只有我一個單位個體的時候,完全變換不出來任何事物。
她在觀察完我的動作后,神色里不再有之前的那種不信任感,相反,還多了許多的好奇。
“你需要換一件衣服嗎?”安蒂抬起手輕輕彈了彈我穿在身上的,寬松病號服,說道:“不然我會覺得我自己也是個神經(jīng)病?!?p> 我便立刻回答道:“當(dāng)然了!”隨即向四處望了望:“不過這附近好像并沒有什么衣物販賣商店?!?p> 安蒂轉(zhuǎn)回身去說了聲“牛津街那里有一家服務(wù)還不錯的?!焙?,就繼續(xù)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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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街離瑟科銳忒酒店所處的位置并不遠(yuǎn),除去所有跟行于路上以外的時間,可能也就需要一個多小時就會到。
“一家很古老的商鋪…嗎?”
我不停的環(huán)視四周,想著尋找雨化疾所說的地點,結(jié)果顯然是,毫無結(jié)果。
倒是安蒂有點想正在逛街一樣,臉上帶著小興奮,不停地將目光撒到各個商鋪的櫥窗。
雖說很不想打擾她的心情,但沒辦法,關(guān)鍵性的目的無法避免,便只能靠近她一些,輕聲說道:“看起來你經(jīng)常來這里,那么請問,這個地方有什么特別古老的商鋪嗎?”
我在詢問的時候還是在不停的去掃視各個商鋪,甚至提高了更多的‘仔細(xì)度’數(shù)值,生怕會看漏或者看錯什么。
然而安蒂充滿疑慮和嫌棄語氣的問話,讓我覺得是自己的觀察點出現(xiàn)了嚴(yán)重錯誤。
“古老的商鋪?”安蒂微皺眉頭:“這條街我的確經(jīng)常來,所以近乎每個商鋪它們存在的時間有多長,我都知道。要是你用古老形容你想要尋找的這間商鋪的話,我只能是回答應(yīng)該沒有?!?p> 我如同從噩夢中被驚醒的人,抬右手猛地拍向自己的額頭,腦子開始飛快的運轉(zhuǎn),推想起來:“古老?是啊,古老這個詞匯背后的意義是。所存在的年份最起碼也有上千年以上,隨便的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時間和歷史的刻痕的事物,才能被古老形容。”
“而商鋪這種事物,它近乎經(jīng)常要去翻新裝修,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用新的面容去面對來往的路人,這樣才能給予這些人新鮮感,讓他們變相產(chǎn)生購物欲!”
“那么一個被‘古老’這一詞匯形同的商鋪,它真的存在嗎!?”
我放下手臂,飛跑出去一段距離,像是在沙漠中至少兩天沒有喝到一口水的旅人,瘋狂在尋找綠色植被或者綠洲的一樣,找尋極有可能找不到的被‘古老’詞匯形容的商鋪。
安蒂快步走來,道:“知曉初稿情報的人,位于你所說的商鋪里?可是…”
我抬起左手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似喃喃自語的說道:“雨化疾說,這個商鋪我很容易就能找到…那這就說明,觀看和尋找的方式要更換,不能常人的眼光去面對…”
“商鋪…商鋪…古老…古老…”
我不斷重復(fù)這兩個詞語,逐漸將不斷的向各個方向移動的視線凝聚到一個正在買花的老嫗。
正于此時,她突然愣了一下,把握于左手中的鮮紅欲滴的玫瑰花,放入跨在右臂上的花籃里,慢慢轉(zhuǎn)過身,看向我和安蒂的方向。
我和她四目相對的一刻,明白了。
“安蒂??!”
我高吼的聲音響徹起來,驚的安蒂向后退了半步,周圍的路人也是如此,且隨即投來好奇的目光。
可我依舊如同發(fā)現(xiàn)了重大科研成果的科學(xué)家一樣,繼續(xù)高聲吼道。
“商鋪只是商人們暫時居住營業(yè),賺取金錢的角落罷了!所以啊,這個世界上有這么一種商人,他們的商鋪大可以是整個世界,小到一條毛毯就行!”
“你在說些什么?。俊卑驳俨唤獾膯柕馈?p> 我像極了一名中二患者大喊著回答:“這條街??!就是最古老的商鋪啊!”
聲聲高喊于空氣中散失,遠(yuǎn)處的老嫗,眼睛里閃過一絲精芒,緩緩轉(zhuǎn)回身,向北方走去。
我露出得意的邪笑,身不側(cè)眼不斜的說道:“安蒂,走了,該去談一筆買賣了?!?p> ——————————————————————————————
房門極為破舊,由于是木制的原因,上面已經(jīng)剝落了好幾層,上下起伏的木刺像是一柄柄時刻準(zhǔn)備傷人的利劍。
它虛掩著,順著門縫,能清晰的看到里面昏黃的光在一抖一抖的。
我輕推一下,它便發(fā)出‘吱呀’一聲。
“您好?!?p> 我禮貌性的問好道。
不一會里面就傳來了十分蒼老的聲音:“大冷天的…既然推開了門,就進來坐吧…”
于是我下意識的看向右側(cè)的安蒂,安蒂也看向我,其擔(dān)心的點也是相同的:里面是否會有危險。
然而肯定不同的是,我立刻就拋去了這種想法,因為對方畢竟是年老體衰了,且聲音中透著一種慈祥隨和的感覺,所以應(yīng)該不會有歹意。
便做了個深呼吸率先走了進去。
安蒂似乎想要阻止我,然剛才發(fā)出音的一瞬間就戛然而止了,隨之響起的是關(guān)門聲。
屋子里的燈光要比站在外面時看起來明亮不少。
老嫗坐在搖椅上,手里編織著什么,可能是毛衣,也可能是其他什么。
“你們要買花嗎?”老嫗手不停歇的問道。
我搖搖頭,答:“不買。”
她卻點點頭,說道:“我猜也是…你和身邊這位姑娘完全沒有流出一點情侶的感覺?!?p> 我笑了笑,不解的問:“不是情侶,不代表必定不買花啊?!?p> 老嫗停下手中的忙碌,抬起右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看起來十分厚重的老花鏡,緩緩說道:“我賣花很長時間了,接觸過太多的人了,你和這位姑娘的身上不僅沒有流露出一絲情侶的感覺,且甚至可以說,你和她連過多的歡快情感都沒有…”
“只有…帶有歡快或幸福感情時候…即便這類情感沒有多少,也多少會在主動尋來這一行動促使下,由心中生出買花的欲望,或者多少問一下種類與價格的。”
老嫗的話聽起來似乎頭頭是道,但無奈的是,我個人對這方面完全是個門外漢,所以,無論對錯,也不過是當(dāng)個知識拓展了解罷了。
“呵…呵呵…“老嫗突然笑起來。
這讓我和安蒂十分費解,相互對視了一眼。
“老人家…我是來…”我現(xiàn)在開始不斷懷疑自己找錯人了,所以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將所為何事說出來。
然還是在七八秒左右,拿定了主意,沉聲說道:“其實剛才您與我對視后,就猜到了我為何事了吧…關(guān)于初稿的情報,請您細(xì)說。”
老嫗聽了我的話后,臉上竟然漸漸多了些許的傷感,甚至眼睛里還泛起了淚花。她摘下眼鏡,用衣衫擦拭掉上面的淚珠,重新慢悠悠的戴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那種感覺像極了將死之人,把遺言完整囑托給身邊人后的那種放松而去感。
“兩百年?三百年?四百年?五百年?…呵呵呵…”老嫗似快要哭泣的苦笑般,配合著連連嘆息的說道:“太漫長了…我活的太久了,久的…連活了多長時間都快忘記了…”
安蒂好像很緊張,有些不安的往我的身后躲了半步,語氣微顫抖的說道:“您,您究竟是?”
老嫗?zāi)樕系目嘈D(zhuǎn)變了情感,變成一種十分欣慰,帶著快樂的感覺,說道:“這不重要了…因為在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后…我就終于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這一刻,屋內(nèi)的氣氛苦澀殘破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