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良住的的山莊在別墅區(qū),根本就沒有出租車,也沒有私家車敢從這里經(jīng)過。
蘇孑跑了半個小時才跑出去,見到車就攔。
但畢竟是深夜,根本就沒攔到一輛車。
好不容易攔到一輛,人家一聽地名,趕緊讓蘇孑下車。
站在街頭,蘇孑第一次感覺到無助,很想哭。
她不想讓溫啟良死。真的不想。
一輛出租車停在她身邊,看著這個穿著拖鞋的女人無助的樣子。
蘇孑仿佛看到了希望,摘下自己戴的戒指就遞給司機(jī)。
“大叔,這個戒指很值錢,我給你,求你把我送過去!求你了!”
那是溫啟良給她戴上的戒指。
她也記不得從什么時候開始,溫啟良摘掉了他的尾戒,在無名指上戴著的那一枚。
司機(jī)雖然再怎么想錢,可還是不敢進(jìn)那樣的地方,把蘇孑放在路口就趕緊離開。
蘇孑調(diào)出腦子里系統(tǒng)給的安全線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這條路很難走,她的一只拖鞋不知道去哪里,腳上就剩下另一只,踩在地上,刺的她硬生生的疼。這一溜都是樹,還有很多樹被砍了之后留下的樹墩,小的就扎她的腳,大的就把她絆倒。
她覺得自己就算是一開始被溫啟良折磨都沒這么狼狽過。
工廠門口站著很多人,蘇孑分不清誰是誰。
正想破頭不知道該怎么進(jìn)去,卻看到工廠大門被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行人。為首的,就是溫啟良。
還好,他好好的。
還是有那么點(diǎn)帥。
溫啟良走了兩步,身后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蘇孑隔得有點(diǎn)遠(yuǎn)沒聽清,只看到溫啟良轉(zhuǎn)過頭去,一步一步走到那人身邊。
蘇孑睜大眼睛一看,竟然是原主的隊(duì)長?!
溫啟良面色平淡地抬起長腿把被打得看不出個臉型的人踹倒在地上。
“我告訴你,斗了這么多年,就算你不累,我也沒空陪你玩了?!?p> “我警告你,別在我頭上動土,我沒那個功夫?!?p> 只見那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朝溫啟良吐出去一口血。
阿忠立馬上前拿出槍抵著他的頭。
“條子,你他媽對二爺尊重點(diǎn)!”
只看著他冷笑一聲,“呵,尊重?他配嗎?”
阿忠又是一腳上去,溫啟良卻揮了揮手。
“哦,警察隊(duì)長,我不配,現(xiàn)在的你呢,配嗎?!?p> 他輕蔑地瞪了他一眼,即使他現(xiàn)在的眼睛已經(jīng)被打的睜不開。
“溫啟良,我再怎么不配,也比你干凈。你知不知道你手上有多少條人命?恐怕你自己都數(shù)不清吧。還有你運(yùn)的的東西,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溫啟良,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放棄抓你。我們之間,早晚有一個了斷。”
“你他媽知道什么!二爺…”
“阿忠!”
溫啟良狠狠瞪了他一眼,阿忠只能閉嘴。
溫啟良轉(zhuǎn)過頭,笑了笑,卻危險。
“我說了,我的罪,自然由我自己來受,而你是否能抓到我,還難說?!?p> “呵,溫啟良,你以為你把這批貨運(yùn)走我就沒辦法了?我告訴你,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后頭、大后天!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把你帶進(jìn)去。那才是屬于你的地方?!?p> 溫啟良看著他放肆一笑,攤開手來。
“好啊,我等你?!?p> 蘇孑隔得還是有點(diǎn)遠(yuǎn),只能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溫啟良聲音太小她都聽不清楚。
瞥了眼周圍,應(yīng)該沒人注意這里,蘇孑貓著腰,在陰影里慢慢挪動,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溫啟良,你以為,白真就是愛你的了?”
溫啟良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你不想知道白真為什么會留在你身邊嗎?”
“就是因?yàn)樗恢笔蔷降呐P底!”
“之前我們派進(jìn)去的,給你弄得只剩一口氣給扔了回來,不知道這一次,你會把她折磨成什么樣子再送回來。”
“哦,我忘了,反正她早就被你折磨地沒了人的樣子?!?p> 溫啟良沒有說話。
“溫啟良,你不配得到愛你知道嗎。當(dāng)初那個人死的時候,你就應(yīng)該徹底收手!可你非但不收手,還變本加厲,越來越猖獗。如今這個城里,哪里沒有你的人?你以為你這樣就是了不起?就是厲害?呵,你摻和得越多,死得就會越慘!”
“你看著吧,你喜歡的,喜歡你的,都會被你害死,或者被你親手殺死!”
溫啟良沒有回頭,語氣很冷。
“好好招待他?!?p> “是!”
蘇孑見溫啟良要走了,估摸著要怎么才能偷偷的坐他車回去。
可一轉(zhuǎn)眼,卻看見那警察從褲襠里掏了什么。
蘇孑心里一抖。
等她意識到那是一把小型手|槍|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率先出動,沖了過去。溫啟良看到蘇孑沖過來,他的臉色很不好。
“嘭!”
槍|聲響起,阿忠立馬踢掉了他的槍,把他狠狠按在地上。
轉(zhuǎn)過去看,白真已經(jīng)中了槍。
開槍的人愣在那里,看著白真的背后那|槍|眼不停地往外冒血。
怎么…怎么會是她…
溫啟良呆住了。他不敢動。他很怕自己一動,就代表剛剛發(fā)生的都是真的。
他沒辦法承擔(dān)起。
蘇孑倒在地上,腦殼還被石子給嗑了一下。
“溫…”
溫啟良聽她他的聲音,回過神來,轉(zhuǎn)頭就沖過去把她抱在懷里。
她的血流了好多,把她白色的睡衣都染紅了。
“小家伙,睡衣弄臟了,張媽要不好洗了?!?p> 蘇孑想笑,但卻有點(diǎn)沒勁。
“溫…我…有點(diǎn)疼…”
溫啟良將她抱起,腦袋一直擱在她的頭上。蘇孑不知道,他的一只手一直捂著自己的傷口。
“別擔(dān)心,我是溫啟良。我不會讓你有事的?!?p> “你不要睡,要是你睡了,我會把你的三個毛燉了的?!?p> “別…他們很…很可愛的…”
“所以你答應(yīng)我不要睡。”
蘇孑覺得很累。這段時間她都很累,好想閉上眼睡一覺啊…
哎,沒完成任務(wù)就要死了嗎?那個系統(tǒng)會不會打我啊…
“溫…人生…人生那么長…你…你可以不這么…不這么活…”
溫啟良覺得眼眶發(fā)熱。有什么東西從他眼睛里流出來,滴到白時彥的臉上。
阿忠已經(jīng)把車開得很快,可他仍然覺得不夠快。
“白真,我的人生是灰暗的。你是唯一的色彩,所以,,,?!?p> 蘇孑艱難地笑笑。
“那就好…還有…我不是…不是臥底…”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說話,不要睡。你要陪我?!?p> “你的三毛還沒長大,大毛跟二毛還沒結(jié)婚,還沒生孩子?!?p> “我忘了告訴你,大毛是女的,二毛是男的。”
“你不是說要養(yǎng)很多只嗎?”
“好,我們一起養(yǎng)四毛五毛六毛,七毛八毛也行?!?p> “我只求你…不要走。”
蘇孑真的很難想象,一直霸道的大毛是女的啊。
蘇孑看見,溫啟良頭上的數(shù)據(jù),變成了1。
原來這么久了,直到現(xiàn)在,你才肯相信我。
蘇孑昏迷的時候,進(jìn)了系統(tǒng),喊了好一會兒它才出現(xiàn)。
“系統(tǒng),你干嘛去了?”
系統(tǒng):“自主修復(fù)。”
蘇孑其實(shí)根本不懂什么修復(fù)不修復(fù),只是本能地“哦“了一聲。
“系統(tǒng)啊,我剛剛中槍了!我還有救沒”
系統(tǒng):“宿主,我已經(jīng)檢測出來了。很抱歉,這屬于我工作范圍之內(nèi)的失誤。”
“其實(shí)也沒什么,我中了槍,溫啟良腦袋上的數(shù)據(jù)變成1了。我還剩一個點(diǎn)就完成了?!?p> 系統(tǒng):“你想說這是因禍得福?”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你還挺厲害的!”
“系統(tǒng),以后回去,我得告訴我那些個朋友,我可是中過槍的人!他們肯定不信的。哎,對了,你說我回去,身上沒有窟窿吧?”
系統(tǒng):“沒有的。”
蘇孑嘆了口氣。
“唉,我真覺得挺對不住原主的。”
“本來吧,她雖然不算很漂亮,但最起碼不像現(xiàn)在這樣。你看我現(xiàn)在把她這身子弄得,臉上有了個窟窿,那就是等于是毀容了。身上也有,這下好了,還給她送了了個|槍|窟窿,我都不好意思?!?p> 系統(tǒng):“宿主,任務(wù)完成后,會有機(jī)會銷毀肉身。”
“唉,那更慘了,她家人連個尸首都看不到。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p> “就這一個點(diǎn),以我這幾個世界的經(jīng)驗(yàn),最起碼要熬上一年才能給消除掉。”
蘇孑還是很愁的。
她剛剛看了系統(tǒng)的這具身體的報告。腦子里竟然有血塊,還壓著神經(jīng),也就是說,她會隨時死的。沒準(zhǔn)是喝口水給自己嗆死了,沒準(zhǔn)是打個哈欠給打死了,反正隨時可能。就怕死之前還沒能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wù)。
蘇孑只希望自己死得值得一點(diǎn),最起碼別一覺睡起來就被溫啟良發(fā)現(xiàn)沒氣了。
那就太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