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小靈拉著葉飛涯的手,時而看看葉飛涯,時而轉(zhuǎn)頭看看白蒼劍,一時猶豫,不知該選擇哪一邊。
葉飛涯微笑道:“你還是在這里陪白前輩吧!”
鳳小靈回頭望著白蒼劍,道:“爹……我……”
白蒼劍嘆了口氣,接口道:“小靈你可以先和他們?nèi)ヒ幌?,找到地方之后再回來不遲?!?p> 葉飛涯道:“就是就是,反正就幾天的時間,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面了!”
鳳小靈剛才一臉茫然之色,此時聽了葉飛涯的話,終于笑道:“嗯!”
一個仆人帶著他們走了一段時間之后,漸漸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小村莊,他們的屋子坐落在村莊的東北角,外面看上去平常得很,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家用器具全部都是嶄新的,桌子椅子等都被擦得明亮得有如銅鏡,地面也是十分干凈,看不見任何灰塵。仆人帶到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葉飛涯道:“我們已經(jīng)到了,小靈你現(xiàn)在也可以找到這里了,現(xiàn)在可以回去咯!”
“哦!”鳳小靈點了點頭,只好回身離開,葉飛涯看著她孤單的身影,心中一動,趕忙走上前去,笑道:“哈哈,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鳳小靈笑道:“嗯!飛涯哥哥真好!”
葉飛涯笑道:“嘿,我只是怕你在路上看見賣冰糖葫蘆的,到時你吃了之后沒錢付賬,打不過別人?!?p> 鳳小靈道:“我身上有錢呢!”
葉飛涯道:“別人看你身上有錢,見你又是一個人,更加容易起歹心了!”
鳳小靈道:“嘻嘻,有飛涯哥哥在,別人哪敢欺負我!”
葉飛涯笑道:“嗯嗯,那是,誰敢欺負你的話,我一定把他鼻子打得歪到耳朵上!”
不多時葉飛涯送了鳳小靈之后一個人回來了,回來時屋子中已只剩下了蕭天浪一人。
葉飛涯四下望了望,問道:“楊修成和孫桂花呢?”
蕭天浪道:“走了,這楊修成看來好像在那里都呆不住。”
葉飛涯笑道:“這二哥你就不知道了,他和孫姑娘之間的關(guān)系和微妙呢!”
于是葉飛涯將楊修成和孫桂花的事跡說了一番,蕭天浪聽了之后也不禁一笑,道:“嗯,有趣有趣……”
天空碧藍如洗,是一個適合趕路的好天氣。
的確有人在趕路,是一個衣衫華麗的男子,他看上去應該是一個很富有的人,奇怪的是他卻沒有騎馬。
他從不騎馬,他也從不帶兵器,他不喜歡兵器,他只喜歡他的那一雙手。他認為世上任何一種兵器都不上自己的手,他覺得一個人兵器用得再好,一旦兵器被人偷去,那就只有挨打的份,而別人是無法偷走自己的手的,所以他的手就是他的兵器,他的兵器就是他的手。他時常仔細地端詳自己的手——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時而滿意地點點頭,滿意自己可以一掌劈斷別人的砍刀,時而嘆息地搖搖頭,嘆息自己還未練到自己父親那般用手指隔空就可傷人的地步。
他已經(jīng)坐到了一個小棚子下面,面前一張只剩三條腿的桌子上已經(jīng)放了一杯茶,茶是劣等的綠茶,茶杯也是粗制濫造,因為茶杯杯緣上的陶土還未被燒干,這種茶具一般都是被窯廠當做廢品扔掉的,也只有在這種寒酸的小鋪子才能見到。
他喝完第二杯茶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三個人,三個白衣人,兩個女子,一個男子。他一眼就看出那個男子是女子假扮的了。
只聽他冷笑一聲道:“花少主竟然愿意到這種地方喝茶,令人感到意外得很。”
原來這三個人正是花沐顏、金風和玉露。
三人坐定之后,花沐顏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回一聲道:“堂堂豪賢山莊的司徒少主都愿意喝,我有什么地位和能耐敢挑食?”這衣衫華麗的男子正是司徒一世。
司徒一世道:“不敢,豪賢山莊也只是多幾個江湖跑腿的而已,哪里像花霖山莊那樣攀龍附鳳飛黃騰達?”
花沐顏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冷笑道:“閣下的語氣刺耳得很!”
司徒一世道:“實話往往都很刺耳的?!?p> 花沐顏道:“我們絕不會和男人合作的,你們不必再多想了?!?p> 司徒一世道:“只怕不這么簡單吧?”
金風道:“為什么你們男人總喜歡那么多想?你找我們合作,我們就要答應?憑什么?就憑你?你連給我家莊主提鞋都不配!”
玉露笑道:“豈止他不配,簡直連他老爹都不配!”
司徒一世聞言心頭大怒,“啪”的一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可憐這木桌子不禁拍,應聲碎成了一堆木塊。
鋪子的老板見狀“呀喲”叫了一聲,跑了過來,指著司徒一世道:“你賠我的桌子!”
司徒一世也不理他,隨手扔了一錠銀子,鋪子老板的腦袋被這錠銀子砸出了大疙瘩,而他竟然不生氣,反而是笑了起來,拾起銀子轉(zhuǎn)身就走了!
司徒一世沉聲道:“你們說我沒關(guān)系,可不要將我爹扯進來!”
金風道:“喲,被說生氣了,大男人的,器量這么??!”
“哼,”司徒一世道,“我曾聞花三娘多么厲害,如今看來也不怎么樣,別人還稱她‘凌波仙子’,我看最多也不過是個‘縮頭仙子’!”
花沐顏聞言秀眉怒揚,起身就要拔劍,被金風及時拉住,道:“少爺,何必和一個心胸狹隘的臭男人計較!”
玉露笑道:“不錯不錯,枉司徒前輩豪氣干云,竟生出這么一個斤斤計較的犬子出來,令人失望,令人失望!”
司徒一世道:“爹本來以為此番舉事,花霖山莊一定會相助,不料你們莊主竟然裝聾作瞎,毫不理睬,豈非更令人失望!”
玉露笑道:“你在我們山莊吃了個閉門羹,所以才不高興,你現(xiàn)在的心情我們理解?!?p> 原來此番司徒一世南下正是為了一個秘密的任務,司徒鼎已經(jīng)聯(lián)絡了各方豪杰共舉大事,同時想得到南方花霖山莊的相助,所以派司徒一世秘密前往江南,司徒一世那夜從歐陽家離開之后正是去了花霖山莊。哪知花三娘聽他說完之后竟然推聾作啞,不理不睬,這讓司徒一世極為不滿,心里憋得一肚子火。
司徒一世沉聲道:“你們觀我這一掌如何?”
金風道:“哪一掌?”
司徒一世道:“拍碎桌子的那一掌!”
玉露笑道:“當然厲害,剛才就算是一頭豬,只怕也被你拍死了!”
花沐顏道:“所以你應該去殺豬?!?p> 司徒一世道:“殺豬?”
金風道:“不錯,殺豬,你看起來倒真有點像一個屠夫?!?p> 司徒一世冷笑道:“可我卻只想殺人!”
玉露笑道:“人不是桌子,人會躲,而桌子卻不會。”
司徒一世道:“果然是花三娘交出來的手下,如此精通躲避之道?!?p> 花沐顏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閣下說再多話也是無用,請回去告訴司徒前輩,這趟渾水我們花霖山莊不愿去攪和,還是你們男人在里面翻滾吧?!?p> 司徒一世將拳頭緊緊握緊,長嘆一聲之后,又漸漸松開,嘆道:“個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不過請你們清楚,大家都不起來反抗的話,厄運總有一天會降臨到你的頭上!”話說完時,他的人已經(jīng)起身離開。
司徒一世身形消失的時候,花沐顏也長聲一嘆。
金風道:“少爺何故嘆氣?”
花沐顏道:“他說得也不無道理?!?p> 玉露道:“這是莊主的決定,我們無法改變?!?p> 金風道:“不錯,莊主如此做必然有道理的?!?p> 花沐顏起身道:“同輩之人,司徒一世為大事四處奔波,我們卻只能游山玩水,這一點,我們不如他?!?p> 金風道:“少爺何必如此抬舉他,他也不過就是個狂傲之人,他若不是司徒鼎的兒子,早已不知死了幾次?!?p> 玉露笑道:“不錯,所以說練得一身好武功不如有一個厲害的爹爹!”
花沐顏也笑了,道:“我武功其實也比他強不到哪里去!”
玉露笑道:“其實女人對付男人從來不需要動武的!”
花沐顏的臉色一紅,嗔道:“兩個臭丫頭就知胡說!”說罷起身就走,金風玉露只是抿嘴偷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