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初戰(zhàn)琴魔
易水游道:“劍法?難道《天心劍法》現(xiàn)在不是在你孟宮主手中嗎?”孟琴道:“哦?小女子可聽不懂啦,《天心劍法》如何會在我的手中?”易水游道:“十五年前你血洗中和城,想要奪取任一空的風(fēng)吟劍和《天心劍法》,最終沒有得逞,風(fēng)吟劍被葉振天帶走,《天心劍法》卻下落不明,一個多月之前,你派莊達和邢如虎這些人,將飛涯攔截,想要將他擄往洛陽,風(fēng)吟劍那時便被莊達奪了去,想必現(xiàn)在已到了你的手中。《天心劍法》消失于江湖十幾年,就連飛涯都不知道劍法在哪,而你如此心急火燎地要得風(fēng)吟劍,必是因為你已得劍法,所以想要風(fēng)吟劍來配合修練劍法。你現(xiàn)在不將風(fēng)吟劍交出,反而倒打一耙,說《天心劍法》在飛涯手中,豈不讓人笑掉大牙?飛涯的功夫你已知曉了,《天心劍法》若真在他的手中,那么之前他既有劍又有劍法,有何理由自己不練等你來???”易水游早已聽葉飛涯說了之前經(jīng)過,猜測風(fēng)吟劍已到了孟琴手中,而就孟琴之言聽來,似乎她對當(dāng)年任一空將劍法一分為二交給霍人磊、葉振天之事并不知情,所以現(xiàn)在肯定不知道葉飛涯身上已拼成了藏寶圖,所以幾句言語,便將《天心劍法》的著落說到了孟琴身上,并且言語中有讓她交出風(fēng)吟劍之意。霍人磊等人聽易水游如此說,都知易水游是在故意擾亂孟琴判斷,當(dāng)下也都隨聲附和,要孟琴交出風(fēng)吟劍和《天心劍法》。
孟琴被易水游這番話說得一時無言,暗想:“這老頭兒倒厲害,不交出《天心劍法》也就罷了,反而胡說《劍法》在我的手中,并且讓我歸還風(fēng)吟劍,哼,還劍?他是別想了!不過,《天心劍法》或許真的不在這個小畜生手中,否則的確如老頭所言,小畜生當(dāng)初身配風(fēng)吟劍,又有《天心劍法》的話,他自己早該練成了,練成了劍法,他的功力肯定不是如今這個境界。咦?不對,我曾聽莊達說過,小畜生曾經(jīng)使過一路奇怪的劍法,難道那便是《天心劍法》中的招式?我未見人當(dāng)場使過天心劍法,現(xiàn)在不如試他一試,也許他練過劍法,只不過天資不高,沒有練成?!钡惨粋€人非常想得到一件事物,心中必定會百般把事情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去想,現(xiàn)在孟琴就是這樣,想到此,悠然笑了數(shù)聲,食指微動,抽動琴弦,已將懷霜佩劍卷住,倒轉(zhuǎn)長劍,“唰”的一響,將劍擲給葉飛涯,說道:“接著!”她這一招看似平平,其實蘊含極大勁道,葉飛涯運起元陽功,伸手接住,只覺劍柄力道極強,若非自己事先準備,幾乎便要脫手,表面卻是不慌不忙,面帶微笑,將劍收下。孟琴心中一陣驚疑,她剛才以飛劍攻擊葉飛涯時,便覺得葉飛涯手掌真氣涌動,以他當(dāng)前年齡,有如此內(nèi)力,委實罕見罕聞,現(xiàn)在又見葉飛涯能如此輕巧巧地接住自己帶著暗勁的長劍,心中又是一陣嘀咕,以為《天心劍法》定然寫有內(nèi)功心法,被葉飛涯學(xué)了去,她于葉飛涯得風(fēng)清傳授功力與歸凝心訣,以及拜易水游為師習(xí)得元陽功與神龍掌一事全然不知。
葉飛涯望了望手中長劍,笑道:“怎么,你要將這劍送我?”孟琴道:“易老前輩說你不會天心劍法,我倒要試上一試?!?p> 霍人磊喝道:“賤人!不要說現(xiàn)在劍法不在我們手中,就算在,也不會給你!你試少主劍法又是什么意思?想看少主是否練過天心劍法嗎?你他媽的,如此咄咄逼人,我——”最后一個“我”字剛說出口,便見孟琴目光乍冷,撥動琴弦,“錚”的一聲,一股弦氣朝霍人磊激射而來,弦氣過處,將空中飄落的杏葉悉數(shù)削為兩片?;羧死诒驹诖罅R,未想孟琴突施辣手,方欲轉(zhuǎn)身躲避,弦氣破空聲“絲絲”直響,已是到了身前,眼看躲避不了,忽見葉飛涯長劍展動,已將弦氣接住,劍尖撥轉(zhuǎn),牽引弦氣來勢,弦氣被劍上力道彈開,刮到旁邊一棵杏樹上去,弦鋒尖薄凌厲,將手臂粗細的杏樹當(dāng)場刮斷,“喀喇喇”一陣響,杏樹轟然倒地。
眾人見孟琴隨手一彈,一股弦氣竟能刮斷杏樹,就連易水游也感到震驚,霍人磊死里逃生見,驚得冷汗直冒,暗罵:“這個賤人,多年不見,功力更強了!”
孟琴見葉飛涯一劍挑開自己弦氣,心中也感訝異,愈發(fā)相信葉飛涯練了半吊子的《天心劍法》,當(dāng)即喝道:“好劍法!”雙手連彈,古琴宮商角徵羽“錚錚錚錚錚”響個不聽,她為了試探葉飛涯劍法,不以琴聲震人,只以弦氣傷人,葉飛涯舞動長劍,將弦氣一一撥回,弦氣亂飛亂射,絲絲喀喀聲中,兩旁杏樹接連摧折,其中兩股弦氣朝玄水宮的一名綠衣少女射去,孟琴見狀,叫一聲“不好”!發(fā)出一股弦氣,與葉飛涯撥來的頭一道弦氣相撞,但葉飛涯撥的第二道弦氣隨之而來,綠衣少女躲避不及,連頭帶肩,被弦氣刮為兩截,尸身兩邊倒開,血水直噴,將旁邊的綠衣少女濺得滿身是血。眾少女驚喊聲中,連忙避開,饒她們跟冷雪、懷霜經(jīng)歷了不少生殺場面,見了如此殘酷的尸身分裂情形,也是驚懼失色。
葉飛涯見了,暗道一聲:“罪過!”他雖已習(xí)得玄風(fēng)劍法,然而造詣卻只修到了七八層,以玄風(fēng)劍法防御孟琴弦氣時,劍招僅能堪堪格擋反撥弦氣,弦氣來得甚急,他劍招微有凌亂,因此無法完全掌控挑撥方向,眼見兩道弦氣反刮綠衣少女,卻無能為力。何如兒、鳳小靈盡皆掩面,不忍再多看一眼。懷霜見這名綠衣少女被弦氣刮死,又是震驚又是傷心,心想若不是宮主出招傷人,這個女孩不會死,但若不是葉飛涯把弦氣撥回,這個女孩也不會死,一時不知該怪孟琴還是該怪葉飛涯,走上前去,將兩截尸身合在一處,心中悲戚,落下淚來。
孟琴見弟子被殺,心頭大怒,說道:“葉飛涯,你還說你不會《天心劍法》,趁早交出劍法!”十指連彈,弦氣接連射出,此番不比剛才,剛才她只想試探葉飛涯是否會使劍法,現(xiàn)在卻是意在殺人,弦氣力道陡增。葉飛涯施展玄風(fēng)劍法,將長劍舞成一團銀光,只覺弦氣勁力一道強過一道,身子被勁力所逼,不住后退,想要尋隙出招,但對方弦氣連連不斷,自己竟是只能自保,無暇反擊。忽聽“?!钡囊宦曧懀~飛涯手中長劍經(jīng)不住弦氣接連飛撞,突然從中斷為兩截,一道弦氣從斷刃間飛射進來,將葉飛涯腰間革囊刮開,“撲”的一聲,一本顏色焦黃的書本掉落在地。
“《天心劍法》!”孟琴見了地上書籍,大喜過望,雙手一按琴身,身子凌空飛來,葉飛涯適才不住地抵擋弦氣,此刻真氣不接,出掌已慢,易水游搶到身前,欲搶書籍,正與孟琴照面,孟琴身子先到,右手拾書,左手出掌,與易水游對了一掌,“啪”的一聲,孟琴借著這股力道,翻身回座,來去如風(fēng),姿勢極為優(yōu)雅。
“《天心劍法》!”孟琴望著手中書籍,又歡叫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將書拿反了,翻正書本,定睛一看,面色突變,失聲道:“這……這不是《天心劍法》!這是……《玄風(fēng)劍譜》!”
原來葉飛涯自從鳳蘭手中獲得《玄風(fēng)劍譜》后,也便時刻帶在身邊,卻不像獸皮那般珍重貼肉而藏,有時放在行李中,有時想看劍法時,便放在口袋中,這次恰好放在腰間的革囊里,被孟琴的弦氣將革囊刮開,劍譜遂掉在地下。
鳳小靈叫道:“壞人,那是我娘給飛涯哥哥的,你快還給我們!”
孟琴見手中所得的不是《天心劍法》,一陣失望,聽鳳小靈之言,心想:“原來如此,這《玄風(fēng)劍譜》定是白蒼劍的東西,那小女孩就是白蒼劍的女兒,我曾聽梅若虛說過,白蒼劍已被他殺死,想來他臨死前將劍譜贈給了葉飛涯?為何那小女孩又說劍譜是她娘送的?”孟琴十五年前滅了白蒼劍滿門,將鳳蘭逼得跳下渡魂崖,不知鳳蘭在渡魂崖下生活了十幾年,現(xiàn)在只猜到《玄風(fēng)劍譜》是白蒼劍的東西,卻不知其中詳情。她最想得到的是《天心劍法》,玄風(fēng)劍法雖也是高明劍法,她卻絲毫不看重,狂喜轉(zhuǎn)為失望,心中有氣,當(dāng)即手掌用力,將《玄風(fēng)劍譜》捏得粉碎。
鳳小靈見劍譜被孟琴捏碎,急得哭了出來,說道:“不要啊,那……那是我爹的……那……那是飛涯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