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戲班子在張生的吆喝下,齊刷刷的扯下礙手的裝飾,前后分兩排站到張生身后,接著正中間的那位老者用拐杖咚咚咚連擊三下地面,隨后鐺啷啷~啷!銅鑼鼓點急促的敲響。圍在前面的一圈護衛(wèi)兵面面相覷,心里琢磨這群戲子們在鬧哪一出,張生、鶯鶯輕飄飄的退至舞臺上,高俅舉手輕揮兩下,禁軍衛(wèi)兵提槍一步一步縮小包圍直指滿懷樓戲班。
唐迎站在原地,他明白此刻哪怕是小小的一步差錯都會造成無法想象的后果,張生看似文弱,可是他方才接自己那一劍所使出的內(nèi)力渾厚異常,臉上一直是很輕松的表情,無疑此人相當(dāng)棘手。隨著鼓點越來越密集,臺上的人分成兩列左右散開,張生凝視著臺前的座位線,突然一只軍鞋踏過,張生背在身后的手輕輕一揮,嗖嗖嗖兵器架上各種長矛刀劍長了翅膀一樣飛起來,第二排的武生翻著跟頭凌空接起兵器,剛剛氣勢洶洶的禁衛(wèi)軍此刻竟然齊刷刷的腿肚子發(fā)軟,一個一個向后退去,高俅見狀氣得跺腳,砰砰砰拿起佩刀直敲地磚,“養(yǎng)你們干嘛吃的,都給我殺上去?!备哔醇钡么蠛簟?p> “好~來啦~~~!”一聲清瀝瀝嗓音,只見一位化淡妝身著白衣嵌藍邊腳步極其優(yōu)柔的武生踮腳翻跟頭跳出來,手舉長槍后拉巧勁一拋,嗖~就飛向打頭的一位禁軍士兵,“啊~”禁軍吼了一嗓子給自己打氣,橫起兵戈要擋,武生嘴角微微一彎,一個大跳連蹬幾步追上前去凌空踢了一腳槍尾,那柄長槍鉆頭一樣咔嚓一下把兵戈截斷接著刺透了衛(wèi)兵的胸甲,蠻橫的力道帶著衛(wèi)兵飛了出去,像糖葫蘆簽一樣突突突把四五位禁軍士兵一連串起。
唐迎冷汗噌就出來了,開玩笑的吧,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武生,出手就如此的驚人。高俅已經(jīng)在護衛(wèi)的擁護下悄悄離去,張生轉(zhuǎn)頭看向唐迎說道:“大人不妨也找個機會開溜,刀劍無眼,免得傷及到您?!甭犃T唐迎側(cè)身一躍抬劍猛然上挑,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一把短匕被挑至空中,鶯鶯飄飄然站落到唐迎不遠(yuǎn)處,張生眼神凝重起來,唐迎舉劍指向鶯鶯說道:“你二人果然是一對無與倫比的殺手搭檔,曲調(diào)開嗓之時,桌上杯盤共顫,吊足了胃口,把臺下眾人的目光拉到臺上,然后張生吸引女性,鶯鶯吸引男性,轉(zhuǎn)瞬之際由張生輕敲折扇發(fā)出暗器,不過這只是虛招,我出手之時,幾乎所有的觀眾以及護衛(wèi)同時看向太子,此刻本應(yīng)由鶯鶯飛身刺殺皇上,只不過鶯鶯的位置被林國師站了,皇上才幸免于難?!?p> “啪啪啪”張生伸手連連鼓掌,“漂亮,禁軍之中有你這般人物,我滿懷樓恐怕要亮家底了!”
“賊子!束手就擒,別耍什么花招?!碧朴瓚嵟恼f道。
“走狗!納命來吧!”不知何時一位黑衣外嵌藍邊的武生手持雙刀回旋著砍向唐迎。蒼飛劍輕柔的一擋,唐迎微微一笑,這一招和海華寺的惡僧嗔戾比差遠(yuǎn)了。然而伴隨著黑衣武生的進攻,不知從何處飛來了數(shù)根銀針,而且這暗器發(fā)地非常有水平,每一根都避開了武生的動作,又不偏不倚的刺向唐迎的要害,原本輕松招架的唐迎,飛快揮劍抵擋。然而另外一位白衣武生也沖了過來,長槍、雙刀加上暗器,唐迎儼然有點力不從心了,招架閃躲甚至有點逃竄的意思,好在不一會兒暗器停了,唐迎挑開最后一根銀針后見不再有暗器飛來趕忙踢開刺來的長槍,轉(zhuǎn)守為功蒼飛劍輕輕一撥,黑衣武生的刀刃偏離了原來的方向,武生準(zhǔn)備再次進攻,不料唐迎這一劍已經(jīng)刺來,而且黑衣武生向后退一步都沒躲開,藍紫色的細(xì)劍直勾勾的捅穿了他的胸膛,撲通!死尸倒地。
張生臉色頓時大變,腳不由的向前跨了一步,另一位白衣武生見狀失了智一般的嘶吼,抬起長槍奮力戳向唐迎,然而剛邁出一步,一支拇指般粗細(xì)的箭矢洞穿了他的身體,嘩啦張生合上扇子,臉壓的非常低,已然看不清了表情。
唐迎順著箭矢來的方向看去,一名重甲將軍手持兩擔(dān)五斗的強弓站在禁軍后方,氣勢軒昂的凝視著戲臺。
“何人報上名來!”張生低沉的問道。
“宗汝霖!”方才射箭的將軍回答道。
“你就是名將宗澤啊,小生佩服,但是今天滿懷樓的人命你得償!”
“小心!”唐迎大喊,宗澤也不是什么小人物,把弓往身后一背,起步后跳,唰~鶯鶯撲了個空,還不等唐迎喘氣,張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唐迎面前,隨滿懷樓各路戲子樂師殺入禁軍陣中,張生重重的一掌擊中唐迎腹腔,唐迎痛苦的松開蒼飛劍兩只手捂住了嘴巴,“嗝~”只覺得五臟六腑翻涌,仿佛要從嘴巴里流出來了,張生打開折扇擋住嘴巴輕輕說了一句:“殺你,看我玩沒玩夠就行了,別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