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經過改善已經恢復成可以種植的水平,末世后的第一批糧食也已經成熟,喪尸病毒得到了徹底的控制,一切終于開始向著光明的方向前進,那些黑暗和不堪的東西逐漸退去,露出了被掩埋的、但是卻一直不曾熄滅過的美麗光輝。
“啊,啊啊,啊——”
捂著耳朵,應鸞皺起眉頭,帶著祁書進了空間,那令人難受的吼叫聲消失在耳邊之后,讓人心情愉快了很多。
但是她還是有些無法理解。
“金玲怎么會變成這樣的?難道她也和慕雪一樣被自己嚇到了?”應鸞托腮思考,很快又否決了自己的猜想,“金玲可沒有慕雪那么脆弱,就算是自信心崩塌也不該是這樣?!?p> 比起應鸞的困惑,祁書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睿智,他雙眼微瞇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搖搖頭,嘆了口氣。
應鸞了解祁書幾乎比得上了解她自己,只是一看這反映,她就知道祁書肯定已經有了答案,于是她靠近了那人,端正坐著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很顯然,祁書什么都不瞞她。
“我只是想起來那兩只七級喪尸,能夠讓他們成功進化成高階喪尸,必然本領非同一般,分身和隱形都是難得一見的高級異能,那么可以猜測那兩個七級喪尸肯定也有著很獨特的能力,但是很明顯直到她們死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什么,這就說明,她們的能力不是即時性的,或者不是外在的——剛才在金玲的身上,我感覺到了已經被消滅掉的兩喪尸的微弱能量波動,這就說明,這種異能最終還是完成了它的使命?!?p> “這么說,那兩個喪尸恐怕已經達到了目的……她們本就為了讓金玲不得好死,因此只要成功影響了金玲,她們也就無所謂是否會被消滅了?!睉[恍然大悟,“看現(xiàn)在的情況,恐怕這是精神系的能力,既然金玲的精神類異能能夠影響喪尸,那么恐怕喪尸的精神類異能對她效果也是翻倍的,這個模樣,她恐怕已經精神錯亂了?!?p> “并不僅僅如此,她的大腦正在逐漸被破壞,精神力對大腦的影響極大,智力退化、逐漸瘋癲、大腦疲憊、昏厥頭痛……她將會在這份折磨中腦死亡?!?p> 沉默。
“根本不需要我們插手,金家人已經自己完成了復仇,還真是……天道有輪回?!?p> 從空間里出來的時候,金玲痛苦的叫聲已經消失了,她似乎又睡了過去,但并不安穩(wěn),呼吸聲急促而且不規(guī)律,嘴里說著一些無意義的音節(jié),無人能夠分辨出來含義。
滕成軍沒有因為她變成這樣就直接撒手不管,他的確已經放棄了金玲,不過卻會定期派人來給她送一些吃的,并將人安排在城內的單獨房間里,畢竟金玲曾經給過他不少幫助,就算是瘋了也不能放著她一個人不管。
在祁書的幫助下,應鸞進到了屋子里,也見到了憔悴無比的金玲。
她瘦的可怕,骨瘦如柴,躺在床上宛如一具僵尸,皮膚黯淡無光的貼在骨頭上,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就像是多年未見過天日一般,讓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心驚。
給她把脈之后,應鸞就知道,金玲活不了多久了。
“你打算怎么辦呢?”
祁書閉著眼坐在桌子上,似是在詢問。
將金玲的胳膊放回去,應鸞起身,“還能怎么辦呢?她已經得到報應了,我不會再對她做什么,但也不會幫她。”
如果不是因為應鸞的特殊體質,恐怕她會永遠在冰冷的營養(yǎng)液中活下去,如果不是應鸞前來,柳青也會因此葬送一生。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只能說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如此,當金玲選擇放棄掉自己的善念之后,她就再也沒有被人可憐的權力了。
兩人回到L市,柳責正在道路上指揮大家掛燈籠,這時候應鸞才恍然之中發(fā)現(xiàn),竟然是要過年了。
“你回來了?快過來幫著掛燈籠?!?p> 柳洪沖她招手,一旁的副隊長給了他一個暴栗,他嘿嘿笑了笑,也不閃躲,將手上的燈籠掛好,又朝著應鸞喊了幾句。
即使是遭受了這樣巨大的災難,人們也依舊沒有喪失對生活的喜愛,這應該就是人的強大之處。
黑暗和傷痛終會過去,黎明和希望終會到來。
很快一切都回到了正軌,隨著喪尸病毒的銷聲匿跡,異能也開始逐漸的減弱,直到不再存在。
上天還是公平的,他雖然關上了門,但卻打開了窗,異能本不該存在,但為了度過浩劫,它最終以不可思議的形式到來,又以不可思議的形式離開。
令人意外的是,石方和趙沐沐最后竟然選擇了一起共度余生,也許是趙沐沐的果斷和勇氣感染了石方,也許是石方的冷靜和沉著打動了趙沐沐,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寧流遇到了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她和她的異能一樣,像水一般令人舒適,而寧流也是一個溫柔的人,兩個人很合拍,最后決定了在一起。
大鵬大大咧咧的,卻也遇見了一個能管住他的人。
恢復人類身份的金玲哥哥變得沉默,他沒有去找過金玲,而是找到那糧倉的殘骸,在那里修建了一個小屋,在那片土地上種滿了白色虞美人。
柳洪和他的副隊長修成正果,柳責則是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接替柳青父親成為了L市一把手,最后和女朋友結了婚,過得很幸福。
遠在B市的米榮和田園也結婚了,給應鸞和祁書寄了請柬,兩個人跑去B市見證了一場十分盛大的婚禮。
至于滕成軍,他似乎沒有娶妻,不過他卻將H市基地管理的很好,有幾次來到L市,還和應鸞切磋了一下。
最后誰也沒有忘記應鸞和祁書的事情,這兩個人的婚禮可以說是空前絕后,熱鬧無比,各種異能翻飛,整個世界都因此狂歡了一天。
有人不信邪去挑戰(zhàn)這位大魔王,結果紛紛幾招就被打的分不清東西南北,老老實實的服輸。
手機上的氣運值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歸的零,但什么也沒發(fā)生,男主角們的氣運值足夠頂替掉女主死亡產生的空白,再加上喪尸幾乎已經寥寥無幾,因此應鸞什么也不需要做。
金玲到底是什么時候去世的,應鸞并不是很清楚,這個問題恐怕只有滕成軍能回答,公墓里悄無聲息的多出一個小小的墳墓,沒有人會來看望她,能夠看望她的人,卻不愿意來。
死亡是每個人都會迎來的東西,然而沒有遺憾和惦念的時候,死亡就變得并不可怕。
“我有能夠知道一切那一天嗎?”
應鸞看著天空的月亮,對祁書說。
“會的。”祁書溫柔的看他,將那眼鏡摘下放在一旁的青石上。
“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并且等待著一切結束的那一天?!?p> 應鸞聞言聳聳肩,閉上眼睛,她已經很老了,但似乎是異能的原因,這具身體的外貌不會變,就像祁書一樣,他們的外貌都沒有再變過,而周圍的人卻都隨著歲月老去。
現(xiàn)在到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月色真美?!彼?。
一旁的祁書為她擋去夜的寒冷,低語道。
“我死而無憾?!?
鸞鳴蒼穹
月色真美,我死而無憾,都是我愛你的意思,翻譯官在翻譯他們的時候沒有直譯,而是這樣委婉的表達了這種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