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的部落 15
林泠被他的盛怒所激怒,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不過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鬼地方,又莫名其妙地被這群野蠻人抓了。她無意傷害誰只是為了保命而已,難道這也錯了嗎,憑什么要忍受這群人這樣的對待,她用盡全力一把推開蓬佩勒,跳著腳厲聲嚷道:“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哈!我只是將你的早餐一遍又一遍的拿回去熱好再為你端上來,以便你能吃上熱乎的早飯。我又干了什么!我只是在天氣只要很好的時候,就會像個傻瓜一樣為了不讓那些該死的跳蚤在你潮濕的被子生出軍隊來,而抱著厚重的、你的那些臭哄哄的被褥去曬太陽,就因為你曾經在野豬的獠牙下救過我一命?!绷帚鐾nD了一下,但仍十分激動地說:“現(xiàn)在,你真應該快點把我扔給山豬,免得我為做過的事后悔而死?!?p> “對不起,請原諒我?!蓖蝗婚g,蓬佩勒語氣中的憤怒瞬間消失了,他用一種近乎十分輕柔低沉的聲音對林泠說道:“我不知道你為我做過這些事?!蓖P幌?,他繼續(xù)說道:“過幾天我父親德陌克的兩位審視官即將來到營地,華比奇雖然是我的堂兄,但他此時到來,并非偶然。目前我仍不清楚是為了什么,但可以確定的是他來意不善。而他讓你去做的事,也極有可能會危機我們這群人的生命?!?p> 林泠感到吃驚,也稍稍恢復了以往的神色,“可是他只是讓我去找一張白紙,又怎么會?”
蓬佩勒轉過身面向她,“你是說他讓你找到那封信嗎?”他瞇起眼。
“是的?!?p> “還有呢?”
“沒有了,他只要那封信?!绷帚鲇旨又卣Z氣:“真的,你要相信我。我也感到很奇怪?!?p> 蓬佩勒注視著她,點點頭,隨即像是陷入了沉思。片晌,他問道:“那封信還在杜阿姆哪兒?”
“嗯?!?p> “看來那不是一張白紙。”蓬佩勒自言自語。
“什么?不是一張白紙?華比奇似乎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林泠訝異著。
“噢,他也說過同樣的話嗎?”蓬佩勒目光閃爍,看著正點頭回應的林泠。隨即,他嘴角擒起一絲笑意。“林泠,勞駕再為我做點事……”
由蓬佩勒房里剛剛出來,大塊頭施諾就滿臉堆笑地突然沖到林泠面前。她看他一眼,沒好氣地翻個白眼,繞開他朝另一旁走?!傲帚?,林泠,剛剛的事并非我本意?!?p> “噢,我也沒有怪你?!?p> “你真仁慈?!?p> “要是道歉的話就不必了。我不怪你,也并沒說原諒你?!?p> “不,不,我不是來道歉的?!笔┲Z笑著。
林泠駐足,蹙眉道:“這我就納悶了,那你攔著我干什么?”
“小個子,你方才在房間罵人的話,可否教我?”施諾一臉興味地看著目瞪口呆的林泠……
又過了一段時間,營地迎來了蓬佩勒所提到的那兩位審視官,他們比原定公布到來的日期晚了幾個星期。對于他們的到來,蓬佩勒顯然極為重視。然而,那一整天營地的氣氛都格外緊張。當天晚上,營地突然出現(xiàn)了蓬佩勒的數(shù)百騎人馬,他們將華比奇的軍隊團團圍住,當林泠由躲藏著的地下室重新走出來時,除了眼見到遍地狼藉外,華比奇和他的人已經不見了。
顯然蓬佩勒已經解除了華比奇的威脅。
營地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蓬佩勒這幾天特別忙碌,斯圣森人與綠林人由于談判合解,而正式停戰(zhàn)。蓬佩勒也將籌備返回‘伯薩維庫提’,他自己的城堡。
但林泠卻運氣十分不佳地生病了,她吝嗇為自己使用那僅有的兩顆感冒藥,她認為自己多喝些溫水就會好起來。然而,情況卻變得越來越糟,她咳的嚴重,終日四肢無力、蔫頭耷腦。為了籠狄的健康,她被隔離了。就連其它人也遠遠地躲著她,林泠知道這里醫(yī)療條件有限,這并不怪大家。朵吉西他們已經對林泠竭盡所能地提供了照顧,他經常讓人端來熱乎的湯飯,這讓林泠感覺好多了。
由于她的疾病,營地很快傳來一個對她極為不利的壞消息,在返回‘伯薩維庫提’的名單里沒她的份。林泠將被滯留在這片四處荒無的營地里,而當蓬佩勒他們撤走后,這里的荒涼承度將會更加難以想像。
夜晚來臨的時候,她孤單地倚靠在自己的木床上,看著窗外皎潔的明月緩緩橫過天際的行軌,林泠內心充滿了悲傷,她孤寂的身影在這個清冷的夜晚,顯得格外凄涼。
深夜,當她的意識在半夢半醒之間游移時,她感覺門外似乎有個緩慢而蹣跚的腳步。林泠睜開混沌的雙眼,當她輕輕抬起頭尋問過后,一切又好像歸復了寂靜。
她艱難地爬起,為自己準備了一杯溫水。由于高燒使她的手微微有些發(fā)抖。她甚至想,這也許不是什么感冒,或許是沾染上了什么奇怪的病。最終,她還是將那個小小的藥片攤在掌心。正當她打算將藥片放入口中的時候,木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在昏暗的光線下,蓬佩勒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旁,他似乎就站在一片虛無之中。林泠愣住了,隨即她急忙將藥片投入口中,“蓬佩勒籠狄?!彼裏o力地問候了一聲。
蓬佩勒走近了她,一只掌心輕輕落在她的肩頭,“林泠,你看起來糟透了?!彼Z音柔和,林泠知道他在為自己難過。她心中劃過一絲憂傷,終究到了離別的時候。林泠慘淡一笑,努力提起精神,“我并沒你想得那么糟,依然可以應付十個多事的籠狄?!?p> 她的話把兩人逗笑了,蓬佩勒沒有提及任何離開的話題,更沒有說起過‘伯薩維庫提’。他只回憶了以往兩人開心的記憶和那些驚險的片段。但是那種哀傷的氛圍還是在不經意間將兩人環(huán)繞,“在你生病的時候,我的被子出現(xiàn)了點問題,那些惱人的跳蚤甚至連我的老二也不放過。”蓬佩勒說著做了個滑稽的動作。“你該讓他們將你的被子不時地拿到太陽底下曬曬。”林泠無力地笑咳著說。
他突然一動不動,看起來有些僵硬,跟著緩緩說道:“沒有人比你做的更好?!彼坪跻苍谂Φ乜刂浦约旱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