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離開后,司馬世雅獨自坐在窗邊,眼神失焦,涼風(fēng)有信,秋月無邊,就這樣癡癡的望著遠(yuǎn)方,那是京都的方向,直到月色清,冷夜闌人靜,他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起身,木桌最里面的一個精美的妝奩,小心將它從一堆雜物中拿起,抽出其中一個小抽屜,將上面的玉佩拿起后,便可看到底下一個普救寺的護身符,看了一眼,心中復(fù)雜又放了回去,小心用玉佩蓋住,但又復(fù)把那個護身符拿出來,放在心口,看著妝奩配置的銅鏡,修長如玉的手指將其輕輕調(diào)試到自己覺得最合適的角度,看著鏡中的自己,鏡中的人是傾城佳人,他自嘲一笑,是自問,還是問遠(yuǎn)方的人:每天我都對著鏡子說,你是世上最丑的男人,這樣我才能保持我的初心不變,不受迷亂,那你的初心又是什么?
。。。。。。。
夜晚氣溫驟降,寒冷與逆風(fēng)并不能減緩他們的速度。
棠瑩被黑衣人扛在肩上,陷入昏迷,李俊在后面緊跟黑衣人,但又保持一定的距離,以防被敵人發(fā)現(xiàn),見棠瑩一動不動的樣子,看來扛著她的那個人也許不是她的同黨。
他沒有馬上上前營救的原因是因為他想查清這個侍女的身份,為什么會讓王爺這么在意,王爺似乎在對他隱瞞這什么,他一定要弄清她的底細(xì)!
司馬世奇察覺到在后面跟蹤的李俊:麻煩的尾巴。
司馬世奇向下飛躍,隱沒在一個小巷子里,李俊見前方不見了人影,:可惡,被發(fā)現(xiàn)了,難道就這樣跟丟了?
他抬頭看天,無月的夜,夜色如墨,烏云中逐漸散發(fā)出瑩華,李?。禾熘乙?,等月亮出來,你便無處可躲了。
“??!”
東面,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巷子,那人身上穿的是那個黑衣人的披風(fēng),李俊右手成爪,抓住他的披風(fēng):“你跑不掉了!”
可是!他發(fā)現(xiàn)這個身形不對,不僅是感覺不到任何內(nèi)力,而且棠瑩也沒了蹤跡,他向后一翻,驚愕,是一只被拔了舌頭的貓!
因為距離視角的差異,所以看錯了。
血不停的從貓嘴里涌出很快就染紅了他的手,嚇得他干凈將貓扔出去,而就在此時,一股疾風(fēng)直擊李俊的面門,李俊用右手臂抵擋住他左腿的攻勢,司馬世奇扭動腰身又用右腿攻擊,李俊都抵擋住他的連環(huán)踢,李俊左手一翻,握住他的腿得意道:“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你的把戲嗎?你的攻擊早就被我看透了!”李俊盯著眼前這個蒙面的男人。
“堂堂商國副將果真如傳聞般幼稚?!彼抉R世奇冷笑。
李俊心好像被戳了一箭,怒目道:“你!”
不等他說完,一團黑影從司馬世奇手中的手中飛出,李俊抬手接住,這觸感毛茸茸軟綿綿,一看是一只既被拔舌,四肢皆被打斷的貓!那個貓的眼睛突然一轉(zhuǎn),眼里充滿了怨恨和不解李俊再次被嚇得將貓扔了出去,卻被司馬世奇找到了破綻,李俊脖頸一痛,眼睛目眩,心道:
他到我身后我居然沒有察覺,此人功力深不可測,王爺,我可能回不去了。。。對不起。
他用盡全力轉(zhuǎn)身想看黑衣人的臉,他李俊做鬼也要做個明白鬼!他睜大了眼睛,可是司馬世奇并沒有給他機會,他一腳踩在李俊背上,嘲諷道:
“副將就這水平?真弱?!彼抉R世奇抬起右腿,在他的肚子上一踢,一掃,將他踢下屋檐,下墜的過程中,他看到系在他腰間,一個刻著“統(tǒng)”字的玉佩,他身處逆光,李俊無法看清他的臉,但是他的聲音卻像從地獄里發(fā)出的一樣:
“你弱的我不忍心殺你?!痹诶羁〉谋辰佑|到地面時,他的心好像破碎了一樣,他吐出一口鮮血。
魔教教主。。。。李俊說完后就昏迷了。
司馬世奇“。。。。?!?p> 司馬世奇見身后的尾巴消除了,他幾個飛躍到一個陰暗的巷子,棠瑩悠悠轉(zhuǎn)醒,定睛一看,這里是棠瑩與司馬世雅第一次相見的地方,身體被點穴不能動彈,“是誰帶她來的?”
面前的竹竿被扒開,月已出,棠瑩看到這個蒙面的男人,當(dāng)她把被擄經(jīng)過都想起來后,她狠狠的瞪著他,示意讓他快點放開她!但眼神若能殺人,還要武功何用。
司馬世奇無視她的敵意一手插過她的咯吱窩,一手穿過她的膝蓋下方,在圍墻上抱著她,在夜空中,飛躍。
雖然她看不到他隱藏在面具下的臉,但是卻看到了他的眼睛,一雙重瞳眼,似蝴蝶一般的瞳孔,棠瑩一嚇,腦中一陣刺痛,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風(fēng)吹散了她的發(fā)髻,頭上精致的珠釵落在茫茫的夜色中。
眼前的景色快速掠過,從小鎮(zhèn)房屋到眼前的密林再到一個山上,司馬世奇將她放在一塊大石頭上,解開她身上的穴位,獲得自由的棠瑩攻其不備,向他麻穴攻去,司馬世奇輕松躲開,喝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糾纏我!”
司馬世奇只守不攻:“我沒有惡意?!?p> “呸,不要臉的登徒子,還好意思說沒有惡意,素未謀面便對我做出辱壞貞潔的事,還一聲不吭的將我擄走,給你臉了?!毕肫鹬暗氖滤哪樉透∩狭诵┰S紅暈。
司馬世奇皺眉,手上一翻將她的制住道:
“警告你別讓我發(fā)火,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些事情?!?p> “你算哪根蔥,我怎么知道有關(guān)于你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天機樓的人。”
“?。 碧默摿ⅠR想到玉璽的事情,她喝道:“放開我!你們這些無恥之徒不顧盟約殘害天機樓成員!造謠天機樓持有玉璽的秘密,你休想從我嘴里套出任何對天機樓不利的消息。”
司馬世奇:“。。。。。這么快就把消息都招了,真是個笨女人。”棠瑩步步緊逼,臨近崖邊,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司馬世奇突然轉(zhuǎn)身,兩人的位置互換,棠瑩往下一看是一個小山崖,而她的腳尖就點在凸起的山崖頂端,只要他一推她就有可能命喪此地。
“喂!”棠瑩驚呼,自己半個身子被推出懸崖,只有腳下一點撐著,不敢踩的太用力,不然會讓土塊破碎,而黑衣人拉住她的腰帶,防止她掉下去。
“放開你?”司馬世奇說完,手向前一送,棠瑩的身體又推出去幾分,死命點住腳尖,雙手亂揮就像是在河面上用翅膀亂撲的鴨子,“喂喂?。∧阌袥]有良心啊,太過分!”
司馬世奇不聽她的話,拉著她的腰帶繼續(xù)往前送:“下面有一塊尖銳的大石頭,你一旦掉下周圍沒有東西給你借力,石頭會從你的額頭上貫穿,就像你們在燒烤攤上見的肉串一樣?!?p> “你。。你讓我死了,對你也沒好處!”司馬世奇:“你會聽話點?!闭f完手一松,腳下內(nèi)力一振,棠瑩腳下的黃土破碎,她整個人向下墜。
“?。。。。。。。。 碧默摪l(fā)出慘叫
這山崖是一個月牙型山,周圍真如黑衣人所說沒有借力的地方,眼見那塊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她認(rèn)命的閉上了眼,發(fā)出絕望的吶喊:“你個混蛋!”
。。。。。
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反而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周圍揚起一陣風(fēng)沙碎石,碎石落在他們周圍,棠瑩吃驚他居然把一塊攤開手掌粗的石頭如同削面團一樣把它轟掉了!
棠瑩驚魂未定,見自己居然還在他的懷里,她怒氣飆升,運起十成的功力一掌打在他的右肩,可是她的力道卻是被他化解,她皺眉:好強勁的內(nèi)功。
司馬世奇:“你還不老實嗎?”
棠瑩連忙搖頭,老實了,老實了,不敢了,不敢了。
司馬世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對她說:“我對玉璽沒興趣,我只想確認(rèn)一些事情?!?p> 棠瑩稍稍恢復(fù)了些,聽他不是找玉璽的事面色有些緩和,但又立馬嚴(yán)肅起來:“可以是可以,但你若是想套我說出天機樓的密秘,那你就殺了我吧,我絕對不會背叛天機樓的!”
司馬世奇:“。。。?!?p> 棠瑩見他抬頭望天,沉默良久,棠瑩心中有些觸動:為什么他突然變得那么哀傷?
司馬世奇看月,透過月亮仿佛看見甜稻兒的笑臉,他開口道:“你。。知道一個人嗎?”
“誰?”棠瑩疑問。
司馬世奇不敢開口,因為他害怕自己又找錯了人,之前的無數(shù)次失敗早以讓他跌落谷底,而這次他看見棠瑩,心中的感覺卻比以往更加強烈,他心中就認(rèn)定她就是---甜稻兒,名字不同但卻又是那么的相像,但是他又害怕自己得到的,又是一個錯誤的答案。
“她的名字叫甜稻兒,她叫我小芽兒,而她的名字叫唐瑩,與你的讀音很像,但是她不是海棠的棠?!?p> 司馬世奇的話像是一手重拳擊在她心口在,棠瑩覺得自己的胸口突然涌出一股火熱,臉色很快變得潮紅,額上也冒出些許密汗,但是她現(xiàn)在全身被石頭的影子籠罩,司馬世奇并不能看到她現(xiàn)在的模樣。
棠瑩攥緊了胸口的衣服,眼里充滿了迷茫,甜稻兒?小芽兒?這是什么,是什么在心里壓抑著這種熟悉的感覺,潛意識里好像在尋找什么,她下意識抬手,眼前是一片火紅,聲聲哀嚎在耳邊縈繞,司馬世奇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到她身邊,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裳,道:“你怎么了?”
棠瑩虛弱的睜開眼,用發(fā)白的唇,艱難吐出:“火,火,救我?!?p> 那是絕對不能想起的記憶。

竺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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