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雙眼睛齊刷刷盯著,桃閣一副堅貞不屈的模樣,雙手抱胸,“盯我干嘛!我不能說!就不告訴你們!”
韓景玉怒道,“你說個價格!”
“什么價格?”
“你那個價值連城的寶貝!價值多少?我賠給你!”
李瓊書向來看不順眼桃閣,“趕緊說個數(shù)字,然后滾蛋!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以后416沒有你這個人!”
關(guān)鍵時刻落井下石,已經(jīng)屬于人品問題。哪個人愿意有這種閨蜜?
董玉茹也氣呼呼的瞪著桃閣,“不就是為了錢嗎?本來我是不贊成老韓給錢,不過能最快速度擺脫你這種人,我同意了!只有一點,拿錢后請圓潤的滾開,滾出我的視線!記得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
桃閣委屈的要命,她的千年桃木芯,是她本命之物,哪里能用區(qū)區(qū)錢財衡量?
“我、我才不要錢呢!”
“那你要怎樣?之前不提,非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舉報,你不是打算逼死姜瑩?”文竹眼中釋放的,若沒看錯,就是殺氣。
桃閣當(dāng)時就是一驚。
其實,不論414,還是416,除了姜瑩都是凡人,她都不怎么在乎的。人類壽命短暫,當(dāng)下多少情深,要不了多少年就隨著時光黯淡了,流逝了。是以她早已學(xué)會不對人類“用情”。
只是眼下被排斥,她還是有點受傷。
尤其是文竹……
怎么氣勢完全不同了?隱隱有一只腳踏入修道門檻的感覺呢?
撅著嘴,她小聲的嗶嗶,“你們錯怪我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好委屈……”
一陣敲門聲,解救了她。不然桃閣肯定被憤怒的四人組趕出去的。
董玉茹開門,門外站著的陸思遠,胡須拉茬,滿眼的傷痛、被誤解,可比桃閣真實多了。
“文竹在嗎?”
“呃,在的。進來吧?!?p> 董玉茹一錯身,陸思遠迎面就看到客廳內(nèi),文竹和韓景玉并排坐在沙發(fā)上。
距離不超過二十公分,手一伸,就能碰到對方。
說實話,當(dāng)熟人熟到一定程度,彼此的安全距離就會縮減,并排坐啊,偶爾搭個肩膀,都不算什么。更何況,旁邊李瓊書就抱胸站著呢。
人家正宗女友的雷達時刻警惕掃描著,若文竹和韓景玉有個不好的苗頭,還能忍耐?
可陸思遠見了,忍不住眉一皺,本來打算低頭好好解釋的話,也變成硬邦邦的,
“文竹,我是警察?!?p> 他站得腰桿筆直,濃眉大眼一派正氣凌然,為女友的不理解憤怒而憤怒,
“我奉命行事,上頭派下專案組讓我合作。姜瑩涉及大案要案,是非常重要的嫌疑人。你知道的,我沒有其他選擇!我若是退縮,就對不起我肩膀上的警徽!”
“別說了,別的都不要說了?!蔽闹窀杏X有點渾身發(fā)寒,沒什么力氣,“你是警察,我也是。我不想聽那些多余的,就問你一句:那天你上門給曾靜姜瑩送東西,然后意外拆了許多監(jiān)控攝像頭。你的真實目的,是不是來安裝監(jiān)控的,身上有沒有攜帶竊聽設(shè)備?”
董玉茹一臉茫然,“什么?那一天?!那天不是來找我和曾靜幫忙參考,怎么跟文竹求婚的嗎?你、你借口想求婚,其實你是來打探動靜的?”
“求婚?”
文竹聽了,只覺得肺腑都被黃蓮的苦澀填滿了。仰頭眨眼,想控制淚水??烧A嗽僬#虐l(fā)現(xiàn)眼角干澀。
原來,她想流淚都沒有淚水可以流。
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原以為不是夫妻,也是一輩子肝膽相照的好友了。回想起來,不覺得好笑嗎?
最最信任摯友,愛人,變成在背后捅刀的人,簡直荒唐。
陸思遠認(rèn)真的看著文竹,“我說求婚,是認(rèn)真的!”
“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我陸思遠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清楚嗎?如果不是想給你一個承諾,我不會開口說求婚?!?p> 可惜,文竹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什么求婚不求婚,她轉(zhuǎn)過頭,努力平息心頭的苦澀,“姜瑩的案子,你們查到什么了?”
陸思遠被冒犯了,他的臉?biāo)查g變得非常難看,
“你知道規(guī)定的!”
“這是給你最后的機會。告訴我,我當(dāng)之前的事情沒發(fā)生。不說,就分手?!?p> “不要逼我!文竹,別忘記你的身份,你不是初出茅廬的普通警察!這是原則紀(jì)律錯誤!公私怎么能混為一談!”
“那你還借著我的私人關(guān)系,來辦你的公事案件?”文竹針鋒相對的反駁。雙方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對視之后,才發(fā)現(xiàn)兩人站了對立面。
誰能不可能退讓一步的對立。
陸思遠覺得茫然,他認(rèn)為自己品行正直,頂天立地,選擇文竹也是因為她是罕見的獨立女性,他欣賞她身上的那股“勁兒”,覺得他們是可以并肩站立的伙伴,攜手一生的伴侶。
可到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文竹和他是不同的。
她竟然會利用他的感情,逼迫他做出有違原則的事情!第一天當(dāng)警察嗎?不知道保密條例?文竹是明知故犯,為了私情不惜破壞案件進展!瞬間,文竹的形象,在陸思遠心中有點垮臺了。
他有些失望。
“你失去理智了。我過兩天再來看你,希望你這兩天好好冷靜冷靜,想清楚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陸思遠,我們完了!”
文竹一字一句的說。
直接給兩人的關(guān)系,下了一個結(jié)論。
陸思遠緊緊捏著拳頭,話已至此,他多留無益,看了一眼旁邊靜默的韓景玉、李瓊書、董玉茹等,調(diào)頭就準(zhǔn)備離開。
這時,弱弱的,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桃閣忽然伸出手,“誒,剛剛說姜瑩的案子,是不是想問警方掌握了什么證據(jù)?”
文竹拿眼一掃。
剛和男友分手的失戀,加擔(dān)憂師尊姜瑩的飽滿情緒,讓文竹備受煎熬。就個人而言是折磨,但對修行之路來說,卻是一個起始。
掃來的那個眼神,隱隱的鋒利入刀,還混有一絲靈光,似閃電劈開混沌。于是桃閣確認(rèn)了,文竹確實一只腳踏進修行門檻了。
她有點興奮,“嗯,我知道!我知道!警方抓到盜墓團伙的一個負(fù)責(zé)運送的小弟,指認(rèn)姜瑩八年前去過齊淑拉的墓穴,還給一個挖墓的皮箱,里面裝著三十萬現(xiàn)金!”
之前大家慌亂,是不知道怎么幫忙。要是知道警方的證據(jù),就能有的放矢了。
韓景玉剛剛還是一副心灰若死狀態(tài),聞言立刻蹦起來,站直身體,“確定嗎?具體什么時間?”
“空口無憑,一個罪犯隨口指認(rèn),就想給姜瑩定罪?”李瓊書沖著陸思遠冷冷道。
桃閣歪著頭,“警方還找了居委會上門搞調(diào)查,在姜瑩母親家里,找到一副徐本齋的字畫。還有,姜瑩父親家也找到一整套的瓷器,說是古董。對了,小玉,警方就是看了你之前做的視頻,才順藤摸瓜去查姜瑩父母家的?!?p> 董玉茹晴天霹靂,“我?”
“對啊。本來誰家沒幾個花瓶碗碟什么,警方查過姜瑩父母的經(jīng)濟狀況,覺得他們應(yīng)該不知情、沒參與。是你制作的視頻,讓專家辨認(rèn)出姜家擺放的瓷器圖案花紋不一般?!?p> 陸思遠僵住了,死死盯著桃閣,“誰泄露給你的?”
桃閣聳聳肩,往文竹的方向靠近一點,“反正不是你。你沒有違反規(gu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