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奈的生活
陸小軍吃不下面。眼里滿是無奈的看著外婆。人在貧窮的時候，面子，尊嚴也就顧不上了。
那個時候能解決最基本的溫飽問題就很厲害了。作為半個知識分子的陸小軍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上大學。既然他上不成，那么作為長女的陸念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既然為了唯一的希望讓他去做什么，他都會去做。
剛開始的時候，外婆沒有作聲。她是真的可憐她的外孫女。
何梅香看母親沒有說話，她接著何小軍的話。
“媽，我也知道帶小孩不容易，可是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小軍每天晚上要下井，我還要下地干活，實在是小念太小了?！焙蚊废氵@個地道的婦女，沒有那么多心眼，她誠懇的跟她的母親說。
外婆雖然不太喜歡她，可總歸還是自己掉下來的肉，聽到自己女兒乞求的樣子，她實在不忍心。
外婆長嘆了一口氣。
“孩子我和你爸會幫你們照顧，你們可要好好去掙錢，過好自己的光景呀。以后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唉……”
陸小軍兩夫婦聽到媽答應了，臉上的五官也舒展開了。
“謝謝媽”
在中國家庭文化背景下，老人幫忙帶小孩很是正常，不是奶奶帶，就是外婆帶，在90年代是這樣，社會飛速進步到現(xiàn)在，老人帶小孩會給年輕的父母減輕很多負擔。
在90年代小孩的教育沒有全面發(fā)展起來，用何梅香農(nóng)村婦女通俗的話來說，是讀書的料就讀，不能讀就出去打工，貼補家用。這點跟陸小軍的想法完全不一樣，陸小軍堅持的理念是知識改變命運，女孩子更要學習好知識，獨立自主，自尊自愛。
陸念不得不說，外婆對她還是很偏愛，有好吃的都會留著給她吃。那個時候舅舅還在上小學5年級，外婆都舍不得留給舅舅吃。
第二天，陸小軍夫婦倆就騎著自行車回家了。外婆家是住在山腳下的一個村莊里，交通極其不方便，翻山越嶺，一山唉，一山高。
從外婆家到陸小軍家騎車單趟要3個小時左右，路途遙遠。所以陸小軍婦女天蒙亮的時候回去，外婆說吃完早飯再回去，他們都沒有吃，他們要趕回去田地里做農(nóng)活。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太陽剛升起，日出很美，就像一只火紅的大燈籠掛在畫里，發(fā)出無限的光芒。不過陸小軍夫婦可沒有那個心情看日出。
剛到村口，陸小軍的父親抽著自己制作的卷煙坐在村口。他是特意在這里等陸小軍夫婦的。孫女出生了他這個做爺爺?shù)亩歼€沒有瞧見過。前幾天，他找到小軍，讓小軍把她娘倆接回來，雖然家里是窮了點，但是也餓不到孩子，他有8個孩子，現(xiàn)如今還不是養(yǎng)活了，餓不著的孩子的。之前陸小軍也覺得應該把孩子接下來，養(yǎng)在身邊。所以陸小軍聽從父親的話，上去接孩子。
陸小軍在遠處一眼就看見了他的父親坐在那里。他心里一酸，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爸，你怎么做這里了?！标懶≤娬f。
父親看看只有大人，還特意往何梅香身上多看了幾眼，怎么只有兩個大人，小孩沒有接下來？
陸小軍的父親猛的一口吸完了最后一點點煙頭，問道“小軍，娃娃呢？沒有接下來嗎？”
父親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同陸小軍的夫婦一同往家的方向走去。
“爸，家里的條件你也知道，你和媽的身體帶不了，再說你幫我?guī)Я诵『?，其他兄弟哥嫂會有意見的。所以小念先讓她外婆帶著，反正小孩還小，以后懂事點再接回來就是?！标懶≤姽室庥幂p松的語音跟父親說道這個事情。
“小軍，我和你媽也幫不上你忙。你也不要怪我們哩?！备赣H佝僂的背在地上拉的很長很長。
父親雖然生了這么多小孩，可是陸小軍的兄弟這么一個大家庭并不和諧，各有各的心思。
“爸，你這說哪里的話?！?p> 父親咳嗽了幾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包裝很好的紅色袋子，他遞給何梅香。
“梅香，這是給孩子的見面禮，你好生收著，將來娃娃大了好給娃娃。家里是窮了點，對不住你們母女倆，”何梅香接過袋子，打開一看，是一對銀鐲子。
何梅香確實有點驚訝，平時他爸是更喜歡陸小軍點，不光是因為陸小軍是高中畢業(yè)，更是因為陸小軍是一個很孝順的人，可也不至于他拿出這么貴重的禮物出來，這要是讓其他的哥嫂知道了，還指不定怎么鬧呢。
“爸，這……”何梅香想收著又有點為難。
“這可是送給孩子的。其他人不知道的，這可是你媽當年的嫁妝呢，你媽今天早上特意拿給我的?！备赣H知道他夫婦倆怎么想的。他年齡大了，難得小軍夫婦孝順善良，指不定他哪天就兩腿一蹬上西天了。
既然父親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你就收下吧。這是父親對孩子的一片心意?！标懶≤娒靼赘赣H的意思。
陸小軍把車放在了門口，何梅香趕緊的把鐲子放好，免得被其他人看到了。村里其他的人都紛紛過來了，早晨一般是村里最熱鬧的時候，這個時候婦女熙熙攘攘的涌到河邊洗衣服，小孩的打鬧聲，男人出去干活的干活的，聊天的聊天。
話說，這個時候喬菲也出生了，不過他是在城里的醫(yī)院出生的，那個時候陸念還沒有下來，喬菲爸媽還沒有把他送到鄉(xiāng)下來。
門外傳來敲門聲，一下把陸念的思緒拉回來了。陸念起身走到門口，她在貓眼里先看下是誰，居然是喬菲，想到曹操曹操就來了。不知道他來有什么事情。
陸念打開門，門一打開，
“哎呦，嚇我一跳”喬菲像是遇見鬼一樣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有必要這么夸張？
陸念連續(xù)寫了好幾天稿子，沒有出過門，帶著黑色的眼睛，頭發(fā)有點凌亂。顯得不是很淑女。
“你來找我什么事情？”陸念還是禮貌的請喬菲坐在沙發(fā)上，禮貌的給他倒了一杯水。
“聽說你辭職了？專門寫小說了？還是寫關(guān)于我們的？”喬菲一邊喝水一邊問，他也不怕嗆到。
“是呀，反正我就是一個廢人，30歲多歲的人又沒有結(jié)婚，工作又不是很穩(wěn)定，不像你和蘇雨，你是家大業(yè)大，蘇雨是事業(yè)耽單位，楊景然又深得我們主編的喜愛，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去死，不應該活著?！标懩钜豢跉鈱χ鴨谭普f了一大堆，像是在發(fā)泄也好，訴苦也罷，她說的都是事實。
“你要寫就麻煩把我的形象描述的高大上或者霸道總裁也可以。我都可以接受?！眴谭七€是像年輕的時候那樣，喜歡開玩笑，雖然他跟我一樣大，這個少年喜歡用開玩笑的方式解讀他的人生。
“你就為這事來的？”陸念心里有點不爽起來。
她想打他，他要是再不走，
喬菲果然還是喬菲，在陸念沒有發(fā)脾氣之前，他喝完最后一口水快速地走了。
陸念在整理沙發(fā)的時候，沙發(fā)上躺著一包東西，陸念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的放著錢。
陸念望著門口，眼睛里是不是進了沙子，模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