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槐辛和墨沅生被金月拉著出了蓮學,一行三人在蓮城最熱鬧的街上閑逛。
“有什么缺少的東西就快些買吧?!苯鹪?lián)u搖自己手中的錢袋,“等明天驗靈會一過,蓮城就會形成結(jié)界,那樣我們就不能輕易的出入蓮城了。”
“驗靈會?”槐辛從未聽說過,當下好奇的詢問。
金月被街邊一個首飾攤吸引,并未聽見槐辛的問題。
“是專門為我們這些被推薦的人設(shè)置的?!蹦渖D(zhuǎn)身面對槐辛,解釋道“之前有人利用過嫡系子弟可以直接進入蓮學修行的漏洞,通過販賣名額來獲取高利,結(jié)果有些靈根不全或者靈脈不通的人進入了蓮學,這些人被發(fā)現(xiàn)后,蓮學的先生們便制定這一個大會,來篩選不合格的人。”
原來如此,槐辛點點頭,卻又頗為不解“可是,我之前聽說,只要是蓮城嫡系的推薦,即使確有缺陷,也會被接受的啊?!?p> “確實是的?!苯鹪履弥粋€簪子對著鏡子朝頭發(fā)比劃,接著槐辛的話說“只不過,那會被劃分到那些非嫡系的修行者中去。”
“有何差別?”槐辛越問越糊涂,同是在蓮城修仙學習之人,有何不同?
“差別可大了?!苯鹪罗D(zhuǎn)身反問道“你知道,每隔三年,進入護法閣的人占同屆蓮學修行者的比例嗎?”
槐辛搖搖頭。
“不到一成!”金月比劃著“而這一成中五家嫡系的修行者占了將近九成?!?p> 金月拿簪子在空中劃出一道線,然后靠近槐辛的臉,用手指著簪子說道“五家嫡系和普通的修行者,區(qū)別就在這里?!?p> “可是”槐辛仍是不解,一手把金月亂晃的手放下來“都在蓮學修行,為何現(xiàn)在差別如此大?”
槐辛記得,蓮學創(chuàng)建之初,五家嫡系進入護法閣修行的人數(shù)并不多,甚至因為普通修行者更加刻苦和珍惜的原因,護法閣幾乎都是和五家毫無關(guān)系的精英修行者組成。
“因為開始,蓮學傳道受業(yè)的方式是以靈根屬性來區(qū)分的?!闭驹谝慌阅渖K于搭話“在授業(yè)方面,有些家族自然有所偏頗,好的功法,好的術(shù)法自然被當成家族秘密,不再向外流通。長此以往,五大家在蓮學的分量越來越重。”
槐辛記得,之前和沈慕秋商量的時候,只想著向天下普及傳道,并沒有想到會有藏私的事情,不過那時候的蓮城風雨飄搖,人人都想變得更強來保護蓮城,和如今安寧繁華的蓮城相比,那時候的修行氛圍,反而更加濃厚。
“可是,就沒有一視同仁,毫不吝嗇的傳授修行之法的家族嗎?”
“有啊?!苯鹪轮钢渖八麄兡鞠稻褪沁@樣的,藏書樓所有功法都可以讓蓮學的木系修行者看到,但是結(jié)果呢,沒有人去深入的研究術(shù)法,而且只會修行那幾個有名的功法。所以,木系這些年來逐漸的式微?!?p> 墨沅生也不反駁,只是點點頭,承認了金月的說法。
“所以,蓮城城主在幾十年前調(diào)整了蓮學的授課方式”金月放下手中的簪子,帶著其他兩人向前走著,邊說道“以靈器為主劃分,這樣不同熟悉的修行者可以互相交流學習,也縮小了普通修行者和五大家嫡系的差距。甚至,還有人因為和其他屬性的修行者交流,獨創(chuàng)出一個術(shù)法,提前進入護法閣了呢?!?p> “是誰?”墨沅生有些好奇。
“凌云??!”金月語氣變得興奮“他你不知道嗎?火族族長的長子,他啊……”
槐辛正聽著,忽然感覺被一道寒光閃了眼睛,回頭望著來源處,是在一個小巷子里。
“怎么了?”墨沅生最先發(fā)現(xiàn)槐辛的不對勁,停下腳步問道。
金月也止住話頭,順著槐辛的目光朝巷子中望去。
巷子安靜如初,槐辛想著可能是自己大驚小怪了,于是不好意思地對墨沅生和金月擺擺手說
“可能我看錯了,走吧?!?p> 三人又開始說說笑笑朝前走去。
沒走兩步,槐辛感受到被幻化成手鐲的尚清衣開始劇烈抖動,瞬間,槐辛腦袋閃出一個念頭,是暇攸出問題了!
當下也顧不得和墨沅生他們解釋,留下一句在原地等我,就匆匆離開了。
用了追蹤術(shù),槐辛進到巷子的深處,沒有想到面前是這樣一幅畫面,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好躲避在房檐上。
凌霄被三個街頭混混模樣的人逼入墻角,他的額頭有重物敲擊的痕跡而且還流著血,手上的暇攸已經(jīng)現(xiàn)形。槐辛調(diào)出明清訣,發(fā)現(xiàn)凌霄的靈力已經(jīng)開始暴動,雖然被暇攸保護著,但是他的靈脈一直泵張著,照這樣下去,凌霄的經(jīng)脈恐怕受不住這樣大的波動而自焚,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靈脈被毀,變成一段一段的廢脈,而靈力也不會流轉(zhuǎn)。
“你就是凌家的孬種和廢物!”當頭的混混開口道“你與你哥相比,就是一個笑話。”
凌霄一直低頭,雙手握著,不說一句話。
那個混混抬起手,拿著一個金色的圓環(huán),槐辛瞇著眼,這是金系最普通的靈物。
“再給小爺我煉煉靈氣,小爺我就把你哥的修煉的功法告訴你?!?p> 說著一只手拽著凌霄的胳膊,讓凌霄的手放在圓環(huán)上。
“說道做到!”凌霄抬頭直視混混“這次必須給我功法!”
凌霄手心中漸漸聚集處一團火,于此同時,槐辛看到,凌霄體內(nèi)的靈力開始四處沖撞靈脈。
暇攸開始發(fā)光,槐辛不能再坐視不理,當即收起明清訣,一個微步,取走凌霄手上的金環(huán),打斷凌霄正在運行的口訣,站在那混混和凌霄之間,望著因為自己出現(xiàn)變得更加兇狠的混混。
“以他人愿望要挾對方,修行品行低劣!”
“你是誰???”那混混一臉不耐煩,開始雙手比劃咒法。
槐辛見了,不慌不忙,使出防護的功法。
一刻過去,自己和凌霄安然無恙。而那混混見自己未得好處變得更加的暴躁。
“一起上!”混混對身后的兩個人說道。
槐辛看著對面三個人擺出的陣勢,一金兩火分立三角,是蓮學傳統(tǒng)最佳的攻擊陣型。雖然自己的屬性恰好和火相克,可是,以如今自己的修為,怕是應(yīng)付不了這三個人,除非使用冰系的寒劍咒。
槐辛有些猶豫,因為每次使用寒劍咒,自己身體都會有奇怪的反應(yīng),就像有另一種力量不斷在聚集,而自己不斷的被壓制,雖然,爆發(fā)出來的寒劍咒的威力極大,但那不是從自己的靈力中出去的力量,總是讓自己心懷忌憚。
“你快走?!?p> 槐辛聽見背后傳來的聲音,語氣十分虛弱,不用回頭,就知道對方在承受之前靈力焚燒的痛苦。
“凌霄,你站好了。”
槐辛擺出陣勢,雙手捏訣,準備使出寒劍咒。
忽然一聲嬌喝:“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槐辛看著金月從天而降,雙手之間是已經(jīng)成型的金系靈力,為首的那人被推出幾米之遠。
“就這點兒本事,真丟金系的人?!苯鹪屡呐氖?,回頭問槐辛“阿辛沒事兒吧?”
而另外兩個,已經(jīng)被墨沅生給打趴下了。
“沒事”槐辛搖搖頭,立馬扭頭蹲下看凌霄的狀況。
槐辛握住凌霄的手腕,想通過暇攸讓自己的水系靈力度過去,以此來平穩(wěn)凌霄體內(nèi)的暴動。
不過幾秒,忽然被打斷。
“多管閑事!”凌霄把手腕抽出來,站起來,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看著凌霄的背影,槐辛緩緩的站起來,心里充滿了不解,倒不是對凌霄的態(tài)度,而是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絲毫沒有被凌霄的靈脈排斥。就連上一世,自己治療哥哥的時候,還應(yīng)為屬性不同而有強大的阻塞感,而凌霄,即使有暇攸,也不應(yīng)該如此貼合,那靈力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般自動四處游走修補,況且凌霄,明明是和哥哥一樣的火屬性!
“那小子怎么這樣啊?我們可是幫了他埃。”金月以為槐辛的沉默是因為凌霄的態(tài)度,用手拍拍槐辛肩膀說道“阿辛,你不要放在心上?!?p> “走吧?!被毙僚ゎ^,對著墨沅生和金月,臉上的神色平靜“明天就是驗靈會了,我們買好東西就回去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