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蒼山亦正亦邪,行事全然無所顧忌,門下弟子人族,妖族,甚至魔族都有。
而且似乎每隔數(shù)百年,就會有一人出山行走世間,但并不是每一位都會興風作浪,有些人也是默默無聞。”
說起拓蒼山,容琳兒面色凝重。
“一萬多年前,拓蒼山出過一名妖修,曾經(jīng)帶領(lǐng)億萬妖怪,橫掃整個云州。
后來集合了多方勢力聯(lián)盟,在付出了慘痛代價之后,才將他打敗,事后論功劃分地盤,才有了現(xiàn)在的十大主城和八大宗門?!?p> 想不到拓蒼山的門人竟有如此威勢,凌汐心中暗凜,這樣的行事風格,可真叫人難以捉摸啊。
“當然,拓蒼山也出過許多正道人物,最奇怪的是,無論他們是默默無聞,還是縱橫天下,拓蒼山都從不出面,就好像這些弟子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一般?!?p> 確實是個很古怪的門派,難怪容琳兒要如此形容了,那么,韓曠很可能就是這些年來,拓蒼山唯一在世間行走的弟子了。
之后,凌汐又向容琳兒請教了很多常識,她出身于不入流的小門派,沒有受到正統(tǒng)的修真教育,所以格局上就有局限性。
原先她只知道自己身處九州大陸,現(xiàn)在才明白,除了她所在的東方二州,青州、云州之外,還有西方的涼州、幽州,北方的甘州、來州,南方的雍州和鳳州。
最大最繁華的,自然當屬中間的中州了,據(jù)說中州宗派林立,國度萬千,幅員遼闊無垠,是九州大陸的中心地帶,也是四方八州無數(shù)修真者心中的圣地。
當然,也有不屬于九州大陸的地方,比如傳說中的雪域高原,是極寒之地,人煙稀少,那里的修真者皆功法怪異。
還有海外諸島,深藏于煙波浩渺之間,只留下些一鱗半爪的傳說。
一路上,容琳兒為她講了很多九州大陸各地的傳說故事,對著凌汐這么個修真界小白,簡直太有成就感了。
因此,一個說得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另一個則聽得津津有味,回味無窮。當然,她也順便問起了最想知道的上古秘境之事。
據(jù)說最先發(fā)起的,便是天水城主,還有兩個大宗門,這其中確實有離魅宗,隱約也聽過它與修羅殿的齷齪,但卻沒有聽說過韓曠其人。
如此這般,一路上倒也過得有滋有味,不知不覺便是一個多月過去了,眼看已經(jīng)快要走出天水城的范圍。
說來也怪,預想中的追殺和阻攔,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她們兩就像是出來旅游般輕松自在。開始的時候,兩人還沒日沒夜地趕路,后來就越來越悠閑。
其實,想想也能明白,容琳兒在天水城身份雖然尷尬,但畢竟這事情不能公開,明面上她還是容家千金,所以干脆任她自生自滅好了。
明日就要進入天音山脈的范圍了,那里屬于另一個主城,無淵城,而此地是在天水城境內(nèi)最后一個小鎮(zhèn),飛矛鎮(zhèn)。
也許是還有些留戀不舍,也許是想同往昔歲月作最后的告別,反正容琳兒突然間就沉默下來,要求在這里停留一晚。
凌汐一直懷疑,容家有人監(jiān)視著她們,心里不欲多事,但見容琳兒似乎頗有些黯然神傷,嘆息一聲,沒有出聲反對。
一路相處,多少也有些感情了,怎么可能完全不顧對方的感受呢。
從飛矛鎮(zhèn)向北,全是莽莽群山,雇的車子也不愿再前往。兩人也確實需要補充些物資,再換一種適合山野的交通工具。
筑基期雖然已經(jīng)會御劍飛行,但真氣并不充沛,無法支撐長途飛行。
飛矛鎮(zhèn)的無名小客棧里,兩人叫了些酒菜到房里,打開窗戶,舉杯邀明月,同是天涯淪落人,且痛飲狂歌。
明日,將從此告別故鄉(xiāng),這一生雖然漫長,而她這樣被變相放逐之人,卻永無歸來之日。
兩人喝得酩汀大醉,東倒西歪地睡了。窗外,一顆參天大樹之巔,一名中年男人沉默半響,終于嘆息一聲,緩緩自樹巔消失。
第二天,凌汐與容琳兒去集市上買了兩匹龍馬,準備騎著進山。這龍馬名字起得威風,其實是一種叫做鬣龍的妖獸與馬的雜交品種,四蹄粗壯,耐力卓絕,非常適合翻山越嶺,長途爬涉。
“兩位是想去尋訪傳奇之地嗎,可需要向?qū)???p> 車馬行的老板一臉神秘地問道,想來是見多了這樣的人。無緣無故跑到這邊荒小鎮(zhèn),還非要往茫茫林海里扎的,大部分都是想去碰碰運氣。
傳說中,只要是有緣人,便能見到傳說之地開啟,而每個人,在最開始,都執(zhí)著地以為,自己一定就是那個有緣之人。所以,飛矛鎮(zhèn)的車馬行老板,就利用這個增添了一筆生意。
“哦,你們的向?qū)е捞煲糸w怎么走?”
凌汐有些不相信,如果那么容易找到,還能被稱為傳說之地嗎。這些人不過是利用別人的獵奇心理賺錢而已。
“這話可不好說,雖然誰都沒見過天音閣,但是它確實存在,而且數(shù)千年來,也有幾個人是通過我們飛矛鎮(zhèn)進入天音閣的。”
滿臉褶子的老板,一臉奸相,說話含糊其辭,讓人摸不著頭腦。見她倆都不大相信的樣子,急忙賭咒發(fā)誓。
“真的,別聽我說得那么玄,就以為是騙你們的,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們飛矛鎮(zhèn)是不是出過幾個天音閣的有緣人。”
見他說得那么認真,凌汐與容琳兒都是半信半疑,最后決定還是雇一個向?qū)?。就算不是為了能進入傳說之地,起碼也能帶她們穿過這片大山吧。
向?qū)敲先?,滿面風霜,頭發(fā)花白,然而修為卻也只是筑基后期,看他的情形,至少也是一百幾十歲了,壽數(shù)無多,想來結(jié)丹已經(jīng)無望了。
其實在修真界,這樣的人根本不計其數(shù),本身資質(zhì)有限,或者沒有好的功法,更甚者是受過重傷……
無論什么原因,他們終身被困在筑基期,與凡人相比,只是多活了些歲月罷了。
“老朽名叫朱五,做了半輩子的向?qū)Я?,對這天音山脈熟的很。兩位是想尋訪圣地呢,還是想橫穿山脈?”
朱五話不多,簡潔明了,容琳兒笑道:“我們橫穿,也順便試一試,自己是不是有緣人。”
“好嘞,這樣我才好安排進山路線,說實話吧,現(xiàn)在并不是進山的好季節(jié)?!?p> 凌汐一聽這話奇了,如今正是春季,氣候宜人,如何不是個好季節(jié)。不過他既然這樣說,必定不只是為了故弄玄虛,總有他的道理,遂虛心求教道。
“老丈,為何如此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