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輪從出生開始,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之一;
他不僅是皇子,更是唯一的嫡子;可以說只有他不想的,沒有他要不到的。
他也從來不知道什么叫身體之累、皮肉之苦。哪怕拜了師傅要學(xué)劍術(shù),卻也因天資聰穎過目不忘,從沒有吃過什么大苦頭。
但如今,這個尊貴皇子,卻衣衫襤褸,頭發(fā)凌亂;甚至丟了頭簪,露了春光。這樣的難堪都是因為…
這害人的封家血脈!
“皇子殿下,那邊還有!”
聽到這聲呼救,林星輪趕忙解決掉面前的這只戰(zhàn)魂,回身與剛剛襲來的那只搏殺了起來,但余光卻看到不遠處還走來了三四只身形高大的上古戰(zhàn)魂!
這女的,不是什么未來大封師嗎?為什么這么沒用!
被戰(zhàn)魂弄得手忙腳亂的林星輪心中充滿了怨氣,自從他們兩人共同落入這鬼地方以后,周邊就源源不斷的襲來戰(zhàn)魂;
一開始他還能游刃有余的和他們周旋,但數(shù)量越來越多,就變得有些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還要保護旁邊這個女人...
除了亂叫什么都不會!
狠狠瞪了一眼無辜的南宮夢,林星輪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回事,就低吼一聲,將劍揮向面前的戰(zhàn)魂;
“流水落花!”
一股與煞氣及其相似的死氣從林星輪的劍鋒處傳出,面前的戰(zhàn)魂就如豆腐一般被他輕易割開。
但林星輪也因此沒了大半氣力,后退到南宮夢的身邊,氣喘吁吁的急促說道:
“不行了,要跑!”
南宮夢緊張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拼命點頭。
林星輪見到那幾只戰(zhàn)魂漸漸逼近,揮劍劈散一只后就趁機拉著南宮夢從那個缺口跑出,兩人腳步飛快,但后面的戰(zhàn)魂也在嘶吼著緊追不舍。
要了我的命了!
本就氣力不足的林星輪很快就覺得有些無法堅持,甚至南宮夢都比他跑得快了些;
林星輪的速度慢慢減下,眼看就要被戰(zhàn)魂追上。
拼了!
被追到憤怒的林星輪停下腳步,橫劍在前,準(zhǔn)備和這些戰(zhàn)魂決一死戰(zhàn)。
而南宮夢卻在這時又恢復(fù)了那種有些癡呆的模樣,也跟著林星輪停下來;
見到自己隊友的豬操作,林星輪忍不住大罵道:
“你停下來干嘛!還不跑,一起等死?。?!”
但南宮夢卻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并沒有自己跑走的打算。
感覺還沒被戰(zhàn)魂砍死,自己就要被氣死的林星輪決定不去理這個癡女,自己能做的只有盡力保護她到最后一刻了!
做好死戰(zhàn)準(zhǔn)備的林星輪憋住了氣,準(zhǔn)備他的最后一擊。
流水落花!
“牧羊?!?p> 一個聲音在林星輪揮劍的時候響起,一股散發(fā)著濃濃死氣的勢由林星輪的劍上揮向了戰(zhàn)魂,而一股凝聚成劍的煞氣也直直地擊向那波戰(zhàn)魂,前者劈散了最前面的幾個,而后者則直接將后排的所有戰(zhàn)魂都擊成了粉碎。
阿青…
看到自己時刻思念的人,還沒來得及高興的林星輪就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暈眩,直直的就往后倒;
在暈過去前林星輪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快步跑來,心中的不安在那一刻盡數(shù)消弭。
南宮夢見狀,就跪坐了下來,小心地把暈倒的林星輪上半身扶起來,把他的頭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有些呆呆的看向已經(jīng)到跟前的阿青兩人。
“南宮姑娘,沒事吧?”
探了探林星輪的脈息,發(fā)現(xiàn)只是氣力用盡睡著后阿青放下心來,才對南宮夢詢問道;
“嗯,沒事?!?p> 看著又恢復(fù)了第一次見到時那樣癡呆模樣的南宮夢,阿青不禁有些頭痛,這姑娘怎么偏偏這個時候犯病了。
“這就是封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夢君’啊?!?p> 彭莒湊到了南宮夢面前仔細的觀摩了起來,好像是看到了一件奇珍異寶。
“夢君?”
阿青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要多出去走動走動,長長見識了,怎么隨便一個名詞都是自己不知道的。
“是啊,封家內(nèi)定的下一任大封師,以夢封物,無形無距;還因此得你們凡間皇帝的贊賞,封為縣君,賜號‘夢’,是封家最寶貝的后人了?!?p> 彭莒還想伸手摸摸這個夢君的臉,看看她會不會有反應(yīng),但被阿青一個銳利的眼神制止了。
“可惜,雖然厲害,但長期入夢給她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大半時間都是這種癡呆樣子。”
彭莒惋惜的搖了搖頭,就站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的?”
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阿青發(fā)現(xiàn)好像不是自己無知,而是這個修士該知道的很多,不該知道的也很多。
“看書!要多看書!凡間不是有句話...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說的一點都沒錯!”
彭莒語重心長的對阿青說完后,就到一旁打坐了起來。
但阿青卻對此表示懷疑,看書能看到這么多封家的隱私嗎?
“你照顧他吧?!?p> 南宮夢對阿青說。
阿青點了點頭,把林星輪的頭接了過來,卻并沒有讓他枕在自己腿上,而是脫下外衣疊成一個枕頭讓他躺了下來。
南宮夢站起身,走路有些一跛一拐的;
在四人周圍的極小范圍內(nèi),南宮夢咬破手指在四方宿位的地面上都涂抹了一下,再走回到阿青他們身邊,將涂血的那個大拇指按在另一個手掌的掌心,低喝一聲;
“封!”
一股勢就從南宮夢身上直竄而出,引動了四個方位的勢,如霧一般籠罩住了四人。
彭莒拍手叫好道:
“不愧是夢君,居然將我們的氣息給封印住了,只要不是倒大霉遇到了闖進來的戰(zhàn)魂,就不會有戰(zhàn)魂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施完了封印術(shù)的南宮夢又跪坐了下來,想把林星輪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腿上照顧,連忙被阿青勸阻。
南宮夢也不強求,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坐在林星輪的旁邊。
阿青提著劍,站在封印陣的邊緣,看著周圍來來往往走過的戰(zhàn)魂,但凡有踏進封印陣范圍的戰(zhàn)魂都被她一劍劈散,彭莒和南宮夢也能趁此機會稍微恢復(fù)一下體力。
過了一段時間,阿青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她甚至在這個空間里察覺不到世間的流動;
天空中蒼白的光突然暗淡了下來,周圍的環(huán)境漸漸從淺灰變成了深灰,阿青心中警惕大作;
八成是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
果然,原本什么都沒有的周圍突然生氣了一層薄薄的灰霧,那霧越來越濃,漸漸濃到阿青連眼前的三人都看不見了;見到情況不妙,阿青只能出聲叫大家都坐在原地不要動,而自己則閉上了眼睛,用劍心感受煞氣的勢,并用煞氣的流動探查附近的情況。
一陣輕微的震動在煞氣中傳來,而且一下連著一下,并不像是人走動的頻率。
噠、噠、噠、噠
不過半響,阿青甚至聽到了和那頻率相同的踏步聲,將龍泉向上舉了三分,阿青時刻準(zhǔn)備出劍。
阿青其實現(xiàn)在心中有一種賭博的緊張感,她站的地方就是封印陣的邊緣,無論來的是什么,只要沒有接觸到她,那么他們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一只馬蹄先從霧中踏了出來,然后是健壯的馬腿,阿青平視就只能看到這么多,往上看去,一只高達數(shù)丈的上古戰(zhàn)馬暴露在了阿青眼前,它在不緩不慢的走著,剛才感受到的頻率和聲音就是它發(fā)出來的。
濃霧像是知道它的到來一般,在它的身邊紛紛消散,阿青才得以看清它的真面目。
它身上披著刻有復(fù)雜紋飾的戰(zhàn)甲,頭頂也有專門定制的戰(zhàn)盔,戰(zhàn)盔之上還生了一雙大角,威武中帶著一絲神圣之感;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只戰(zhàn)魂和之前見到的完全不同,雖然通體也是灰色,但栩栩如生,就如真實活著的一樣,阿青看向它的眼睛想看到里面是否也是一片空洞,但下一刻身體卻僵在了原地。
她和它對視了;
阿青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它在看她。
但這只如生靈一般的戰(zhàn)魂并沒有對阿青怎樣,只是像路過一般從她身邊走過。
很快迷霧就重新籠罩在周圍,匿去了它的身形,連那噠噠的踩地聲都漸漸遠去。
居然是真靈!
在后面開了天眼的彭莒也看到了這匹馬狀的上古戰(zhàn)魂,他知道這不是那些由煞氣匯集而成的怨靈,而是一位真正戰(zhàn)死在這片戰(zhàn)場,并且生前十分強大的上古大妖之靈!
終于了看到自己的獵物,彭莒看了眼還愣在原地的阿青;再舉了舉自己的手掌,發(fā)現(xiàn)這霧已經(jīng)濃郁到如果不放在眼前,連自己的手都看不清的地步;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手上掐住隱氣決,彭莒就悄悄地從封印陣中溜走了;
坐在原地的南宮夢在彭莒走出陣法范圍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個方向,卻什么都沒說,眼神呆呆的又看向了地面。
發(fā)現(xiàn)濃霧漸漸淡去,阿青便轉(zhuǎn)身回到了南宮夢和林星輪的身邊,由于剛才那眼對視給阿青的震撼太大,她到現(xiàn)在都沒察覺彭莒的氣息已經(jīng)消失。
就在濃霧即將散光的時候,林星輪也慢慢醒轉(zhuǎn)過來,但他剛睜開眼,就恨不得再重新閉上!
他們的周圍怎么站了這么多的戰(zhàn)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