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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芙蓉城

第20章 私錢

花重芙蓉城 段無我 2049 2018-11-19 21:25:27

  張行孜凝起眉頭,陷入長思之中,他內心因拿下城池而帶來的喜悅之情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憤怒。

  他終于想明白一件事情:“難怪朝中每次有人提議取回珍州,李昊總是阻撓,總以什么易守難攻、得不償失為由反對,真相居然是這樣。”

  歐陽宇氣憤道:“對啊,你看他在成都房舍無數(shù),大小姬妾過百,生活奢侈靡費,原因就是在這里造私錢?!?p>  盧岑道:“也難怪珍州城布防如此松懈,皆因朝中有李昊作保,莫驁就以為不會有人來襲擾。若非臨時決定攻取珍州,真相必將永不為人所知?!?p>  “哦……我拿了幾個樣品過來!”歐陽宇說著,從身上取出幾個刻有大蜀通寶、廣政通寶字樣的錢幣,“您們請看,這些私錢竟與朝廷鑄造的別無二致?!?p>  張行孜拿起銅、鐵錢各一枚,端詳一陣:“只有鑄錢監(jiān)的工匠,才會如此專業(yè)?!?p>  “對!那個知情人說,正是李昊找來一個曾在鑄錢監(jiān)當職過的人,讓他做指導,不過人現(xiàn)在已經死了?!睔W陽宇證實了看法,并提議道,“將知情人與工匠們押解回京,人證物證俱在,揭發(fā)李昊如何?”

  盧岑咂了下嘴,立馬反對了提議:“可李昊畢竟是副相,深得皇上寵幸,如今權勢熏天,若與他結怨,弄不好他沒栽我們倒栽了?!?p>  大蜀朝中設左右宰相,徐光溥為左,李昊為右,又以左相稱主相,右相稱副相。

  雖說李昊為副,但他善于揣摩圣意,參與諸多國事時,皇上幾乎都采納他的建議,如今受寵程度已在主相之上,朝野皆知。

  歐陽宇不滿盧岑的話:“私鑄錢幣是大罪,一旦定罪,他還能怎樣?”

  盧岑年紀較兩個年起人稍長,相比而言行事更為慎重,此時他也愁色露面:“關鍵是我們不能拿他怎樣,決定攻取珍州的消息,此刻朝廷已經得知,李昊聞風必然會作出準備,到時我們回去時,相關的線索一定早就銷毀了?!?p>  張行孜問:“知道李昊與莫驁交往的人有多少?”

  歐陽宇道:“就那一個知情人,他是莫驁的堂叔,負責管理鑄錢房與礦場,據(jù)他交代,無論是鑄錢的工匠還是礦場的礦工,都只顧干活,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李昊與莫驁之間的聯(lián)絡人,也都是李昊那邊派來的?!?p>  張行孜深呼一口氣,“光帶此人回去,無法證明珍州私錢與李昊有關,除非能在李昊家里找出什么直接證物,但搜他的家是沒有可能的,而且不一定就會有?!?p>  歐陽宇長嘆一聲,不甘心地說:“難道我們就這樣無視不管,放任這滔天罪行?”

  盧岑攤攤手,表示無奈:“不是放任不管,誰也不情愿如此,只是我們無能為力,到時候李昊只需一口否認,倒霉的就是咱們了?!?p>  盧岑再將目光投向張行孜:“都統(tǒng),您看如何處置?!?p>  張行孜本也恨不得將李昊繩之以法,但盧岑的話實是在理,他來回踱步,一番斟酌后講道:“證據(jù)不夠充分,奈何不了李昊。你領人去搗了那處私礦,那些私錢也一并銷毀,哦……不,留一部分起來,在礦場附近挖個洞掩埋下,或許以后能作為證據(jù)用。至于莫驁的堂叔,就讓他與礦山陪葬,為非作歹數(shù)年,也是罪有應得;其余黨羽,過后押送回京,交給朝廷處理;那些被迫成為工匠、礦工的人,他們是無辜的,就放了吧。這件事情,你馬上就去辦理。”

  盧岑領了命令,大嘆一聲,然后出門辦事。

  珍州城百姓,經歷了一夜惶恐,到白天得知是大蜀來軍,且知莫驁已被除去,無不額手稱慶。男女老幼紛紛走上街頭,簞食壺漿,慰勞大蜀軍士。

  這一天,再次到了深夜,盧岑才將事情辦完回來。

  盧岑向張行孜他們述道:“那礦場離城有四十余里,鑄錢房就建在場旁,四周有府兵看守,我們的人一去,他們倒也沒反抗。走進一個山洞時,簡直才嚇了我一跳,里面堆滿了木箱,只只木箱里面全是錢幣,我按都統(tǒng)交代的做了,將那些都銷毀了,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埋了一箱子?!?p>  聽及此,張行孜憤懣不已:“我估計李昊早就知道此方礦物,大約王蜀時就知道了吧,在王蜀滅亡后,就與莫東順勾結,幫助莫東順擁城自立,開始干起這勾當,再有他的庇護,看起來真的天衣無縫,他的膽子實在是大?!?p>  歐陽宇有些憂慮地問:“現(xiàn)在我們斷了他的財路,你說他會不會放過我們?!?p>  盧岑說道:“他們本做得密不透風,實際知道的人不多,我們發(fā)現(xiàn)實乃無心之舉,當他得知我們將這些都毀了而未檢舉他,我想以他的老練,是不會理會我們的,畢竟我們對于他來說,實在無足輕重?!?p>  “是啊,純屬意外。他并無把柄落下,過去我們與他之間也并無糾葛,應該不會計較?!睆埿凶钨澩嵝迅嬲]地說,“但他一定會很生氣。因此我們回朝之后不能外宣,最好也不要再提及此事。”

  盧岑道:“的確,不管怎么說,我們還需提防著他,與他保持恰當?shù)木嚯x?!?p>  張行孜點頭道:“我們這樣做,只是情非得已,并非向他示弱。也希望他能引以為戒,若他不思悔改,還干有別的勾當,到時我們必不擔心與他作對,即使斗不過他,至少也要使他不再被皇上信任。”

  歐陽宇鄙薄地說:“對,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若總干壞事,即使再天衣無縫,也必然會有暴露的一天。”

  拋開讓人怒火橫生的李昊不說,此番出征,兵不血刃取得思州,又以很小代價拿下珍州,總得來說戰(zhàn)績不俗。

  因珍州被莫氏父子為害多年,情況比較特殊,現(xiàn)在還處于秩序混亂的狀態(tài),他們還需再留下幾天,料理相關事宜,不能立即班師回朝。

  張行孜算了一算,此時距離出征當日,已過去二十多天,現(xiàn)在任務圓滿,心愿達成,也如向她所承諾的那樣,平安無事。

  他終于可以靜下心來,想一想他的意中人了。

  而她,此時又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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