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辰,易斯,都怪……都怪易斯!”
金薇無聲哭泣著。
洛星辰也給她倒了杯果茶,金薇一飲而盡,繼續(xù)流眼淚,淚水都滴到她自己的麻花辮和紗裙上了。
“咚咚咚”。
有人敲門……拍門。
拍門的,是易斯。
易斯穿著黑白的侍者服,唇緊抿著,煙灰色眸子沉浮不定,神情難得惶急。
金薇綴著花邊的淺黃色紗袖遮住了眼,聲音平靜:“星辰,幫我個忙,趕他走,好不好?”
洛星辰軟軟“嗯”了一聲。
她起身,直接穿過了玻璃門。
“星辰大人,請您讓我進去。”易斯的手都拍紅了,洛星辰?jīng)]應(yīng)允,易斯根本進不去。
洛星辰語氣泛冷:“易先生,請你離開?!?p> 易斯紋絲不動,倔強執(zhí)著。
但倔強執(zhí)著可打動不了洛星辰一絲一毫,她眨了眨眼,睫羽翻飛,漆黑瞳孔中的怒意被好生遮住了。
易斯不肯滾,洛星辰幫他。
一分鐘后,洛星辰重新回到她的花店,易斯被她強制送離。
易斯被氣到了,直撂狠話:“洛星辰,你給我記著,我一定會回來的!”
……你以為你是灰太狼啊。
重新坐回到單人沙發(fā)上,金薇已經(jīng)把眼淚擦干了。
金薇隨手折了朵金薔薇在手里,開始說話:“星辰,易斯,易斯不叫易斯,他是……”
“他是我之前,在次位面遇到的司溢??!”
司溢?
次位面?
洛星辰蹙眉,次位面,指的是那些隨時會被毀滅的位面。
那些次位面,隨時會爆炸,隨時會死人。
她知道,金薇從前掉到過幾個次位面里。
但還真不知道,金薇和人相戀過。
金薇泣不成聲,緩緩將她和司溢的故事娓娓道來。
當(dāng)初,金薇掉到了次位面,只能在幾個次位面中游蕩。
次位面也是有男主的,每一個位面,男主都選擇了金薇,而不是女主。
后來,金薇發(fā)現(xiàn),他們居然是同一人,最后一個位面,男主說,他叫司溢。
金薇回到j(luò)zy后,就被強制清除了記憶。
洛星辰問:“然后呢?”
金薇卻突然不說了。
不說就不說。
但還是腦補了一場虐戀,英雄美人,虐戀情深。
洛星辰抿唇,不至于這么……吧。
還有,金薇說,她被強制清除了記憶,強制清除?
只有小首領(lǐng),才有強制清除記憶的權(quán)限。
小首領(lǐng)為什么要清除金薇在次位面的記憶,為什么要清除金薇和司溢相戀的記憶?
易斯之前說,到金薇身邊是贖罪,贖什么罪?
金薇也在想這個問題,抱著頭,闔著眼。
記憶被清除了就是被清除了,很難恢復(fù),金薇忘卻了次位面,忘卻不了司溢。
但易斯,怎么會是司溢呢?
易斯,司溢。
司溢,易斯。
金薇真的想不起來,易……司溢對自己做過什么,他要那么卑微的贖罪。
“星辰,別趕我走?!苯疝逼v地倒在沙發(fā)上:“讓我在你這兒待著吧?!?p> 洛星辰自然應(yīng)允,她是金薇啊。
見金薇昏昏欲睡,洛星辰走到了玻璃門前,掛上一塊“暫不營業(yè)”的牌子,看看愛心墻,客人有留言。
洛星辰?jīng)]有立即去看,她翻出了一塊毯子,蓋在金薇身上。
然后才挪到愛心墻前。
致洛星辰店長:
為什么?洛店長你又沒有死,沒有缺胳膊少腿,沒有出什么大礙,為什么一定要殺陛下?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本都督從來沒見過你這種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人,你讓我怎么去見先皇?!!
——云燭。
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好像……沒錯。
洛星辰認(rèn)一條:有仇,就必須報。
在她這里,可沒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
現(xiàn)如今,洛星辰頭號仇人就是引魂使。
敢動她姐姐,敢參與引魂使那個計劃的人,都別活了!
洛星辰眼底有黑氣劃過,她真的不介意,再次大開殺戒。
jzy里。
司溢的侍者服幾乎成了布條,是被細(xì)針劃的,渾身上下血痕無數(shù),溫雅的面容,只是沒有了笑意。
他直接往小首領(lǐng)辦公室闖去。
結(jié)果迎面就遇上了。
小首領(lǐng)身邊跟著銀芙,銀芙的形象永遠是清清甜甜的。
銀芙微詫,才要說話,小首領(lǐng)就抬了抬手臂:“先下去?!?p> 銀芙:……
雖然不放心,但還是下去了。
一個拳頭砸向小首領(lǐng)的臉,司溢煙灰色的瞳孔中,竟有幾分殺意。
小首領(lǐng)一愣,隨后還擊。
司溢冷笑:“你上次強制清除金薇的記憶,這次又將我的身份透露給她,司城,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首領(lǐng)又擋住司溢一擊,反掌打回去:“上次是我做的不假,但這次,與我無關(guān)?!?p> 司溢有點沒回過神來。
與他無關(guān),與小首領(lǐng)無關(guān)?深深看了小首領(lǐng)一眼,司溢知道,這人不屑狡辯。
不是小首領(lǐng),會是誰?
他走后,小首領(lǐng)揉著傷口,嘆了口氣。
司溢到底是他們司家的人,若不然,小首領(lǐng)不可能簡單私了了。
金薇和司溢的事,他只插手過一回,就是清除金薇記憶的那次。
那這次,又是誰做的?
小首領(lǐng)眉眼不動,心下卻決定,非查不可。
另一邊,乾清宮內(nèi),勾魂使和霾,終于回來了。
一世情緣,一世長安,一世夫夫。
如夢似幻。
往事歷歷在目:
“師父,我給您做了最愛吃的炒冬筍。”
——不吃!
然后,勾魂使把菜倒了。
“師父,這是我diy的泥塑小人,像不像我們?”
——不像!
然后,勾魂使把泥塑小人扔了,依稀記得兩個小人身上的是喜服。
“師父,徒兒扶您出去吧,吹吹風(fēng),喂喂魚?!?p> ——不去!
然后,勾魂使把霾打了。
他們在位面里度過了三十年,春日有桃杏,夏日有菡萏,秋日有楓葉,冬日有梅花。
見過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見過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一日復(fù)一日,一年復(fù)一年。
但,詭異的是,勾魂使,勾魂使并沒有覺得多煎熬。
起先還倔強著,后來好了很多,不至于總是賞臭臉。
終于,回到了快穿j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