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軍對顧笙歡很照顧,日常生活上,他能幫的都幫顧笙歡給安排好了。對此,顧笙歡也沒有多說什么,他的善舉,顧笙歡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在往后的日子里,若他有需要,顧笙歡也會竭盡所能的幫。早上還是曾君接她去劇組,這似乎已經(jīng)成為習(xí)慣,他等她的時候還會順手給她買了份早餐。
兩人到劇組時,大家伙都用一種自以為是的,什么都了解的心照不宣的眼神看他們。顧笙歡知道他們想的什么,可她和曾軍之間清清白白,她知道曾軍照顧她,不過是把寄托放在她身上而已。
之前她和曾軍說過,說他是個有故事的人,當時曾軍并沒有回答她。
后來顧笙歡猜測,那個故事是與他親人有關(guān)。應(yīng)該是親人遭遇了不測,讓曾軍陷入內(nèi)疚中無法自拔,而恰恰她身上的某種特質(zhì)與曾軍那位親人一樣,所以曾軍才會在諸多照顧她。
對于劇組工作人員異樣的目中,顧笙歡視若無睹,吸著豆?jié){去了化妝室。
那里有一群人在排隊化妝,估計輪到她還要好長一段時間,顧笙歡也不急,吸完最后一口豆?jié){,把空扁的盒子丟進垃圾桶,然后掏出手機玩游戲。
“哎,丫頭!”沈宴叼著一根棒棒糖隨意亂逛,眼角撇到一旁玩手機的顧笙歡。她想也沒想,幾個大步跑到顧笙歡身邊,拍她的肩膀叫她。顧笙歡抬頭,就見沈宴咬著糖含糊不清的問,“還沒有上妝呢?”
顧笙歡面無表情的點頭。
沈宴就很熱心的說:“走,去我那。”
沈宴演的雖然是個女五號,但是她是圈里四小花旦之一,又是沈氏傳媒大力捧的人,所以她有單獨的化妝間。
顧笙歡默不作聲的看她,沈宴被她看得頭皮發(fā)麻,兇巴巴地問:“怎么,怕我刁難你?。俊?p> 沈宴在圈里的名聲非常的不好。早期出道時她以和當紅男星的床*照出現(xiàn)在觀眾的視野,然后又陷入某一線女星和男星的三角戀關(guān)系,在這場三角戀的風暴里,沈宴被對方的粉扒出出道前在某某歌舞廳坐*臺的照片。因這三角戀風暴,沈宴一時在圈里人人喊打,網(wǎng)友們都在喊著,讓她滾出娛樂圈。
但沈宴完全不在乎,被人封殺的那兩年,她不僅沒有沉寂,還像惹人厭的蒼蠅一樣,以各種方式出現(xiàn)在觀眾的視線。等她以頑強的姿態(tài)在娛樂圈扎穩(wěn)根后,網(wǎng)上關(guān)于她的,除了負面新聞,從沒有過任何一條正面新聞。而沈宴呢,她或許是真的要錢要勢不要名聲的人,又或許是無能為力。反正自出道以來,她從未開口澄清過那些黑料。即使被媒體問到了,她也只是冷冷地答一句,“食色,性也?!?。有時候?qū)Ψ絾柕眠^分了,她就會懟一句,“你媽你爸不做*愛,你怎么出生?”
她的特立獨行,讓所有人恨之入骨。
顧笙歡收起手機,波瀾不驚回眸凝視她,“那就打擾了?!?p> 說完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率先離開了公用化妝間。
顧笙歡走了兩步,沒見人跟上,她頭也不回,只問:“怎么,沈老師后悔了?”
她清冷的聲音響起,把沈宴飄遠的深思拉回。沈宴忙跟上她的腳步,帶她去了自己化妝間。兩人離開后,化妝間里的人徹底炸開鍋。不過顧笙歡聽不見,也就和她無關(guān)了。
沈宴這里有個御用的化妝師,是個男的,名喚肖瑾的。這肖瑾和別的男化妝師形象很不一樣,他沒有染五顏六色的頭發(fā),沒有穿奇奇怪怪的衣服。肖瑾一米八幾的身高,剃著個平頭,整日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又總愛板著張臉。若是常人板著臉那也沒什么,挺多瞧著嚴厲些??蛇@肖瑾他臉上有道傷疤,傷疤一指寬,從眼角開到顴骨,約莫一公分左右。他的不茍言笑讓他看起來非常的兇狠惡煞,等閑人是不敢輕易和他靠近的。
顧笙歡乍一看見他時,還以為他是走錯片場的警匪片演員呢。等沈宴吩咐肖瑾給她上妝,顧笙歡心底又開始懷疑,這么糙的男人,能給女孩子化好妝嗎?而事實證明,人不可貌相,男人糙是糙了點,但化妝技術(shù)很專業(yè)。
上好妝后,還沒有輪到顧笙歡的戲份,顧笙歡索性就坐在場地旁玩手機。沈宴前期的戲份和她的掛鉤,所以她沒戲,沈宴也沒有。
沒有戲拍,人又在片場,確實挺無聊的。沈宴百無聊賴的翻了翻劇本,目光不時落在安靜的坐在矮凳上玩游戲的顧笙歡身上,心里也不知想什么。等她回神時,人已經(jīng)站在顧笙歡跟前。
“有事?”顧笙歡抬眼問。
她沒事,就是忍不住靠近她。
于是她大方的伸出手,“我是沈宴。沈自從的沈,宴會的宴?!?p> 沈自從是知名企業(yè)家,顧笙歡略有耳聞。但她不懂沈宴為何如此自我介紹,她認為,對方說沈從文的沈,要遠比沈自從的沈來得讓人深刻??伤嵘蜃詮?,這其中的含義也就耐人尋味。
而圈中有傳言,沈宴背后的金主是沈自從。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的自我介紹就不難解釋。
顧笙歡無視她伸出來的手,只說:“顧笙歡。”
“哪個gu,哪個sheng,哪個huan?”
顧笙歡抿嘴,不答。
沈宴不依不饒。
最后顧笙歡說:“平生一顧,若聞笙簫,君自歡?!?p> 沈宴不懂,良久后嘖一聲,“什么亂七八糟的?!?p> 那頭導(dǎo)演在喊準備下一場,下一場是她二人的戲份。她們并肩走去,旁人瞧著,這二人氣質(zhì)相近,倒是像雙生的姐妹花。
她們拍的這場戲是裊娜和女主謹言的對手戲,是裊娜初次見女主,給她下馬威。
飾演女主謹言的是圈內(nèi)知名女星穆寧,這穆寧演技還算在線,因為其家室好,所以一出道就是大制作。又因為她長相可愛,心思單純,工作認真努力,所以輕易吸了一大波粉,并且出道一年就成功躋身為圈里的四小花之一。
圈里的花旦實在多,顧笙歡費神想了想,才想起當今娛樂圈的四大花旦分別是:江在心,李靜,謝柔和田甜。四小花旦是:穆寧,楚挽歌,沈宴以及梁曉婷。
要說如今的娛樂圈正是不景氣,青黃不接的時候。四大花旦拿了頂級資源,一年一兩部作品狂掃影視圈也能讓她們拿下好的代言,能讓觀眾記住她們。而四小花中除穆寧和沈宴演技過關(guān),梁曉婷還過得去,楚挽歌簡直就是一言難盡了。這四人中,沈宴只飾演惡毒女配,所以資源不多。而楚挽歌因為演技尷尬,戲也接,但上綜藝比較多,因而倒是穆寧和梁曉婷常年霸屏。
為此,顧笙歡對穆寧還算熟悉。
場務(wù)打板,隨著導(dǎo)演的一聲“action!”她們便在鏡頭下走位。
花園里牡丹開得艷,粉色的蝴蝶繞在花瓣上翩翩飛舞。青梔攙扶著裊娜在花園里散步,裊娜抬手扶了扶鬢上的步搖,懶洋洋的問:“聽說入宮的那幾人顏色極好?!?p> 青梔道:“再好也比不得娘娘沉魚落雁之姿?!?p> 裊娜斜眼看她,“你見著了?”
青梔道:“昨兒奴婢去皇后娘娘哪兒回話,有幸見著了?!?p> 裊娜哼笑,“昨兒我身子不適沒去皇后哪兒請安,倒是錯過了一場百花競相爭艷的盛景了?!?p> 青梔道:“娘娘說笑?!?p> 兩人又走了會兒,前頭有幾個女子在掐花。看到裊娜走來,幾人忙跪下請安。
裊娜懶得理她們,目中無人的從她們身邊經(jīng)過。幾人以為就這樣了,哪知裊娜突然停下。
“抬起臉來?!?p> 她看著腳邊的粉衣女子,冷冷的吩咐。
那女子不敢不從,在她的注視下,緩緩抬起頭。女子抬起臉的瞬間,裊娜被驚艷到了。
要說有裊娜的珠玉在前,這女子再美也越不過裊娜去,何以還讓人驚艷?
不過是她端莊優(yōu)雅的氣質(zhì)罷了。
裊娜來了興趣,“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賤妾謹言。”
“謹言?倒是個好名字。”裊娜玩味一笑,對她旁邊的另一個姑娘道:“你,幫我把她的臉劃花了?!?p> 說罷,從頭上拔下釵子擲到那姑娘跟前。
那姑娘不敢,磕頭求饒。裊娜嘻嘻的笑,“你若不敢,那就自己劃花自己的臉罷。不過本宮奉勸你一句,宮里的美人比比皆是,你這臉一旦破了相,那這圣寵……”
那姑娘的求饒戛然而止。她望著笑吟吟的裊娜怔怔的流淚,驀地她牙一咬,抓起地上的釵子,哆哆嗦嗦的往謹言臉上招呼。
謹言躲開,質(zhì)問裊娜,“淑妃娘娘,奴婢做錯了什么?您要這樣懲罰奴婢?”
裊娜笑道:“本宮高興?!?p> 說罷,眼神一冷,“你再躲,我便讓人割了你舌頭喂狗?!?p> 謹言打了個哆嗦,“娘娘眼里就沒有王法嗎?”
裊娜道:“在這里,本宮就是王法!”
言畢,讓青梔摁住謹言,吩咐那姑娘動手。謹言掙扎不開,只能驚恐的瞪著眼看釵子往自己臉上劃。
一下兩下,她凄厲的哭叫伴著皮肉開裂的聲音響徹云霄。當一張精致的臉完全血肉模糊后,裊娜喊了聲住手,那姑娘和謹言一齊攤軟在地。
裊娜上前,她撿起地上沾滿血的釵子。將釵子插入謹言鬢發(fā),她溫柔的撫摸著釵子,無視謹言怨毒的眼神,感慨道:“只有你這般貌美的女子方能陪得上這支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