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川一手背在身后,雪白的發(fā)帶束著的墨發(fā)披散在身后,白衣勝雪,步履輕盈。
不像個皇子,倒像位謫仙詩人。
寧玉這么想著,一晃眼已經(jīng)到了山園的門口。
山園是夫子學(xué)院的夫子們休息的地方,見寧玉愣在門口,楚子川嘴角微彎,露出淡淡的微笑來:
“這里只有我一人,進來吧?!?p> 寧玉猶豫了一下,抬腳進去,這是她第一次來山園。
即便是休息的地方,也不似旁的地方懶散,尤其是楚子川站著的地方。
一卷書畫靜靜攤開,文房四寶墨香四溢。
楚子川指了椅子,對寧玉說了一聲“坐,”然后便彎腰在旁邊的架子上找著什么。
楚子川找出一個小藥瓶,看著寧玉身體筆直地坐在椅子上,兩只手放在膝蓋上。
她這拘謹?shù)臉幼?,倒不似初見的時候那般活潑。
楚子川覺得有些好笑,揭開了藥瓶的塞子,蹲下來,“把右手給我?!?p> 他溫和低低的嗓音好聽到像是帶著一股魔力,寧玉把手伸了出去。
手背上傳來一陣清涼,把被熱茶燙到的灼熱感消去了一大半。
她低頭看著楚子川,他食指的指腹正往她的手背上涂著藥膏,他的樣子專心到讓人不忍心去打擾。
好像昨天晚上楚子墨也是這么給她抹藥膏的,兩兄弟果然是很像啊。
“有沒有覺得好一點了?”
寧玉點頭,“嗯?!?p> 說完,她又覺得是不是太冷淡了些,又問:“大殿下怎么會剛好有這燙傷藥?”
楚子川十分自然地把藥瓶放進寧玉腰間的小荷包里,抬頭笑著看她:
“這不是燙傷藥,是我平時常用的藥,時常帶在身邊,恰好有清涼的作用?!?p> 離得近了些,寧玉看楚子川的衣著,比她穿的要厚許多。
他的唇色淡薄,臉上也沒什么氣色。
再聯(lián)想到昨天馬車里的藥香,寧玉猜想,他的身體一定比普通人要虛弱的多。
寧玉捏了一下變得有些沉重的小荷包,眉毛皺了一下:
“大殿下把藥給了我,那你用什么?”
楚子川站了起來,走到書架前,隨意拿了一卷書下來,笑著回寧玉:
“這藥大皇子府里暫時還不缺,雖不是專門的燙傷藥,可藥效也比普通的藥要好的多。
手得好好護著,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p> 寧玉也站了起來,手還捏在荷包上,“那就謝過大殿下的藥啦?!?p> 正要出門,楚子川淺淺的嗓音道:“楚子川?!?p> 寧玉已經(jīng)走到門口,不明所以地回頭,楚子川又說:
“下次沒人的時候,喚我名字即可,又或者玉兒就當我還是橋頭的侍衛(wèi)。”
寧玉愣神的功夫,楚子川說,“去吧?!?p> 她剛出了山園,沒走幾步,拐個彎迎面便撞上了黑色人影。
“小矮子,眼睛長腦勺后面了??!”
看清楚來人,寧玉沒好氣地反懟道:“還說我,你不也沒看見嗎,你腦袋長眼睛上了嗎?”
腦袋長眼睛上?
楚子墨覺得好笑,拽了一下寧玉的發(fā)團子,然后抱著雙手靠在墻邊:
“本太子發(fā)現(xiàn),你的小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敢這么說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