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帆眼神微閃了一下,等馬車路過那身影的面前時,嗓音溫和的問道:“趙小姐,可要順路搭乘一下我的馬車?”
趙云兒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夫子女兒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有馬車來接的。
原本打的是秦若或者寧婉送她回家小算盤的,可誰知道秦若寧婉壓根兒提都沒提要送她回家的話。
趙云兒平時跟在秦若的身后狐假虎威,可沒少得罪學(xué)院里的人。
宮宴散了,大家自然是各回各家,更不會有人多此一舉送她回家了。
這趙云兒也急啊,眼看要到宵禁的時候了,她這一個人深夜走回去也危險的很。
這不,聽到羅帆的話,趙云兒便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剛想點頭答應(yīng),可又擔(dān)心她這般不矜持,人家羅帆好歹也是兵部侍郎的長子,被他看輕了可就不好了。
趙云兒咬了咬唇,伸手把碎發(fā)撩到耳后,面色為難地問:
“云兒家在南街,羅公子可順路?若是不順路的話,那云兒就……”
羅帆扇了一下扇子,回之以微笑,“羅府剛好在南街,順路。”
“那就麻煩羅公子送云兒一程了,云兒感激不盡呢?!?p> 其實她早就知道羅府和她家相隔不遠,她就是故意這么問的,要是不推脫一番徑直答應(yīng),顯得自己跟倒貼的一樣,太跌價了。
趙云兒提裙上了馬車挨著羅帆坐好,車夫正要趕馬,暗夜里卻突然跑出了一個影子攔在車前。
馬受驚連帶著馬車也顛簸一下,趙云兒“啊”的一聲“不小心”往旁邊倒去,羅帆順勢摟住了她的肩膀并朝外吼了一句:
“怎么回事?”
羅帆掀開車簾,眼神立刻變得輕蔑,“喲,二弟,你怎么才來,這宮宴都結(jié)束了?!?p> 暗夜中,羅景的臉青腫著,一雙烏木般的黑色瞳孔在聽到羅帆的這句話后,瞬間黯淡了所有的顏色。
羅帆蔑笑了一聲,“二弟,哥哥我這車上還有位佳人,就不順路帶你了,你自己走回去吧?!?p> 馬車興奮地轱轆轱轆碾壓過地面,羅景的頭低垂著,一雙腳光著踩在地面上,跑過來的時候鞋子不知道丟在哪兒了。
他從小患病吃了太多的藥才造成如今這么臃腫的身材,跑幾步路便覺得氣喘吁吁。
可他一路跑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可是,他現(xiàn)在只覺得身上的氣力被全部抽干了一樣,他癱坐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寂靜的夜里,傳來穩(wěn)重的腳步聲,一個細長的影子落在了羅景的身上。
來人穿著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而穿著這身衣服的人雙眼溫和,目光清朗。
他靜靜地站立著,月光披在他的身上,說不出的高貴清華。
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馬車,嗓音和緩,“我送你回去吧?!?p> 羅景抬頭,從腫脹的眼皮縫里看清楚來人的長相,面色驚了一驚,“大殿下?!?p> 楚子川伸出手拉他,“昔日寒山問拾得:‘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置乎?’,你可知拾得如何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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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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