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若是不相信,大可親自一試?!被势諙|華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折扇猛地一撒,輕輕地?fù)]動起來。
君箬言目光凜利,說了一句拭目以待后,一腳踩劍御劍而出。
倒也不是君箬言不相信皇普東華和這些地下幫派的辦事能力,也不是他要試試兩年沉下心來修得的劍意,而是要去實踐他早就想著要打造的軍隊。
兩支由自己人所組成的親衛(wèi)軍,就像林梡墨的林家軍一樣。
畢竟,一個人要左右一場戰(zhàn)爭,實在是太難了。
……
入了龍湖城,君箬言收起游蠣,改為徒步行走。
也就在他剛落地,還沒站定腳跟的時候,突然就見到一個中年道士翩然而至。
道士眨了眨他漂亮的杏眼,君箬言看他相貌清逸,頗有神仙風(fēng)采,便極力地斂起氣機(jī),問道:“道長可有什么事嗎?”
“小道無意驚擾公子,若有冒犯,請見怪則個?!钡朗裤读算?,作了一輯,說道,“公子可曾見過一名叫守天明的逆道徒,小道正奉朝廷之命追拿他?!?p> 君箬言搖搖頭,一臉無辜地答道:“沒有見過?!?p> 兩名掛劍江湖人,一對杏花眼一對丹鳳眸,兩人互相盯著對方。
道士率先瞇起眼睛,打破了僵硬的局面,話鋒一轉(zhuǎn),開口道:“一把游蠣,倒也不負(fù)小道親自前來。”
“道長在說什么?我怎地一句都聽不懂?!痹缫褦科饸鈾C(jī)的君箬言微微笑了笑,挪動腳步。
道士原本清逸的面容變得猙獰,冷聲問道:“最后問你一句,有沒有見過守天明!”
君箬言像是思索了良久之后,緩緩回答道:“小的前幾天在城門附近看見過他?!?p> 道士冷哼一聲,袖袍一卷,挾著君箬言高高躍起,冷聲道:“帶路!”
道士一路飛馳而行,一直強(qiáng)提著一口氣,在預(yù)防著君箬言的偷襲,而君箬言也一直瞇著眼,準(zhǔn)備出手。
而也就在道士即將落地?fù)Q氣時,君箬言一聲氣機(jī)如沸水滾開般猛地爆開,腰間游蠣像是自主出鞘般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在君箬言眼前,有一幅潑墨畫卷徐徐展開。
這瞬息之變,像是在道士意料之中般,他輕松地轉(zhuǎn)過身,手指翩飛似蝶舞,捏著印訣,口中念叨著道法,一手探出,意圖直接抓住游蠣劍身。
君箬言冷笑一聲,手指輕點,游蠣在空中劍鋒一滯,再次劃過一道漂亮弧線,而后在空中不斷地畫出一大一小的圓圈,就像是投入石子的池塘波動的漣漪一般,劍弧一圈又一圈,生生不息。
但道士的氣機(jī)也沒有一品高手那樣的綿延,根本無從招架,只能硬生生抬起胳膊硬擋,打著以失去一條臂膀為代價換來提氣的機(jī)會。
一劍舞過,君箬言卻不只是去看飛劍最終停懸何處,而是細(xì)細(xì)觀察飛劍先前舞轉(zhuǎn)的軌跡,慢慢地尋拙補(bǔ)漏,完善著這一劍招。
“好狠毒的小子。”中年道士猛地吐出一口血箭,身子顫抖不止,先前抬起來擋住游蠣劍的手臂上也是血流不止。
君箬言沒去理會,只是呢喃了一句:“觀湖得來的劍招,要是到了小長生境氣機(jī)生生不息的境界,恐怕這一劍出可以耗死上百兵馬?!?p> 既然已經(jīng)參透了這一劍招,君箬言也懶得去和道士廢話了。
他輕輕一招手,游蠣便破空而回,而后他的手又是輕輕一彈,道士當(dāng)場氣絕。
定睛一看,可以發(fā)現(xiàn),道士的眉心處有一根細(xì)長銀針。
君箬言沉吟了一下,再度思索著方才大圓套小圓的劍弧,又運以氣機(jī)在體內(nèi)緩慢演練著,一邊逐步靠近皇普東華告訴自己的幫派地點。
當(dāng)下十月初,自己一行人又在靠近北方的龍湖城,映入眼簾的,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之外,也就只有蔚藍(lán)的天空了。
君箬言提了提有些濕透的褲腳,心境依舊平穩(wěn)如初,他淺笑一聲:“倒真是喝酒的黃金時節(jié)?!?p> 說完,他拐了個彎,像是不務(wù)正業(yè)般地走近了一家小酒館。
聞到醇香的酒味,君箬言在酒館外頭駐足許久,有些惆悵,雖說他確實安穩(wěn)下了心緒,但這幾年夜深人靜時,確是有些懷念靠著師娘威嚴(yán)坑老師的場景了。
那一天和老師喝的第一杯酒……那滋味真是……嘖嘖……
他趕忙咽了一口唾沫,運轉(zhuǎn)氣機(jī),殊不知不運還好,刻意想要坐在樹林大自然中那無邪的純凈心境,體內(nèi)氣機(jī)反而翻江倒海,一發(fā)不可收拾。
君箬言一陣頭疼,擺在眼前就兩條路,要么進(jìn)酒館解饞,要么就是直接去以武力平幫會。
一邊苦苦斟酌,君箬言一腳邁進(jìn)了酒館。
小店里人很少,只得四五張桌子,卻全都是空著,如此大雪天,酒店的生意卻是十分蕭條。
殘雪孤巷,一人飲酒醉。
君箬言借著心頭涌起的些許惆悵,猛地灌下一瓶清酒,望向身側(cè),有一手纏布匹的中年男子緩緩走近自己。
“參見……公子。”男子輕吐一口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君箬言失笑搖頭,說道:“我要的不是狗腿子?!?p> 男子這才抬頭一看,只見這個氣度超塵的公子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睜開一對美過無數(shù)人間女子的丹鳳眸,目光溫潤如水,正含笑看著自己。
“喝得下酒?”君箬言看了一眼男子的傷口,問道。
男子愣了愣,點頭說道:“并無大礙?!?p> 君箬言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后長身而起,動作灑脫,說道:“還有一杯,嫌少就算了。”
男子咧嘴輕笑,拿起酒壺,仰起頭一灌,暢快地說道:“好酒?!?p> “嗯,四百兩銀子?!本柩院俸僖恍?,閃身離開。
“倒也值得起這個價錢?!蹦凶酉仁屈c點頭,而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呆在當(dāng)場,跳腳說道,“你個臭不要臉?!?p> “哈哈哈哈,錢我已經(jīng)付了,你在前頭帶路吧。”君箬言的聲音這才從外邊輕飄飄地傳進(jìn)來。
苦著臉打算死皮賴臉地賒賬的男子如釋重負(fù)地走出酒館,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怎么攤上了這么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