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凌的容貌在淮都城里雖比不上謝成的明艷張揚,楚南行的陰柔俊美,但到了小小的盧村,他這個安靜的美男倒是一枝獨秀了。
自從他坐在白瑾后面之后白瑾前面的小丫頭小媳婦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
云斂沒什么事做就每日去營帳后面的空地上練劍,柳奕總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久而久之云斂也就習(xí)慣了。
轉(zhuǎn)眼到了五月,天氣真正的熱了起來,白瑾她們帶來的衣服都嫌厚了,周通達就和楚南凌商量了一下,準(zhǔn)備隔一日就拔營回城。
因為白瑾交出的藥方,如今各處的疫病都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白瑾的名聲也逐漸在淮都城里傳開了。
方洛給蘇涵蘊治了一個月,蘇涵蘊的血崩終于有了好轉(zhuǎn)的跡象,宋秋榮剛松了一口氣,才知道如今淮都城里都在談?wù)摪阻I藥方救百姓的事。
武衛(wèi)營即將回城,獻藥有功,即將跟隨武衛(wèi)營一同回來白瑾自然就成了淮都城這幾日的熱門話題。
白瑾后日就要回來了,宋秋榮想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兒,再想到白瑾回來后可能受到的封賞不由得怒從心頭起。
第二天宋秋榮喬裝一番就帶著陸管事親自去了城西大榕樹巷子。
叩開門,開門的是個一臉橫肉的壯漢,宋秋榮不由的吸了口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可是二小姐?”一臉橫肉的壯漢人雖壯實,語氣卻客氣。
宋秋榮在宋家女兒中行二,沒出嫁前大家都叫她宋二小姐。
宋秋榮這才松了口氣,說道:“我之前讓人給你們送過一封信?!?p> 壯漢點了點頭,“夫人說的是殺白遠章女兒一事?!?p> 提起白遠章這個名字,宋秋榮有些不太舒服,但還是點了點頭。
壯漢的臉色似乎也變了變,語氣沉沉地說:“不瞞二小姐,我一接到二小姐的信就立即派了兩個人過去。
但他們?nèi)チ酥缶蜎]回來。
我后來打聽了才知道,那村子由武衛(wèi)營的人守著,根本不許人出入,那兩個人想必也是兇多吉少了?!?p> 聽著像是責(zé)怪的語氣。
宋秋榮臉色也是不好,她說:“她后日回城,你可有辦法讓她不要回來?!?p> 壯漢沒有接話,反問道:“就算這里的人傾巢而出,二小姐覺得我們能在武衛(wèi)營的團團護衛(wèi)下殺了她嗎?”
宋秋榮立即惱了,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宋家每年花那么多錢養(yǎng)著你們,是讓你們躲在這里當(dāng)縮頭烏龜?shù)膯幔俊?p> 壯漢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起來,聲音也透了狠意,“二小姐,你也說了,是宋家花錢養(yǎng)的我們,你若是想殺白瑾,就去找宋大人,只要他開口,就是讓我們殺進宮去,我們也沒有二話?!?p> 壯漢說完一把將宋秋榮和陸管事推到了屋外,又“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宋秋榮氣的渾身直哆嗦,她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都是白瑾,若不是白瑾,她又何必到這種地方來自取其辱。
“夫人?!标懝苁乱矅樀貌磺?,但還是第一時間去關(guān)心宋秋榮。
宋秋榮顫抖著抓住陸管事的手,賭咒般說著:“殺了白瑾,一定要殺了白瑾?!?p> 陸管事只能附和著,“夫人要殺她,還不是如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p> 如此反復(fù)念著,宋秋榮才勉強平靜下來。
宋秋榮坐著馬車來到宋府,此時她激動的情緒已經(jīng)平靜下來。
撩開車簾往外看,宋府的側(cè)門開著,只有采買的小廝進進出出。
宋秋榮抬起頭來,瞧著宋府的牌匾出神。
想當(dāng)年爺爺在世的時候,宋府是何等的風(fēng)光,每日門前車水馬龍,就連府上的小廝那也是個個挺著胸脯做人,而如今呢,卻冷清成這樣。
宋秋榮放下了車簾,低聲吩咐車夫,“回府?!?p> “夫人?!标懝苁螺p輕喚道。
陸管事不解,但眼下宋秋榮肯回府她絕對是贊同的,其實她也覺得大夫人要用宋家的死士去殺白瑾,宋家老爺想必是不會同意的。
宋秋榮點了點頭,恢復(fù)了一慣的清明,幽幽說道:“是我太急了。”
陸管事嘆了口氣。
武衛(wèi)營和白瑾離開的那日盧村子里的村民來了不少,三個月的相處,有些武衛(wèi)營里的少年還和盧村的少年人有了交情。
楚南凌背著手站在馬車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神色很復(fù)雜,白瑾不由的看了他一會兒。
楚南凌沖她笑了笑,輕輕地說了一句:“走吧?!?p> 白瑾點頭,由曇兒和云斂扶著上了馬車。
第二天午后,馬車進了城門,白瑾由一位姓宗的武衛(wèi)護著一路送到了蘇府門前。
“白小姐,蘇府到了?!崩C鷹的黑色緊身武衛(wèi)服襯托的宗楚肆的腰背極其挺拔,他站在車外瞧了一眼蘇府外齊刷刷的人皺了皺眉。
白瑾下了馬車,謝道:“多謝宗大人?!?p> 宗楚肆長的濃眉大眼,笑著說:“白小姐救百姓脫離病苦,能送白小姐是在下的榮幸?!闭f罷抱了抱拳帶著人離開了。
宋秋榮帶著生病的蘇涵蘊和宋家全家在蘇府門前等著。
白瑾轉(zhuǎn)身就看到了宋秋榮一貫的笑臉。
“瑾兒,你可回來了?!彼吻飿s上前親昵地去拉白瑾。
云斂一側(cè)身就擋掉了宋秋榮伸過來的手,宋秋榮的臉色僵硬了一下,又很快恢復(fù)了過來。
宋秋榮的笑涼了幾分,“這位是?”
宋秋榮還沒見過云斂。
白瑾說:“這是我身邊的另一位大丫鬟,云斂?!?p> 宋秋榮忽然正色道:“寄情和青萍都是打小伺候你的,就算她們犯了一些小錯,你也不該說換就換了了她們?!?p> 白瑾冷冷笑道:“寄情和青萍口口聲聲說她們是蘇家的丫鬟,我想來想去也不好奪了蘇家的人,所以這才自己找了兩個人回來。”
蘇涵蘊瞧著白瑾,忽然說:“蘇家養(yǎng)育你幾年,你怎么也不該如此和母親說話?!?p> 蘇涵蘊瘦了許多,下巴更尖了,眼睛也更大了,往那一站整個就是弱柳扶風(fēng)。
白瑾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我聽說姐姐最近病了,雖說如今天氣熱了,但也要仔細養(yǎng)著,不然若是落下什么病癥,將來入了端寧王府還如何為端寧王開枝散葉呢?”
“你!”
蘇涵蘊臉色一白,人也跟著晃了晃,還好陸芙蓉一直虛扶著這才沒有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