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起頓了頓。
似是無奈地說:“你不用走,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
白瑾離藍起很近,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
白瑾忽然想起了他救他的那天晚上,她聞到的也是這個味道,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香,即便是泡在水里,那香味依舊沒散。
白瑾又聞了一下,她覺得這個香味似乎有一點熟悉,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
“是紫柰花?!彼{起低下頭。
他的氣息明明在冷清不過,白瑾卻覺得耳朵瞬間變得滾燙起來,她下意識的就想逃。
紫柰!
為著這個名字白瑾硬撐著沒動,藍起就瞧見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粉紅,藍起愣愣地看著,覺得這一片粉可愛至極。
紫柰,是她在玉生香見過的紫柰!
“你怎么會有這種花?”話出口時白瑾就后悔了,雖說她只在玉生香見過紫柰花,但這并代表別的地方就沒有!
果然,藍起心情很好地看著她笑道:“紫柰花在藜國不算難尋,很多人家都會用它做香料熏在衣服上?!?p> 也許是門外的太陽太毒辣了,白瑾覺得很熱于是立即轉(zhuǎn)身回到了屋子里。
梁殊遇看了看藍起,又看了看白瑾,若有所思。
藍起朝身邊的帶著獠牙面具的護衛(wèi)說:“明湍,帶他們?nèi)デ懊娴戎!?p> 明湍應(yīng)下,就走到榆莢和云斂云遲面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但沒有白瑾的命令,云遲和云斂自然不會走。
白瑾抬頭朝外面看過去,卻只看見神韻超獨的藍起。
他們不走藍起并不在乎,只是淡淡地說:“明湍,先請那位云遲公子出去?!?p> 白瑾愣了一下,起身又往外去,只見明湍飛速地解下了腰上的佩劍就朝云遲而去,云遲也解了劍,然后往后輕輕退了兩步避開了明湍的第一擊。
院子里打的樹動枝搖,相比與榆莢的緊張云斂就要放松的多。
藍起望著白瑾,眉眼間蘊藏著笑意,“看樣子他們一時半會兒還分不出高低,我們先進去等等?!?p> 兩人都已解了佩劍,白瑾也想看看云遲的功夫就沒阻止。
落了座梁殊遇問白瑾,“你和藍將軍認識?”
猶豫了一下,白瑾簡單說道:“前些日子我不小心落了水,藍將軍救了我?!?p> 前些日子藍起救了一個美人的事再淮都城里傳的沸沸揚揚,梁殊遇似乎也聽說了,她驚訝的指著白瑾說:“你就是傳言中的那個美人魚?”
什么美人魚?
她無語道:“什么美人魚,那不過是楚南華醉后的胡言亂語。”
藍起心里好笑,不過面上卻如常。
藍起問梁殊遇,“你說你是梁將軍的后人,可有什么物件可以證明?”
梁殊遇拿出了之前讓白瑾看過的龍骨珠。
藍起拿在手就知道這是真的,不由得看了白瑾一眼。
找了這么久的人,沒想到卻因為白瑾找到了。
藍起的目光不自覺的柔和了,“當(dāng)初的情形到底如何,你和梁元怎么會被人拐走了?”
“當(dāng)時我和阿元在外面閑逛,不知怎么就被人迷暈了,他們一直給我們喂藥所以開始的時候我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
直到到了迎川郡,那時他們因為要賣掉一批孩子,所以那些人就沒有給我們喂藥,我才知道已經(jīng)到了南月國,阿元,就是被他們在迎川郡賣了?!?p> 梁殊遇說的和他查到的出入不大。
確認了兩殊遇的身份,那就不能讓她再留在這了。
“我和二皇子還要在藜國待一段時間,你是今日就跟我走,還是等我們離開的時候再和我們一起離開?”
梁冀在藜國的影響力可比白遠章在南月國的影響力要重的多,畢竟她父親最多不過是在迎川郡西州那一片影響力大,而梁家卻在整個藜國軍中都有影響力。
梁殊遇的手微微顫了兩下,張了張嘴卻沒聲音。
真的有人接她回家了。
這么多年了,夢想成真的感覺很不現(xiàn)實。
可是她還沒有找到弟弟。
藍起大約可以猜到梁殊遇的心思,緩緩道:“若是為了你弟弟,我可以帶你去找他?!?p> 梁殊遇心中大震,急急地問道:“你們找到阿元了?”
梁殊遇的聲音顫抖的不成樣樣子,她盯著藍起等著他的回答。
藍起抬起頭,淡漠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淡淡的卻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們在兩年前就找到他了?!?p> 梁殊遇又驚又喜,臉上似哭似泣,“當(dāng)真,當(dāng)真找到他了?”
藍起說:“他如今就在宛昌郡林家,本來打算等我們離開南月國的時候再從宛昌郡接他一起回藜國的,但如果你想見他,我也可以立即派人送你過去?!?p> 梁殊遇神色有些茫然,她這些年來一直想著的就是找到弟弟,然后帶著他一起回到藜國。
可如今藍起就這么告訴她,她的弟弟找到了,梁殊遇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宛昌郡林家。
白瑾沉著臉之前的疑惑又浮了上來,他和林佑的聲音很像,身材…白瑾瞧過去,身材也像!
藍起似有所感轉(zhuǎn)頭瞥了他一眼,白瑾忽然一怔眨了眨眼睛這眼睛也像!白瑾喃喃:“宛昌郡林家的公子可是叫林佑?”
藍起支著腦袋點了點頭。
白瑾見他提及林佑臉色沒有一點變化,心里又是一悵,她好像裂成了兩個人一個說他就是林佑,一個說他只是藍起。
這邊梁殊遇也已經(jīng)想了許多,既然找到了弟弟,她已經(jīng)沒有理由再繼續(xù)留在南月國了。
她連做夢都想要回去藜國,回到她從小生活的地方。
梁殊遇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請問藍將軍的父親可是明貞將軍?!?p> 藍起隔了一下,才緩緩點頭。
梁殊遇微笑著說:“祖父在世時曾跟我說過,藜國開國之初藍家就開始護衛(wèi)著藜國了,在長久的歲月中,藍家在藜國百姓心中早已成了極其神圣的存在。”
藍起勾起了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笑,緩緩說:“所謂的神圣不過都是藍家人用血換來的。而沒有了藍家,藜國百姓也很快就接受了梁家成為另一個藜國的守護神?!?p> 多年前,藍家小公子滿月宴那日,聽說但凡在藜國有些臉面的人家都送來了賀禮。
只是誰也不曾想到,白日里還熱鬧喧囂的藍家僅過了一夜便泯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