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寫好紙條,楚婉杏就急忙忙地跑了出去,白瑾讓云斂跟著楚婉杏,自己則帶著曇兒慢一步走出去。
曇兒告訴白瑾,“瓏妃娘娘的身體已經(jīng)敗了,只怕也就是這幾日了。”
白瑾也看出不好,“什么???”
曇兒嘆氣,“癆病,沒想到一個娘娘竟會患上這種病。”
白瑾回到紫和殿的時候宴席已至尾聲,她按照自己預(yù)想的拿出了藏有一半南月地圖的盒子慢慢走到了大殿中間跪了下來。
整個大殿靜了靜。
南月帝還算平和地望著跪在底下的白瑾,又瞧見了白瑾手上的盒子,“你手上的是什么?”
白瑾舉起手里的盒子說:“中秋前臣女因想念家人,所以悄悄回了一趟白家老宅,請圣山恕罪。
這個盒子里裝的是祖父年輕時云游各地所繪制的南月國地圖。
臣女回去后剛好就發(fā)現(xiàn)了此圖,所以今日便將圖帶回獻給圣上?!?p> 南月地圖宮里有不少,但云游后所繪制的應(yīng)是不同,南月帝便說:“呈上來?!?p> 有內(nèi)侍拿了盒子上去,又打開了取出后才交到南月帝手里。
南月帝瞧著手里的半幅地圖一下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這個圖只怕是南月有史以來繪制的最詳盡的一副地圖了,南月帝大喜,可圖只有半張。
“怎么只有一半?”南月帝問。
白瑾將早已想好的說詞說了出來,“稟圣上,這地圖的另一半被父親藏在了迎川郡,臣女愿圣上回迎川取回另外半張圖,請圣上準(zhǔn)許。”
這張圖確實詳盡,南月帝歡喜之余更是擔(dān)心地瞧了一眼藜國使臣的位置,這張圖要是一不小心落進了別國的手里,那南月國豈不是危矣。
南月帝方才的歡喜退凈,反而有些怨起白老爺子的多事來了。
只是圖已經(jīng)在了,拿回來才更重要。
南月帝同意了白瑾的提議,準(zhǔn)許她回迎川郡拿回地圖,還拍了武衛(wèi)營護送。
白瑾謝過之后又提起自己思念父母,希望拿到地圖后由武衛(wèi)營送回,自己則想在從前的將軍府內(nèi)住一段時日。
本來白瑾獻圖就該封賞,如今她想要在將軍府住一段時間南月帝自然應(yīng)下了,還下旨給地方,要求修繕將軍府。
事情進行的順利,白瑾高興的退下,退下前她朝藜國使臣那邊看了一眼。
藍起也在看她,只是眉頭輕擰著,視線相遇,白瑾忽然覺得藍起的眉眼竟和瓏妃有相似。
想法一劃而過,白瑾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周圍女眷的眼光中,宴席到了結(jié)束。
藜國這次來訪主要為了兩國間開通貿(mào)易一事,白瑾記得上輩子此事就不了了之了,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有變化。
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楚婉杏身邊的宮女一直在拉她離開,白瑾臨走前拿起桌上的筷子遞給云斂。
云斂順著白瑾的視線就看到了那個一直拉扯著楚婉杏的宮女,筷子打到了宮女的腿,宮女摔了一下,楚婉杏趕緊拎著裙子往屏風(fēng)對面跑。
好在人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也沒鬧出什么動靜來,白瑾讓云斂悄悄跟過去,約好在宮門外的馬車那里會和。
白瑾和曇兒跟著人流離開,希望瓏妃可以見到她想見的人最后一面。
還沒從宮里出去,白瑾就被一個內(nèi)侍攔住了,內(nèi)侍低著頭悄聲說:“五皇子在望月臺等小姐?!?p> “他有什么事?”望月臺離她現(xiàn)在站的地方不遠,但那附近沒什么人住,所以很僻靜。
內(nèi)侍搖搖頭,“皇子沒說。”
白瑾也有疑惑,但又怕真是楚南凌找她有事,想想既然隔得不算遠也就跟著那內(nèi)侍往望月臺去了。
為了不耽誤出宮的時間,白瑾走的有些急。
到了望月臺內(nèi)侍就不走了,也不讓曇兒往里走,只讓白瑾進去。
望月臺是淮都城里最高的宮殿,白瑾抬起頭望月臺一個人影隱約可見,白瑾拍了拍衣袖轉(zhuǎn)身上了望月臺的臺階。
曇兒看到白瑾手的位置,那里是八公主給小姐的暗器。
望月臺的臺階很高,白瑾不知道楚南凌發(fā)什么瘋約她到這里來。
白瑾嘆了口氣,認(rèn)命的往上爬,好容易爬到了望月臺,斜斜而坐的男子身姿飄逸,高處風(fēng)大吹的他的衣擺蕩個不停。
白瑾爬的氣喘吁吁,他倒好,就坐在那里看風(fēng)景,白瑾惱道:“你有什么要緊的事,怎么約在這里!”
白瑾吐槽完,坐在那里的人轉(zhuǎn)過來頭,卻不是楚南凌,而是楚南行!
楚南行笑了一下,“看來你對四哥是真上心了,這么高的地方讓你來你就真爬上來了?!?p> “你找我來干什么?”白瑾握緊了袖子里面的小弩,這里面有五根抹了迷藥的針。
楚南行陰柔的眉眼輕挑,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道:“你先坐下再說?!?p> 楚南行肖其母,樣貌陰柔模樣比許多女子都好看,曾經(jīng)的白瑾沒有見過吳澈,對模樣同樣甚好的謝成避之不及所以她才會覺得他就是最好看的。
但如今見過了眉目如畫的吳澈,溫潤出塵的藍起,楚南行的樣貌也就不值一提了,更何況白瑾早就對他這個人厭惡的徹底。
“你要是不說我就走了?!卑阻幌敫速M時間,說完就打算下去。
楚南行笑了一聲,笑的有些冷:“你要是現(xiàn)在往下走一步,你的丫鬟就死了?!?p> 白瑾眉心一跳,立即靠著臺階往下面看了一眼,只見四周的宮墻上正埋伏著幾個弓箭手,有兩個人對她她,另兩個對著曇兒。
白瑾盯著他,抿唇說道:“你可真看的起我?!?p> 聽她這么說楚南行似乎心情很好,含笑說:“我知道你身邊有兩個武功不錯的護衛(wèi),我從來都不小瞧誰?!?p> “你找我什么事,直說就是?!卑阻粗車墓种肋@是非談不可了。
楚南行指著自己身旁的位置,白瑾咬了咬牙走過去,她的手一直握著小弩。
楚南行見白瑾終于乖巧的在他身旁坐下,慢慢湊了過來,眼前的小丫頭和小時候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比以前瘦了些,他不如哥哥們大,想要奪那位置他比他們?nèi)魏稳烁冻龅亩级唷?p> 當(dāng)他忙著殫精竭慮的和哥哥弟弟們爭奪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不知不覺間眼前的小丫頭也長大了,也不會再用那種溫軟呆萌的眼睛看他了。
楚南行嘆了口氣,挪開了視線,“這里是我小時候最喜歡來的地方。”楚南行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