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起點頭說:“十幾年前,皇后的同胞弟弟小國舅爺因販賣兵器給涼國被人告發(fā),那時候皇后正懷著孕。督辦此案的正是貴妃的父親于修。按理說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要將人帶回審理但這個小國舅卻死在了路上,皇后只有這一個弟弟,得知弟弟死了之后就動了胎氣,最后一尸兩命?!?p> “難怪……”難怪晉陽長公主會愿意借兵給楚南行。
藍起挑眉,“難怪什么?”
白瑾搖頭,嘆道:“當真沒有辦法可以讓大皇子活下來?”
藍起想起白瑾和楚南華從前似乎沒什么來往,“你為何要救他性命?”
白瑾抿唇,如果他只是藍起白瑾未必會說實話,但他是忘塵哥哥,白瑾就沒有什么事是不能和他說的了。
“如果楚南華和楚南宏都死了,那楚南行豈不是救要成為下一任南月帝了,我只是不想他坐上那個位置?!?p> 藍起想到白瑾以前似乎是喜歡楚南行的,如今楚南行同時要娶一正一側(cè)兩妃,白瑾是因為這件事才不想讓楚南行當上太子?
藍起不由得仔細思量起來,他和鎮(zhèn)南王合作多年,深知鎮(zhèn)南王的實力還沒到足以推翻南月帝的地步,否則鎮(zhèn)南王早就起兵了,他在等一個契機,如果沒有這個契機藍起覺得他或許一直都不會起兵。
如果楚南華叛變能夠長久些,那南月國的兵力自然就被削弱,鎮(zhèn)南王想必也會考慮舉兵之事。
想要楚南華的勢力長久……
藍起皺眉:“如果大皇子可以拿到宛昌郡的兵馬,或許還有生機?!?p> 白瑾愣愣的看向藍起,他之前假扮的不就是宛昌郡林家的公子,所以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白瑾抹不準他的意思就沒有開口。
隔了一會兒藍起才道:“這事我會好好想想,只要南月帝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那么這件事也不只是只有這一條路可走?!?p> 白瑾點了點頭,想想當初從楚南華去會寧到楚南華死前前后后也折騰了一年多,如果真的沒有辦法留住楚南華的命,那就另想辦法對付楚南行。
想到這里白瑾也安心了些,說起了外面的瑯霜,“我想讓瑯霜和青桃留在這里住一晚,明日我走的時候再國來接她們。”
一點小事藍起自然答應(yīng),他道:“往后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戴管事說,他會幫你的。”
白瑾笑了笑。
從玉生香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將晚,白瑾想了想讓柳奕帶著她去了沈家。她這一去也許就是一兩年,所以白瑾打算今夜住在沈家。
沈家門口,白瑾下了車吩咐柳奕和曇兒去蘇家收拾行李。
曇兒跟著柳奕的馬車離開后云斂問:“可要通知哥哥?!?p> 白瑾點頭,“自然,你先去通知云遲,然后去一趟武衛(wèi)營,圣上說了要武衛(wèi)營的人一路護送?!?p> 云斂點頭,白瑾想了想,“還有安平館,時間緊,我就不去跟洛姨道別了。”
沈夫人見到白瑾特別高興,連忙吩咐人去廚房添了些白瑾愛吃的菜。
等到只剩下兩人時白瑾才對沈夫人說:“沈姨,我打算明日啟程去迎川郡,今日來就是專程來和沈姨道別的。”
白瑾要去迎川郡的事情不是秘密,沈夫人知道但沒想到這么突然,“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走的這么急?”
白瑾笑著說:“沒有,只是往下去天氣就要開始冷了,我想這個時節(jié)趕路要好走些?!?p> 沈折和沈霖楓都是常出門的,沈夫人也知道這時候氣候好,路上也好走,沈夫人拍了拍白瑾的手,“瑾兒,在外面萬事要小心,沈姨等你回來?!?p> 白瑾用力的點頭,“沈姨,等我回來我就搬到沈家來住,咱們以后都不分開?!?p> “好,好?!鄙蚍蛉送阻壑屑仁遣簧嵊质切牢俊?p> 白瑾笑著斂眸,她一定要拿到凝血丸治好沈霖婷的病。
吃完飯白瑾在園子里散步就看見了坐在涼亭里的沈霖楓。
白瑾走過去喊:“霖楓哥哥?!?p> 沈霖楓顯然不相信她要去迎川郡拿地圖的那一套說辭,板著臉問她:“怎么忽然想起要回北州?”
以迎川郡為中間點,迎川那一圈的郡縣皆統(tǒng)稱為北州,迎川郡是北州境內(nèi)最大的一座城池,北州近沙漠,周圍氣候干燥土地貧瘠,實在不是什么好的去處。
北州環(huán)境惡劣,去往那里的除了北州駐軍家屬以外剩下的大多是犯罪流放的犯人,沈霖楓不贊同白瑾一點也不奇怪。
白瑾嘆了口氣,凝著園內(nèi)的一處花草輕聲說:“這些年來我經(jīng)常做夢,夢見最多的就是和母親一起在迎川城度過的日子,那時候我尚且年幼,許多的事情都記不清了,但是我卻記得母親的笑臉以及我自己的笑聲,盛京雖然繁華但我在這里卻找不到家的感覺。霖楓哥哥,你能明白嗎?”
沈霖楓注視著眼前的小丫頭,比起從前白瑾瘦了很多,性子好像也沉穩(wěn)了下來,一雙琉璃般的眼睛雖然好看但里面卻完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爛漫,沈霖楓心里一刺,他忽然想起盛京中說她的那些流言,那些罵她她驕蠻無禮性情暴的話,沈霖楓喘了口氣,罷了,比起人心的險惡北州的環(huán)境惡劣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打算去多久?”再說話時沈霖楓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方才的不悅和不解。
白瑾笑了笑,“短則一年,長的話還說不清,但我一定會在三年內(nèi)回來的”
上輩子沈霖婷就是在三年多后病死的,她怎么也會趕在這之前回來。
沈霖楓沒有說話,慢慢的從袖袋中拿出一枚小印遞給白瑾,說:“你若是遇到困難,只要拿著這個找到沈家的藥鋪,無論是錢還是藥材或是人都可任意支取差遣?!?p> 這是沈家的家主印,原本應(yīng)該在他父親手里,但沈家就他一個兒子,父親擔心他出門遇事就提前把這印給了他,在沈霖楓的眼里白瑾和霖婷一樣都是他的親人,所以這樣重要的東西他才會這么輕易的交給白瑾。
看見這方印,白瑾忽然就難受了起來,她做了沈家十幾年的沈家婦這是什么她很清楚,沈霖楓這么輕易的就把這樣重要的東西給她更讓她感到無地自容。
“霖楓哥哥,我不能收?!卑阻豢鲜?,沈霖楓也不肯收回。
僵持了許久沈霖楓忽然輕笑了一聲,說:“你打算和我這樣坐上一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