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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嘆晚欲長安

第四章 龍騰客棧

朝歌嘆晚欲長安 悠苒子 1830 2018-11-18 13:16:34

  厚重的云霧盤踞遠空,夕陽只能透過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淺水的游魚,偶然騰躍出水面,閃耀著金色的鱗光。

  季風(fēng)同葉安安終于走出蒼古山林,群山繚繞,山清水秀,山腳下有一條平坦的官道。

  “終于出來了!”高興的歡呼吶喊。

  季風(fēng)微笑著看著興奮的葉安安。

  “可是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我們晚上住哪?”左顧右盼,荒蕪一人,憂慮漸漸浮上心頭。

  “前面有一客棧,我們晚上就住在那。”

  “季風(fēng)好厲害?。 毙▲B依人般的搖擺著季風(fēng)的胳膊。打心眼里討好。

  季風(fēng)暗吸口涼氣,對她的奉承并不感冒,“我們再不快些,怕夜深也未必趕到客棧?!?p>  “那我們快些,我可不想睡路上。”蹦蹦跳跳跑到前面,朝身后的季風(fēng)招手,示意他快些。

  “小心點,剛好的腳腕,別再……”

  “知道知道,快點?!?p>  季風(fēng)無可奈何的只好由著她,加快腳步跟上去。

  一座中規(guī)中矩的客棧依山傍水,停落于山腳下。

  客棧門匾上龍騰客棧四字倒是龍飛鳳舞,張揚灑脫,滿有江湖風(fēng)味。

  客棧內(nèi)散散落落坐著五六人,倒也不顯的空曠。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上前殷勤問道。

  “住店,可有上好的客房?”

  “上等客房一間,中排四間。”

  “各一間。”

  “好勒!客官上面請?!?p>  “我餓了?!比~安安委屈巴巴的拽這季風(fēng)衣袖。

  “小二,麻煩來些酒菜,你有什么想吃的便同他說,我先上去放行禮。”

  “嗯嗯,快點,我們一起吃飯。”

  “好。”寵溺的摸摸葉安安的墨發(fā),便上樓去。

  一陣狂風(fēng)猛地吹開客棧大門,引來無數(shù)好奇的目光。

  兩個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右邊一男子,雄壯些,手持利劍,殺氣甚微。

  倒是左邊那男子,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劍眉薄唇,有一雙如冰般清冷,如海似深幽的星目,恍如神人。清瘦些,看著手無縛雞之力,但隨處一站,可令萬物沉浮。

  屋內(nèi)靜悄悄,只聽見彭彭心跳聲,不知驚嘆于男子驚世絕顏,還是臣服他那誰主沉浮的氣場,讓人不自覺的想為他馬首是瞻。即使他現(xiàn)在臉色蒼白,血染白衫。

  葉安安看見男子那一刻,有一絲驚艷,季風(fēng)比起他還要遜色幾分,心猛地的抽搐一下,捂住胸口,渾身難受。

  右邊壯士一個箭步,抓住小二衣服,“還有沒有上等客房?”

  洪亮的嗓音,小二抖三抖,支支吾吾說個不清楚。

  店主剛從屋后廚房出來,見狀,連忙擋在小二身前賠笑道:“不知客官有何貴干?”

  男子見一花枝招展的女子擋在面前,手悄然松開,搓搓手,有些不知所措。

  “請問還有上等客房嗎?”聲音降下好幾個音調(diào)。

  “還有嗎?”老板娘回首問道。

  “只有一間被那姑娘搶先要去?!毙《噶酥溉~安安的方位。剛才還在看戲的葉安安,突然被點到,面對齊刷刷目光,葉安安大方一笑,好像毫不在意。

  “那便沒有了,你若是真的想要便同那姑娘商量看看。”兩手一攤,一副事不關(guān)己。

  “什么店主?!這般不負責(zé)任?!比~安安暗怒。

  男子不屑的看了葉安安一眼,蓬頭垢面,穿一襲尺寸不符的男裝,也不像大戶人家的小姐,倒像是街頭的小混混。

  “把客房讓給我們公子,兩倍價錢。”

  聽男子蠻橫無理的口吻,用錢砸她,若是沒有季風(fēng)這座大神,興許自己還會考慮考慮,可惜現(xiàn)在啊……“不給。”一口回絕。

  男子一愣,轉(zhuǎn)即又明了,這是要坐地起價?!叭丁!?p>  葉安安插著腰,抬頭瞪著男子,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高出一大截,氣勢上明顯不如人。

  轉(zhuǎn)頭踩著凳子去看,齊平,好像也不太行,又踩到桌子上,這才比那男子高,低頭俯視,“八倍!十倍!我也不想給,有錢了不起?。∧阍趺床挥缅X砸死我的?”

  “你!”男子一時氣岔,怒拔刀相向。

  “烏歸,不得無禮?!本浅獾溃奶巼^,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葉安安一愣,捧腹大笑,不能自已,“烏龜?那你不就是王八嘛?你爹怎么那么想不開的,給你取這名?”

  烏歸怒吼:“是烏鴉的烏,歸來的歸!黃毛丫頭,口出狂言!”

  “你又沒說清楚,怎么怨得了我?”吐吐舌頭,做一個鬼臉。引得哄堂大笑。

  君乾見狀提前一步按住怒火邊緣的烏歸?!八懔恕!?p>  “可公子你這傷……”

  “不礙事?!?p>  烏歸不忍,上前一步,不情不愿道,“公子受傷,不知姑娘可否割愛退讓?”

  “既然都是割愛了,那我更更舍不得了。”不知為何,葉安安看見君乾,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那你怎樣才可退讓?”君乾忍不住開口說道。這丫頭,膽大妄為,軟硬不吃。

  “你求我啊。”葉安安反生戲謔,說出口自己也嚇了一跳。

  “什么?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何許人嗎?”烏歸驚訝大喊。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葉安安硬著頭皮說,氣勢絕對不能輸人一等。

  君乾直視葉安安,隱晦不明。一時間,劍拔弩張,黑云壓城城欲摧,壓迫兩人心頭。

  季風(fēng)聽到樓下吵鬧,眼皮一跳,感知不妙,趕忙下樓,果然不出所料。

  季風(fēng)上前一步,夾在幾人中央,把葉安安護在身后,溫和的說:“不知一群人圍困我家阿妹,所謂何事?”

  “不是阿妹,是娘子?!比~安安從身后探出一顆頭來,辯解說。

  “不知羞恥!”烏歸不屑扭頭輕哼。

  “要你管!”

  “到后面去。”季風(fēng)一臉嚴肅一本正經(jīng)的說。

  “是。”葉安安癟癟嘴,乖順的躲在季風(fēng)身后。

  “一間客房罷了。”一直看戲的老板娘也湊上前,不咸不淡的說道。

  “我家公子受傷,煩請公子讓這姑娘讓出客房?!?p>  “你意下如何?”季風(fēng)轉(zhuǎn)頭問道。

  “我也很累,不想讓?!彼`靈的大眼睛,楚楚動人。

  季風(fēng)心中了然,在山林確實很辛苦,但這公子受傷,她也不是心狠之人,估計發(fā)生什么事。

  “既然她不愿,還請莫要強求,我見這位公子面色慘白,嘴唇發(fā)紫,是否中毒良久?如若不嫌,我愿意為公子醫(yī)治。”

  “不知公子是?”

  “季風(fēng)?!?p>  聽過者嘩然,未聽過的忙問是何方人士?

  君乾眸瞳中閃過不一樣的色彩。烏歸大喜過望,這季公子的醫(yī)術(shù)非同一般,公子有救了。但仍不忘詢問公子的意思。

  君乾點頭默認,雖是行動自若,但他知道自己的情況,支撐不了多久。

  “勞煩了?!睘鯕w雙手抱拳拜托道。

  “好說。”

  “小二,開間房,公子,季公子,樓上請?!?p>  “請?!?p>  “季風(fēng)?!比~安安不安的扯著季風(fēng)衣裳。

  “無妨,聽話,乖乖的吃飯,等我回來?!泵媲斑@人怎會是池中魚。

  房間內(nèi),一柱香過去,季風(fēng)最后把黑透的銀針一取,再給君乾服下一枚白色藥丸,算是大功告成。

  “公子,體內(nèi)毒已解,近些日子,少動武,好生休息即可。”

  “想要什么?”君乾盤坐于床,雙眼睜開看著季風(fēng),直截了當(dāng)問。

  “不知公子是什么意思?”

  “不必裝傻,救了本公子的命,想要什么?”清冷的聲音,比寒冬臘月還要冷上幾分。

  “放過我家阿妹,救你一命,一物抵一物,剛好?!鄙駪B(tài)誠懇,也不像做模做樣。

  “季府何時多了一個小姐,剛剛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可是自稱你娘子?!?p>  “阿妹、娘子不過一個稱號,何必在意?王爺更不會在意。”

  君乾目光一怔,兩人剝?nèi)ゼ倜妫嗦懵愕慕徽勚?p>  “自然。”

  “若無旁事,在下先告退?!?p>  默不作聲,緩緩閉上雙眼。

  合上門,與門前守著的烏歸寒暄幾句,匆匆忙忙下樓。

  “怎么才下來?那個人沒事吧?”葉安安手托著腮,百般無聊,見季風(fēng)前來慌忙起身。

  “已經(jīng)解毒了,無事?!庇谌~安安對面的凳子上坐下。

  “哦。”胸口突然悶悶的。

  屁顛屁顛走到季風(fēng)身旁的椅子坐下,可憐巴巴的述冤,“剛才那樣,季風(fēng)會不會覺得安安有些過分?這是有原因的?!?p>  “無妨,你不是那樣的人?!?p>  季風(fēng)的話像給葉安安吃一顆定心丸,瞬間多云轉(zhuǎn)晴。

  “那季風(fēng)不會因為這個不娶我的對嗎?”期待的眼神,使人怎么忍心拒絕。

  季風(fēng)只能無奈笑笑,接著轉(zhuǎn)移話題,“飯都涼了,你怎么不吃的?”

  “因為要等你啊!”葉安安不是那種羞答答的閨閣女子,直率的說出自己的心思。

  “小二,把飯菜熱一下,前幾天剛淋雨,你吃不得涼的。”

  “季風(fēng)對我最好了?!碧鹛鸬那徽{(diào)環(huán)繞耳畔,欣喜的眼神,季風(fēng)無法忽視,只好,笑而不語。

  萬籟俱寂中,黑夜隱去,旭日漫步蒼穹。

  一輛馬車朝向長安方向疾乘而去。

  “他為什么要和我們一起?”葉安安坐在君乾的馬車中渾身不自在,不解的問季風(fēng)。

  “君兄,剛好去長安,便請求他稍我們一段路,你腳腕剛好,不能太累?!?p>  “嗯?!甭牸撅L(fēng)一番解釋,都是為了自己著想,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

  “……”君乾索性閉上眼睛,懶得理睬,心里歸心似箭,人在馬車,心在長安,在皇宮。

  “季風(fēng),你說長安好玩嗎?”

  “很繁華。”

  “季風(fēng),你的家也在長安嗎?”

  “是啊,季府在長安?!?p>  “那我這是直接去見公婆嗎?”調(diào)皮的眼神時刻觀察季風(fēng)的神態(tài)變化。

  君乾腹誹,烏歸說的果然沒錯,一個女子,竟如此不知羞恥。

  季風(fēng)不知該如何回答,再次轉(zhuǎn)移話題,“長安路遠,你休息休息?!?p>  “好!”開開心心的應(yīng)下,雖然心中有一絲失落,但天高水遠,她就不信這個邪。

  馬車速度快些,不出四個時辰,便已抵達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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