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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嘆晚欲長安

第十九章 借刀殺人

朝歌嘆晚欲長安 悠苒子 2004 2018-11-29 18:39:18

  葉安安訕笑幾聲,仰起頭,意味深長的看著三夫人,心底的陰霾漸深,“好一招借刀殺人,三夫人可真是厲害!不知我葉安安這把刀可還好使?”

  眾人一愣,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三夫人。

  “你胡說什么?我并不知情的?!边@小妮子是瘋了嗎?亂咬人。

  “三夫人,說好的,我?guī)湍阆露練⒑Υ笮〗悖瑸槿〗銛[平道路,你便許我榮華富貴,難道你要翻臉不認(rèn)人?過河拆橋么?”葉安安憤憤的凝視著三夫人,隱藏眼底的狡黠。

  “你瘋言亂語些什么?賊喊捉賊!”三夫人驚慌的后退幾步。不想惹禍上身。

  “你個小賤人!休要胡說!”葉安寧從地上爬起來,猛地向葉安安扇了一巴掌。

  葉安安一把握住葉安寧的手,反手一扇,干脆利落,半張臉微微腫脹,葉安安捏著葉安寧的下巴,笑問:“三姐,是看被揭穿,惱羞成怒了是嗎?”

  葉安寧不是葉安安的對手,動彈不得,怒斥:“騙人!我沒有!”

  葉安安泛起一抹笑意,手一使勁,將葉安寧整個人拉靠近自己的身旁,貼著耳畔細(xì)語:“想讓我一個人背上莫須有的罪名,三姐你是不是天真的過了頭?你說,拉你做墊背,可好?”

  “你!無恥!”葉安寧整個人變得猙獰,緊鎖眉頭,怒瞪眼,張著血盆大口,撲向葉安安,抓扯起來。像是來索命之人。

  “夠了!”老夫人用拐杖重重敲打地面。

  葉安寧堪堪住了手,爬至老夫人跟前,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眼含熱淚,“祖母,是那個賤人誣陷我?!?p>  “一口一個賤人,你們是親姐妹,她是賤人,你又是什么?還把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里了?!”老夫人并沒有理會葉安寧的矯揉造作,一針見血。

  “祖母……”

  大夫人冷眼旁觀,在她眼里,這個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像兇手,也都是兇手。

  “祖母,這是三小姐給予我,約定之物?!比~安安從懷中摸出一香囊,天藍(lán)色打底,繡著荷花鴛鴦,左下角清晰可見有一寧字。

  周圍人議論紛紛,葉安寧一摸腰間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定是剛才那個小賤人偷得,下意識想搶過來。

  大夫人率先一步,將香囊拿于手中,冷冷問道:“三小姐,這是要干什么?”

  “我沒有,沒有。”葉安寧嚇呆住,心想這回插翅難逃,機械的搖搖頭。

  大夫人緊緊握著香囊,眼底的狠意呼之欲出,“老夫人,葉安寧同葉安安毒害嫡小姐證據(jù)確鑿,還請老夫人發(fā)落?!?p>  “老夫人……”三夫人見狀,連忙低呼老夫人,意示她之前自己所言。

  老夫人眼神在兩者間飄忽不定,心中也自有盤算。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交代的話,“葉安安陪葬,葉安寧遣回老宅?!?p>  大夫人眼底的恨意漸漸充滿眼眸,遣回老宅,等風(fēng)頭過了,再接回來是嗎?我便是這般好糊弄?

  葉安安了然于心,對于老夫人的處罰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一個不受寵沒有勢力的庶出和一個精心培養(yǎng)的小姐,孰輕孰重?

  葉安寧面色緩和,漸有血色,舒展眉頭,挑釁一笑,有老夫人保我,你們又能奈我如何?

  葉安安報以微笑,只要大夫人還在,你我不過時間的問題。

  “累了,福氏,我們走吧。”

  福氏攙扶著,慢騰騰拄著拐杖從椅子上起來。

  “老夫人!”大夫人凄涼一聲大喊,喊出這么多年的委屈。

  “杜氏,葉家無男丁?。 睖嫔5恼Z氣,盡顯蒼涼。葉家這代全是丫頭,唯獨沒有一位少爺可以傳宗接代,光耀門楣。

  大夫人變得沉默,是啊,一個小姐的死怎么比的上葉家的安富尊榮。

  環(huán)顧四周,這所牢籠,鎖住她所有的青春與悲歡,如今,自己的女兒也要葬送于此,都不抵家門榮耀,讓她如何不恨?!

  月一沖上去抱住地上的葉安安,滾燙的淚打濕她的衣襟,埋頭無聲哭泣。

  葉安安輕拍月一后背,細(xì)聲柔語安慰。生死不過一念間。

  “大小姐醒了!醒了!”站在床榻旁的侍女突然興奮的大喊。

  “醒了?”大夫人僵硬的臉,尚還沒有緩和,卻第一時間跑到床邊,看著醒來的葉安好,語無倫次,“醒了,就好,好兒,嚇?biāo)罏槟锪?,娘還以為……”

  “娘,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比~安好伸出手抹去大夫人臉頰的淚花。

  “嗯嗯?!贝蠓蛉宋兆∪~安好的手,欣慰的笑著點頭。

  剛踏出門檻的老夫人聽這喜訊,又急忙返回屋中,“快,郎中,替小姐把脈?!?p>  年過半百的老郎中哆哆嗦嗦快步走來,仔細(xì)診過脈后,喜笑眉開,“恭喜老夫人,大夫人,小姐已無大礙。剩余毒素,以后好生修養(yǎng)即可”

  “好,好,好!”連續(xù)三個好字道出老夫人的高興。

  三夫人臉色說不出的怪異,卻仍能強裝笑臉恭喜老夫人以及大夫人。

  “別哭了,會沒事的。”葉安安哄著月一,還好,躲過了。

  “小姐……”月一淚眼汪汪看著小姐。

  葉安安會心的笑笑,為月一整理好哭亂的衣裳。

  待回去時已是半夜,風(fēng)很涼,透徹心扉,月亮漸圓,婆娑的樹影,搖曳著漫天星光。

  葉安好告訴大夫人事實,雖有所隱埋,卻也幫葉安安洗脫罪責(zé),大夫人知道是葉安安救了自己的女兒,看待葉安安時眼神中參雜幾許感激與贊許。

  一晚上的驚心動魄,要死要活,現(xiàn)在看來,反而像極了一場鬧劇,看清了每一個人的嘴臉,有人笑,有人悲傷。喜怒哀樂,人情冷暖。

  風(fēng)吹卷著紗簾,敲打簾下一排古銅色的鈴鐺,叮當(dāng)叮當(dāng),簾后,坐著一女子,隔著紗簾,看不清她的容顏,應(yīng)是很美,擺弄著身前的古琴,悲傷略帶殺意的琴聲從她的指尖流瀉而出。驚艷了風(fēng)華。

  一聲尖銳刻薄的女聲突兀的響起,“這就是你的計劃?一敗涂地!真是沒用!”

  搖晃手中杯,一飲而盡,放肆大笑,空蕩的屋子,凄涼的笑聲。

  簾后無言,千指變幻,琴聲漸高昂,銳利,不細(xì)聽,往往忽略琴者掩飾的一縷悲哀,快速的節(jié)奏如同萬劍競發(fā),百舸爭流緊張的局勢。

  纖纖細(xì)指不停的滑動琴弦,變換,琴聲越發(fā)急促,十面埋伏,一觸即發(fā)。終了,一根琴弦斷開,劃傷指尖,染紅古琴,散發(fā)幽幽的氣息。

  督察府東苑

  “翠玉,這大半夜,你是想去哪?”葉安好看著歪倒在地,捆住手腳的翠玉,冷冷問道,沒有一絲感情。

  “小姐,翠玉不知您說什么?”小姐醒來那一刻,便知自身難保,慌里慌張收拾幾件衣服,首飾,欲想趁著別人不在意時,逃離葉府,沒想到……

  “不知道?!”沒有暴跳如雷,卻比那更為可怕,語氣極為平淡,無波瀾起伏。

  “那好,我問你,吃了解藥為何還有余毒?”

  翠玉知道自身處境,只能矢口否認(rèn),打死不承認(rèn)?!翱赡苁琴u藥的濫竽充數(shù),對,是賣藥的濫竽充數(shù),小姐奴婢冤枉啊!”

  “賣藥的可以濫竽充數(shù),那為何九曲鴛鴦壺會在你手里?我不是早吩咐你扔了嗎?”眼中的光彩一點一點暗下去,陪了自己五年,一直都恪盡職守,沒想到,都最后,沒有打敗葉安安,反倒栽在自己人手中?!

  “奴婢……奴婢看那壺精致,所以……貪財。小姐,奴婢陪了您五年啊,當(dāng)牛做馬……”眼淚汪汪,希望小姐可以念在五年的主仆情分上放過自己。

  “是啊,五年,捫心自問,我待你如何?她究竟給了你什么?讓可以下此毒手?”五年都喂不熟一只白眼狼,讓她怎么不悲哀?!

  慢慢起身,走近翠玉跟前,手中持著一把鋒利的刀,露著寒光,緩緩蹲下身來,刀尖在翠玉光滑的臉蛋上劃過,“我就念在五年的情分,告訴我是誰主使的?我便放過你,若你還執(zhí)迷不悟,就用這把刀自盡吧,留你一條全尸?!?p>  一石兩鳥甚至三鳥,這人好心思。

  “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晚了?!比羰且郧暗淖约簳能?,如今在生死邊緣走一遭,一切都變了!

  “小姐……是……是……噗”濃濃黑血從嘴角流出,渾身抽搐,蜷縮,眼珠旁布滿鮮紅的血絲。

  “你怎么了?”葉安好看見翠玉這幅模樣,有些慌了神。

  “是那個人……給……奴婢喂了……毒,小姐……奴婢……”最后一點血流盡,身低下一灘烏黑的血河,身體快速的萎縮,眨眼的功夫,已沒有原樣。

  葉安好看著不知作何感想,有悲哀,有決絕,無數(shù)種感情交錯在一起。

  明日旭日東升之時,那個嬌蠻任性的葉大小姐在昨夜里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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