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擅闖宮門可是大罪,若是闖了,晏貴妃又將如何自處?”烏歸平日雖好舞刀弄槍,粗心大意,但也明白此事的后果。
“……”
剛踏出房門的腳又縮了回來,默默隱忍住,一臉怒色漸漸化為冷淡。
慢騰騰走回書桌前,提筆寫下寥寥數(shù)字,囑咐道:“將這個送去……再去庫房拿一顆夜明珠一并送去?!?p> “是?!?p> 夜色闌珊,燈火幽暗,一座城墻,喜憂參半,半星寥落,化作明月光。
“小姐,這幾日你都去哪了?奴婢都快擔心死了,奴婢問行歌,他也不說?!?p> “去哪?……你猜?!比~安安故意賣了個關子。
“奴婢猜啊,肯定是同季公子一起游山玩水了。是不是?”月一幾乎不用想,小姐都快成季公子的跟屁蟲,哪有季公子那就有小姐。
葉安安笑著蹂躪著月一的小臉蛋,“我家月一就是聰明,一猜就對。”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教的!”月一笑若桃花也不忘夸贊小姐幾句。
話一轉(zhuǎn),心里有幾分落寞?!靶〗?,你都走了好幾天,也不帶著月一,誰照顧你啊?!痹茸约和〗阆嘁罏槊?,如今小姐有了別人陪伴,自己一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有季風啊,他呀,無所不能?!闭f這話時眼睛都在冒星星。
“小姐,有了季公子都快忘了月一了?!甭曇袈詭┪?。
葉安安心中有些驚訝,不想,這丫頭什么時候這般依賴自己,笑著雙手捧著月一的臉頰,非常認真的說道:“怎么會呢,月一是不可替代的。對嗎?”
“嗯嗯?!痹乱淮舸舻狞c點頭,小姐認真時候的模樣真的好美。
“小姐,這幾日老夫人問你為何未去請安,奴婢說你去上香為葉府祈福?!?p> “嗯,月一做的不錯。”
“還有,小姐你走的第一天大夫人送來一些珍寶綢緞,一定要你收下,奴婢沒有辦法,將東西放置箱子里了,沒有動,小姐,這些東西怎么辦?收不收?”月一絞著手帕,一點一點把這幾天的事如數(shù)道來,等候小姐差遣。
“收著吧,圖個友好。”
“小姐,還有那個……”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葉安安打斷:“月一,都好晚了,我們休息好不好……”撒嬌的看著月一,眨巴著眼睛。
“可是,小姐……”瞧著小姐疲憊不堪的模樣,好像真的已經(jīng)很晚了。
可心里又在腹誹,小姐自從有了季公子什么都不管不顧,在外面耍了那么長時間,你儂我儂的,都忘了時辰,回來的這么晚。
“好吧,小姐,但是……”
“沒有什么但是,月一早點睡哈,你看看,老是操心,都長皺紋了。”葉安安退去外衣,準備上床就寢。
“別人讓奴婢操心,奴婢還不樂意呢!”月一傲嬌的撇撇嘴。
“是是是,月一最好啦?!比~安安聽這話有些耳熟,兩人在一起時間長了,月一越來越像自己。
“那是當然,但是,小姐啊,大夫人送來請?zhí)?,邀你明日同大小姐一起去赴宴?!痹乱灰贿吔舆^葉安安外套一邊不停念叨著。
“赴宴?誰的宴?”聽著但是有點意思,看來這大夫人是要報答自己救命之情。
“聽說是大將軍府的嫡小姐舉行的聚會,小姐去嗎?”
“大將軍府?去去倒也無妨?!甭犅勥@大將軍戎馬一生,立下赫赫戰(zhàn)功,封為戰(zhàn)神,如今的陛下都還要敬他三分薄面。倒也是感到欽佩。
“好,小姐,那奴婢去拿幾件如初坊的衣服,好讓小姐大放光彩?!痹乱恍睦锉P算著明日的景象,小姐穿著如初坊的衣服,光芒四射,定不會有人瞧不起小姐。
“不了,找一件平時穿的簡單素雅些的衣服即可?!?p> “小姐,可是……”
葉安安敲敲月一小腦袋瓜,笑罵:“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你覺得她能穿的起如初坊的衣服嗎?”不是自己的主場穿的太招搖過市,反而不是好事。
“也是,還是小姐通透?!?p> “去吧,早點睡吧?!?p> “嗯嗯?!?p> 次日天蒙蒙亮,約是五更天左右,許是暑日,鳥雀翩飛,綠意盎然,偶有清風徐來,最是怡人。
大殿內(nèi),肅穆靜然。柱壁上雕刻的金龍張牙舞爪,威風逼人。氣氛一度壓抑,黑云壓城的感覺。四排大臣低著頭,誰也不敢言語。
“君乾,朕聽說你前些日子受了不小的傷,可還好些?”一道不怒而威的聲音從高臺處傳來。
君乾走出隊伍,半彎著腰,右手覆蓋于左手之前,大拇指豎起,與手掌垂直,恭敬行禮道:“啟稟父皇,已無大礙,謝父皇關心?!?p> “無礙就好。要好生修養(yǎng)。不必過于勞累。”
君乾聽不出此話中任何關心之意,反而像是警告。
“是。謝父皇?!蓖嘶卮蟪贾?。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贝筇O(jiān)捏著嗓子高喊。
一時無本啟奏,退朝大臣散去。
君乾立馬奔赴華寧宮,富麗繁華的華寧宮,缺少點人煙氣息,像極了一座精致的牢籠。
“母后……”君乾低聲呼喚。
一個典雅端莊的婦人回頭,愁云滿布的面容,眼中盡是疼惜。
“乾兒,怎么樣了?聽說你受了傷,快讓母后看看?!?p> 握著君乾的手,忍不住的淚流。眼角有兩道淺淺的淚痕。
“母后,已經(jīng)沒事了,別哭,你看孩兒不是好好的嗎?”
君乾小心翼翼擦去晏貴妃臉邊的淚花。
晏貴妃左右查看,確定沒事,這才放心。
君乾安慰的握著晏貴妃手腕扶她坐下,不想剛碰,晏貴妃條件反射性的縮回手。
君乾瞳孔一緊,欲想查看,晏貴妃趕忙退讓。
“母后……”輕輕握著晏貴妃手,冰涼涼,比那寒冬的河水還要冷上幾分。掀開衣袖一看,觸目驚心,密密麻麻的鞭痕,無數(shù)條烏紫的傷痕,用的還是最為細長的牛皮鞭。
晏貴妃將衣袖放下,嘴角漾起一抹苦澀的笑,撫摸著君乾的臉龐,“母后無事,不用擔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