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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未婚

第二十七章:水到渠成,終得一報

四十未婚 暖生紅夜 7423 2021-01-11 16:30:00

  “孫敏,謝謝你來見我?!狈脚匆蛔?,便客氣地說。

  “方姐,你客氣了。我說過,你有什么要幫忙的只管言語我一聲就好。”褪下職業(yè)裝,孫敏今日打扮得如同冬日陽光下的冰凌,冷艷卻奪目。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毕啾葘O敏的爽快,方糯倒有些拘謹,她不知如何說起。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么,”孫敏坦然地笑了笑,打開手邊的Ipad,遞過來,“喏,看看吧?!?p>  方糯疑惑地接了過來,低頭看去。那是一組照片,從旁觀者的角度拍攝的。

  照片上,清晰地看到各式各樣的人,正在遞東西給綿白,有的是些物件,比方說平板電腦,新款手機等等,有的則是一個厚厚的信封,至于里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不過方糯可不會妄下判斷,笑著問:“送電腦送手機,我能理解。這信封里裝的能是什么呢?”

  “當然是錢啊,方姐?!?p>  “錢?哎呦,這年頭,誰還用現(xiàn)金的,都支付寶、微信轉賬了?!?p>  孫敏笑了笑說:“那豈不是就留下轉賬痕跡了?”

  “這張老板也是,”方糯指指其中一張照片的主角之一,她認識他,“交房租直接打公司賬戶就行,讓綿總轉交像什么話?”

  孫敏笑得更燦爛了,她說:“我的方姐,我現(xiàn)在跟綿白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放心大膽地說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

  方糯這下放心了。她說:“綿總收這些東西的時候,也不防著你。”

  “那時候怎會想到今天的呢?他呀,短視的讓人汗顏?!睂O敏又說,“這些能幫到你嗎?方姐?!?p>  方糯頓了頓回答:“說實話,打擊力度不太夠?!?p>  “沒關系,”孫敏拿回Ipad,在上面操作一番后又遞回給方糯,“這些就夠力度了?!?p>  第二波信息是簽字版的合作協(xié)議,跟方糯之前見到的類似,只不過這些協(xié)議上只有綿白和商戶的簽字,沒有樂欣。

  這家健身房,方糯想到,如果她記得沒錯,天星與其簽訂的租賃協(xié)議條件很優(yōu)惠,給了低于租決一半的價格,原來綿白也有投資,怪不得這么用心地替對方向集團申請優(yōu)惠。

  那家粥鋪,原來是綿白和朋友合資開辦的,怪不得平日里不服從管理,幾次違反現(xiàn)場管理條例,綿白楞是攔著不給開罰單。

  還有這家已經撤場的……

  越看到后面,方糯心情越是沉重。她知道綿白借公務之便斂財,卻沒想到天星廣場內十來家商戶他都有股份,再加上方才那些私下送禮的照片,可想而知,綿白頂著天星商管公司總經理的名號,從商戶、潛在商戶以及合作商那里撈了多少錢進自己的口袋。

  他可是年薪百萬啊。方糯感慨道,這樣的薪資待遇都無法滿足他嗎?

  待看完,方糯長長地嘆了口氣。

  “很震驚,是嗎?”孫敏淡定地說,“這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你知道他為什么回天星嗎?”

  “因為這里好賺錢?”

  “因為他在外面呆不下去了?!睂O敏說,“在杭州商業(yè)圈里,他的口碑我不說你也知道。我是在億科認識他的。他離開億科回天星,不是因為對天星有感情,而是因為他在億科做的那些勾當被集團查到了,是被勸退的。”

  那不是跟你一樣嗎?方糯心想,原來這兩人是這么走到一起的。

  “孫敏,這么看來,你跟綿總淵源還蠻深的?!狈脚丛囂降溃斑@些東西交上去,綿總在天星也會呆不下去,你忍心嗎?”

  “當然忍心,”孫敏想都不想回答說,“這些我待會兒都發(fā)給你。然后我立刻就把我和他的床照,發(fā)給他老婆。”

  “何必呢?你這不是把自己也拖下水嗎?”

  “方姐,”孫敏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的情況,想必撒倫都跟你說了。綿白不僅不守承諾,還想‘趕盡殺絕’。我怎可坐視不理?要死,大家一塊兒死?!?p>  “孫敏,發(fā)了照片,你就成了小三、第三者,名聲上就留下污點了。你要為自己將來考慮考慮。”方糯勸說道。實際上她更心疼綿白的老婆,平白遭受這樣的打擊。

  “方姐,謝謝你的關心。但是現(xiàn)在的我,不在乎名聲不名聲的。我只想報復綿白。你放心,如果天星的審計部來找我,我會一五一十全說,不會有隱瞞的。”

  “我替天星廣場整個團隊謝謝你?!?p>  孫敏對這句“謝謝”感到別扭,說:“姐,不要那么客套。再說,你我,做這事,都有自己的私心的。”

  是,沒錯。方糯承認自己是出于報復心,才選擇檢舉自己的領導。

  “跟你一樣,若不是逼到絕路上,我怎會愿意去做小人呢?”她由衷地感慨道。

  “對付小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小人?!?p>  回去的路上,方糯一直在想孫敏的這句話。她雖有點偏激,卻很有道理。

  像綿白這種外表看似謹小慎微、性格溫和的小人,誰會想到背地里不僅出軌多名美女,還貪污受賄,與商戶聯(lián)合謀劃私吞公司錢財。

  他又是管理層,在集團還有樂欣撐腰,若想動他,只能比他更奸詐。

  唉~~~方糯這會兒希望自己有赫緹十分之一的“綠茶”就好了,這樣一定可以公然跟綿白斗一斗,而不是暗錯錯地搞小動作。

  不對,方糯馬上推翻了這個想法。說搞小動作,赫緹本事也不小。想起那晚在酒店見到衣衫不整的南孟洋和赫緹,壞心情再次席卷而來。

  但是,比起生氣,方糯那晚感到更多的是傷心和猶豫。

  跟南孟洋在一起后,她第一次對他們倆的感情產生了質疑。

  她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會不會太草率了?她連南孟洋的家世背景都沒弄清楚,就跟他在一起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了解僅停留在王可兒和南孟洋口述的內容,自己根本沒有一個全面的感觀。

  或許永遠無法感受吧。她想,在認識南孟洋之前,他這樣的家世,不是自己這種普通女子能接觸到,更別說深入了解了。

  是啊,方糯忽然認同了南孟洋的擔憂。他們倆的未來,確實堪憂?;蛟S,是自己太天真了。

  “唉——”方糯嘆了口氣,決定把私事先放一邊,等解決了綿白再說。

  “綿總好?!彼哌M商場,正巧遇見綿白與齊苗苗并肩走來。

  “方糯,你剛來上班?”綿白皺眉,這都快中午了,怎么方糯才來?

  “綿總,我去行政中心辦事了,之前上過公出的審批?!狈脚唇忉尩?,心想這個家伙真是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一有空隙就想找她麻煩。

  “辦什么事這么久,要一個上午?”齊苗苗插話道。

  哎呦,小丫頭片子,這口氣好似她已當上副總似的。

  方糯瞥了她一眼,回答說:“季總安排的商管公司股權變更事宜,我今天去提交資料了。”

  報出季琳的名字,就算是綿白也不敢多說。

  “哦,是的,我給忘了。你趕緊回辦公室吧?!惫黄淙?,綿白沒有再追問。

  “好的,那我先走了,綿總?!?p>  方糯看了旁邊的齊苗苗一眼,匆匆離去。

  回到辦公室,她立刻打開郵箱,將孫敏發(fā)給自己的文件悉數下載下來,她細細讀了一遍。

  很好,每份簽字的協(xié)議,沒有牽扯到樂欣或是公司里其他人,如此方糯便可大膽地寫舉報信了。

  “方經理?!辫髟绿筋^過來。

  方糯連忙關掉文件,轉頭問:“有事嗎,月姐?”

  “回來的時候,遇見綿總了?”她瞧了瞧辦公室內,只有她們兩人,便輕聲問道。

  “嗯。還有齊苗苗?!?p>  “小丫頭說你什么了嗎?”

  方糯苦笑,回答說:“怪我辦事辦那么久?!?p>  “哎呦,齊副總管得可真寬?!辫髟轮S刺道。

  “齊副總”是大伙兒給齊苗苗取的外號,與稱呼原意背道而馳的是這個稱呼背后的嘲諷。

  她至今還沒有升職,仍是一個小財務,但是言行舉止上已開始對其他部門的工作指指點點,加上綿白讓其參加經理級的管理例會,她越發(fā)肆無忌憚,在會議上與部門經理發(fā)生沖突。

  當然了,跟她發(fā)生的沖突不會是梓月或方糯,她們倆喜歡采用迂回和回避策略,而徐大山也不會,因為他是悶葫蘆。

  新來的招商經理,仍是綿白找來的,齊苗苗自不會懟“自家人”。

  剩下就只有負責保安保潔的物業(yè)經理陳飛了。陳飛是個一米八高個的年輕小伙,退伍軍人,脾氣有些沖,對看不慣的事情總要說上兩句。自從齊苗苗參加管理例會后,他與齊苗苗發(fā)生的沖突不下六次,二人也因此結下了梁子。

  “她是‘副總’嘛?!狈脚绰柭柤纾瑳]放在心上,“人家多盡責啊,一大早跟著綿總去巡場?!?p>  “盡責?哼!”梓月靠近方糯說,“財務的事情全丟給出納,自己每天跟著綿總跑進跑出,半夜還發(fā)朋友圈說‘好辛苦啊’這樣的話。”

  “齊副總的朋友圈很勵志的。”方糯挖苦道,“她經常能看到凌晨一兩點的杭州。”

  “挎著gucci的包包,戴著卡地亞的手表,在凌晨一兩點才回家?!辫髟鲁靶Φ溃爸劣谌プ隽耸裁?,哼,我們都不知道?!?p>  “反正肯定不是為了財務工作?!?p>  方糯與梓月相視一笑,不止她們倆,大家都知道齊苗苗和綿白的事,也很清楚齊苗苗全身名牌的來歷。

  一如既往,只要與自身無關,沒人會檢舉這種事,只不過是大伙茶余飯后又一新鮮談資而已。

  “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以為這丫頭懂得低調處世?!辫髟聡@息。

  “姐,不是你天真,是她沒有自知之明,根本沒想過若綿總失勢,她將如何自處。”

  梓月聽到這句話,瞪大了眼睛問道:“方糯,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方糯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補救說:“我是指齊苗苗做事不顧后果,總有自食惡果的一天?!?p>  但梓月已從她的話語中嗅到了些許信號,提醒說:“方糯,綿總在集團是有靠山的,你做事千萬要謹慎再謹慎?!?p>  方糯笑了笑,回答說:“放心吧,姐,我辦事向來實誠。即使有些許差錯,你們也不必擔心被影響?!?p>  “方糯,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辫髟聸]有想到往日懦弱的方糯這次會如此大膽。

  方糯搖搖頭糾正說:“姐,我的前途跟這個團隊比起來,不算什么。再說,我還有男朋友可以養(yǎng)活我呢,不怕?!?p>  “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我就只能祝你好運了?!辫髟抡f完便離開了辦公室,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方糯沒有囑咐她不要告知他人,因為她知道,梓月知輕重,自不會透露半個字。而且他日若審計部找商管的員工調查綿白,梓月也會站在事實的一邊。

  方糯這下放心了,接下來就著手寫檢舉信吧。

  但是不能在辦公室,更不能用公司電腦。

  方糯將文件全部剪切至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里,隨后抱著筆記本電腦到了商場三樓的休息區(qū)。

  三樓是親子教育區(qū),大部分是兒童培訓機構,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三樓人最少,幾乎沒有顧客走動。

  方糯挑了個扶手電梯旁的休息椅,一來有綠植遮擋,即使運營的員工巡檢,也不大能注意到,二來可以俯覽一二樓中廳全景,若有同事來回走動,她也能觀察到。

  霹靂巴拉,方糯的手指快速敲打著鍵盤,不消半個小時,一封有理有據的舉報信就寫好了。

  當她從頭閱讀檢查時,兩個身影走進了她的視線。

  那是綿白和齊苗苗,正肩并肩在一樓大廳內閑逛,邊走邊說笑著。

  齊苗苗春風得意,本就高昂的頭如今又抬高了幾分,手中端著星巴克的當季手沖咖啡,用崇拜的眼神注視著綿白,時不時撩動自己鬢角的頭發(fā)。

  方糯想,也怪不得孫敏會輸。哪個男人不喜歡崇拜自己的小女孩呢?這么一想,赫緹的計策果然很高明啊。

  哎呀,她連忙搖搖頭,把南孟洋和赫緹的事關了起來,告訴自己用心工作。

  當她準備將目光轉回到電腦屏幕上,余光瞥見一個粗獷的男子走進商場,怒氣沖沖地向綿白走去。

  老滕!方糯半是驚喜半是憂慮地望著老滕站定在綿白的面前。

  不用猜,出獄的老滕定是來找綿白算賬的。

  只見他全身繃緊,一見到綿白便激動地講起來,不,確切地說是罵了起來。雖然方糯聽不見他在罵什么,但是肯定很難聽。

  綿白臉色越來越綠,幾次想拉著老滕往辦公室走,都沒成功,只得軟磨硬泡,擠出些許笑容勸慰他。

  齊苗苗起先被嚇了一跳,她只知老滕與方糯有結怨,怎么也想不到綿白與他有何聯(lián)系,漸漸地從老滕的話中知曉了一二。

  “姓綿的,你TM真不是個東西。老子為你賺錢,為你賣命,你倒好,過河拆橋,讓我坐牢!”

  “滕師傅,”綿白笑容已僵硬,他不明白老滕所言何意,“是方糯找的律師把你告進監(jiān)獄,跟我沒關系?!?p>  “你還不承認,是吧?”老滕氣不打一處來,“那方糯不過是個小人物,她哪來的錢請律師?再說,你如果真的照顧我,你就該用頭銜壓她,不準她告我才對。但是你是怎么做的?什么都沒做!TM的連點撫恤金你都沒給過我!”

  “滕師傅,是你自己打人,被抓住了。這可不賴我啊。”綿白明白了,原來老滕今天是來訛錢的。

  “我打人?老子才是被打的那個!”

  很明顯,綿白說到了老滕的痛處。

  老滕大步跨前,一把揪住綿白的衣領,拳頭已近在眼前。

  “滕師傅,好好說,好好說,”綿白連忙討?zhàn)垼澳阆胍嗌??我盡量滿足你?!?p>  “真的?”老滕的手松了松,心想自己坐了幾個月的牢,一直沒收入,家里經濟已窘迫不堪,既然有人愿意給錢,何樂不為呢?

  “當然,”綿白偷偷遞了個眼色給齊苗苗,穩(wěn)住老滕說,“你跟著我這么久,又吃了這么多苦,我理應給你點安家費的。五萬怎么樣?”

  五萬,這是老滕在天星一年的工資。

  “五萬?”老滕卻有些嫌棄,“我接個私活就不止這點。你打發(fā)要飯的嗎?”

  說著手又緊了緊。綿白被勒得直咳嗽,連忙改口:“十萬,十萬。十五萬也可以!”

  老滕這才心動,揪著衣領的手松了下來。

  “十五萬,一分都不能少!”他說。

  “好好,就十五萬。我過兩天就給你。”綿白終于能正常呼吸了,悄悄瞥向齊苗苗,見她低頭在手機上打字,心稍微松了松??磥睚R苗苗明白自己的意思,已經在聯(lián)系保安了。

  “不行!”老滕卻不依不饒,“今天!現(xiàn)在就給我!”

  “滕師傅,我手頭沒這么多錢,得去周轉?!本d白試圖拖延。

  “少糊弄我!”老滕根本不買賬,“你綿總銀行賬戶上三四十萬肯定有。再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商戶給你的紅包,每個至少要四五萬。三個紅包的事情而已,綿總,你給得出的?!?p>  “這個……”綿白遲疑了。區(qū)區(qū)十五萬而已,他當然現(xiàn)場就給得出,但是他不想給。

  綿白有些焦急,怎么保安還沒來?此時眼角正好瞥見一個保安的身影,是救援來了嗎?他朝齊苗苗笑了笑,小丫頭辦事很牢靠的,于是膽子大了起來。

  “滕師傅,”綿白說,“我說了會給你就一定會給。但是今天肯定給不出?!?p>  “你說什么?”

  “我說今天沒法給你。你如果想要,就耐心等幾天。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

  綿白笑了笑說:“老滕,這十五萬算你跟著我這么久的辛苦費。你拿了之后就別再來找我。否則,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p>  “哼哼!怎么,你是想打我呢,還是再把我送進牢房?”老滕冷笑道。

  “打你怎么了?綿總有的是人。再說,我們完全可以告你敲詐!”齊苗苗替綿白出氣說。

  老滕的冷笑僵在了嘴角,一雙怒目瞪著齊苗苗,咬牙罵道:“你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片子,還不如方糯懂事。敢教訓我!先讓你爺爺我教育教育你吧!”

  話還未說完,老滕一個跨步,伸手揪住齊苗苗,另一只手便扇了過去。

  齊苗苗頓覺天旋地轉,眼前直冒金星,下一刻只覺著右臉火辣辣地疼,自己也已倒在地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打了,瞬時哇的大哭起來。

  跟個孩子似的。綿白看著倒在地上的齊苗苗,毫無上前扶一把的打算。他更關心剛剛瞥見的保安,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走過來?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保安并不是齊苗苗找來的。

  “綿總,怎么了?”保安小李例行巡場經過,聽到齊苗苗的哭聲,連忙跑來看看。

  “怎么就你一個?”綿白皺眉,心里開始發(fā)怵,“趕緊叫人來,有人要在商場行兇!”

  小李慌了神,瞧瞧綿白煞白的臉,望望在地上哭泣的齊苗苗,又轉頭看了眼面色發(fā)黑的老滕,連忙舉起對講機:“隊長,隊長!商場一樓有人行兇!趕緊派人來!”

  “行兇?”老滕冷笑了幾下,“綿總,既然撕破了臉,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說著老滕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彈簧刀,亮出冷厲的刀鋒。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綿白怎么也不會想到老滕竟然帶了兇器來。

  小李大喊:“你不要亂來??!”但是他止步不前,小腿肚子在打顫,今天可是他當保安第二天。

  “剛剛是誰說有人行兇?”物業(yè)經理陳飛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

  “我我我,陳經理,我,小李?!甭牭酵碌穆曇?,小李頓覺安心,連忙回復,“一樓,一樓中廳這里,有人拿刀?!?p>  “拿刀,干什么?”陳飛不解地問。

  “陳飛!你TM趕緊過來!”倒在地上哭泣的齊苗苗,不知何時已沖到小李身旁,抓住對講機喊道,“你再不過來,綿總就要被殺了!”

  “嘁。”對講機那頭傳來一聲輕輕的唾棄聲,隨后陳飛說道,“來了!小李,報警!”

  “好,好,好!”小李趕緊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

  “報警?”老滕朝他吼道,“你TM敢報警試試?”

  這聲吼叫,嚇得小李雙手無力,沒握住手機,掉了。

  齊苗苗見狀,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一邊還罵:“真沒用,這么點事都嚇成這樣!”

  見到刀渾身發(fā)軟的綿白,這會兒覺著齊苗苗還是靠得住的,雖然妝容都哭花了,但她還是硬氣了一回。

  于是他嚇唬老滕說:“老滕,你好自為之。這次不是幾個月就能完事的??隙ㄒ屇愣咨蠋啄甏罄巍!?p>  “幾年?”老滕害怕了,幾個月已經讓他窘迫潦倒,若幾年大牢,他豈不是得傾家蕩產?

  但是他不是那種一害怕就會收手的人,相反,越是害怕,老滕越要阻止危害自己的事情發(fā)生。

  他又是一個跨步,伸手抓住齊苗苗的手機,試圖將其奪下來。

  齊苗苗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死死抓住手機不放。于是二人便爭搶起來。

  搶就搶吧。旁觀的綿白毫不在意,催促小李說:“拿我的手機,趕緊報警!”

  “?。 ?p>  小李剛剛接過手機,便聽得一聲尖叫。

  與老滕扭打中的齊苗苗,腳一軟,拉著老滕一同摔倒在地。

  齊苗苗瞪大了雙眼,仰面躺在地上,老滕面朝地撲在她身上,也一動不動。

  “苗苗?”綿白小心翼翼地探頭去看。

  齊苗苗有點反應,轉頭看他,眼中充滿了驚恐。

  綿白驚覺出了大事,往后退了幾步,正巧撞到趕來的陳飛。

  “綿總,你沒事吧?”陳飛瞧了瞧綿白,似乎并無大礙,心里埋怨起齊苗苗大驚小怪。

  “齊小姐,你沒事吧?”小李走近兩步,伸手想將老滕拉起,卻撲了空。

  老滕雙手撐地,自己站了起來,轉頭看向小李,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逐漸轉變?yōu)楹ε拢樦±畹囊暰€,老滕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手上沾滿了鮮血,但不是他的。老滕又低頭去看遲遲沒有起身的齊苗苗,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握著的刀不知何時已插在了她的腹部。

  他和小李一樣呆住了,滿腦子空白,一時間不知該做什么。

  齊苗苗痛苦的呻吟,把二人拉了回來,也引起了陳飛的注意。

  “他娘的,怎么搞這么大?”陳飛怒罵一聲,連忙跑到齊苗苗身邊,朝小李喊,“還不打120?”

  “哦,哦,哦。”小李慌張地拿起綿白的電話撥打,雙手不停地顫抖著。

  “你們!”陳飛又朝趕來的幾個保安說,“把他給我摁住,別讓他跑了!”

  實際上老滕早已沒了方才的氣焰,呆呆地看著齊苗苗腹部汩汩流血的傷口。他是脾氣大,也貪財,跟人起沖突打架時有發(fā)生,但是牽連無辜,傷人性命的事,他可無意去做,而如今……

  被保安扭綁的同一時間,老滕看向綿白,喊道:“姓綿的,都是你,都是你干的好事!”

  “你別胡說八道,是你捅的她,關我屁事!”綿白又退了幾步,他此時怎會有閑情管齊苗苗的死活。

  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怎么擺平這件事,使自己不被牽連?

  怎么讓總部不會因為這件事來責難自己,并且不扣自己的獎金?

  還有該怎么解決會胡說八道的老滕?

  他的大腦飛速轉動著。不行,他不能在這里,否則會被警察帶去問話。

  如此想著,趁亂綿白跑了出去,甚至連差點撞到趕來的方糯都沒有注意到。

  “按住她的傷口?!狈脚唇庀伦约旱慕z巾,對陳飛說。

  陳飛接過來按她所說操作,傷口的血漸漸少了。

  “方經理,今天這事可跟保安沒關系?!标愶w說。雖然是外包單位,但也是他一手帶起來的團隊,他不能讓保安替綿白背鍋。

  “我知道。你放心,警察會查明真相。商場里也有監(jiān)控。還有那么多旁觀者,不會冤枉你們的?!狈脚窗矒岬溃跇巧峡吹揭磺宥?。

  這件事,再加上自己的檢舉信,這一次定叫綿白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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