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晴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甜在心咖啡店的鐵門自動放下,門邊透明玻璃在夜晚的襯托下隱約顯現(xiàn)出自己的倒影,有一份無奈和凄楚隔絕在鐵門之外,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等到店關(guān)門的這一刻,今天只上門來一位客人,因為不熟悉附近的巷弄而進入店內(nèi)詢問,幸好羽晴略知指點,那人滿心歡喜的道謝,仔細的看了店內(nèi)的裝潢布置高雅,不像是一般的咖啡店,便點了一杯拿鐵。
在店內(nèi)時間仿佛是靜止一般,如同冰塊凝住不動,連化掉的水滴都忘記了時間的催促,停留在晶瑩剔透的下緣,不愿意離開。
羽晴好久沒有感覺到如此的心靜,自從到樹方面包店工作,每天勤奮的忙碌,為的就是忘記這些煩心事,忘記錢的重要,忘記自己哪天必須告別與她相處的同事們,只要回到公寓休息,她的腦子便不停的打轉(zhuǎn),不像今日,即便客人不上門,似乎也是為了她想清靜的緣故。
羽靜幫她提手提包:“我打了車,走到外邊去吧,這里不好停車,師傅若是對路不熟悉,也許會迷失在這小巷弄里邊?!?p> 羽晴拉起行李箱,走出巷子,兩人就著路燈,緩緩的行走,腳下的影子一長一短交錯,心事也隨之波動。
走到大馬路邊,樹方面包店就在斜對面,雖然不近,店里還亮著微微的燈光,鐵門已經(jīng)拉下半,估計是到了最后清潔的時分,她凝視片刻,竟然想出神了,羽靜見狀不對:“這里沒有路燈,看得不真切,師傅可能找不到我們,再往前走一點吧!”
羽晴回過神來,微微頷首,便往前方的路燈下走去,兩人停了下來。
坐上車,羽晴仔細辨認方向,順利的話,從明天開始,她要自己一個人來往這一條路上。
羽靜四處張望之后,說明:“騎車約莫要二十分鐘,你的車不是停在店里,走大路實在危險,明天騎我的單車一起過去,順便告訴你怎么走小巷?!?p> 羽晴點頭,望向車窗外,窗戶透出半分的明亮,有一半照出她的臉,她已經(jīng)盡力在影藏自己的心事,可還是全都表現(xiàn)在臉上了。
前方的路牌標示振譽大學四個字時,師傅聽從羽靜的指引轉(zhuǎn)彎了。
下車之后,這里離振譽大學步行也不到十分鐘,這里的一切,羽晴依稀還記得,只不過歲月年久,有些模糊了。
眼前是一棟高級大廈,守衛(wèi)正經(jīng)的站在門口站崗,對著路過的人悄悄的瞄了一眼,似乎是認識羽靜的,羽靜從粉色格子側(cè)背包里取出鑰匙和感應(yīng)卡,直接走了進去,等待電梯時,羽靜解釋:“里面除了我,還有兩個室友,有一個室友睡得特別早,另外一個室友肯定還沒回來,地方還算大,我還沒跟她們說,等到明天,我再正經(jīng)的跟你介紹一下?!?p> 羽晴笑了笑,電梯的門打開了,鏡子反射出明亮的光芒,剛從漆黑的夜里走進去,眼睛有些不太適應(yīng),竟然蒙上了一層薄霧,她努力的控制自己,早上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會在咖啡店住一個晚上,沒想到現(xiàn)在能暫時找到棲身之地,而且還是妹妹幫忙的。
要不是電梯到了最后叮咚一聲,從思緒中回過了神,她的淚水肯定會在妹妹面前流下。
眼前是一個樓層,有四扇門,分別在兩邊,又彼此對照,地面上米黃的瓷磚靜的走路都能感覺到呼吸是否混亂。
羽靜走到其中一個門面前打開,客廳漆黑無比,她伸手一摸,便找到了開關(guān),客廳約莫有十五平方米,旁邊還有廚房,可是廚房擺放整齊,桌面上干凈得如同沒有人動過一般,羽靜走到旁邊靠近廚房的那一間,打開里面的燈:“這是我的房間?!?p> 羽晴稍微瞧了一下,房間內(nèi)有些混亂,比她先前住得還小,倒也是不錯的地方,若是自己一個人再外承租,以現(xiàn)在的能力,是不可能找到比這好的,不過看起來是單人床,不夠她們姐妹倆一起睡,羽靜先是明白過來:“我還得等另外一個室友回來,你先睡吧!”
羽晴知道妹妹的貼心,她現(xiàn)在正需要一個人獨處,好好的把自己的心緒理清楚,若是在房間,說不準羽靜還會進來,她放下行李箱:“我先個洗澡?!?p> 羽靜往旁邊一指告訴她位置,羽晴把換洗衣物找到,關(guān)上浴室的門,鼻頭一酸,淚水簌簌落下,她立即打開蓮蓬頭,深怕自己的哭聲驚動了門外的人。
走出浴室,羽晴稍微瞥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羽靜,羽靜眼睛對著電視,對她視若無睹,她便獨自走到房間,正打算要睡下時,聽見有人從房間門出來的聲音問:“是誰呢?”
羽靜回答:“我姐,她來我這住幾天,不要緊吧!”
羽靜的室友語氣溫柔:“沒事?!?p> 羽晴抱著棉被,這不是她身上的味道,被上有一股溫暖的氣味,緩緩的包容她,她捂著棉被,也不知道是不是哭得累了還是真的倦了?沒多久便沉沉的睡著了。
夜半,徐覓打開了大門,拖下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腳尖踩在地面上的傳來一陣冰冷的刺痛,她累得把另外一只高跟鞋甩開,腳掌結(jié)結(jié)實實的踏在地面上,慢慢的走到客廳,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了開燈,其實也不要緊,她不過是想就沙發(fā)坐一下再回到房間,沒想到一屁股坐下來,便壓到一個刺硬的東西,忍不住大叫起來。
“哎呀!”羽靜疼得說不出話來。
徐覓跌坐在地毯上,陽臺的落地窗外依稀有月光指引,借著清幽的月光仔細一看,是羽靜,吃驚的用氣音問:“這么晚了,怎么睡這里,還關(guān)著燈?”
羽靜揉揉方才被壓到的肚子,小聲回答:“我姐睡在房間里?!?p> 徐覓聽見姐姐,年紀比她還長,低聲問:“是嗎?”
羽靜艱難的坐起來,忍著痛楚:“可能要在這里住一陣子?!?p> 徐覓坐在她另外一側(cè)小心的問:“你姐好相處嗎?”
羽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了她一眼:“應(yīng)該比你好相處。”
徐覓無趣的四仰八叉攤在沙發(fā)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問:“珍珠知道嗎?”
羽靜低聲的在她耳邊,仿佛在說一件重要的事:“知道了?!?p> 徐覓累得只想盡快睡覺,羽靜還以為她不高興,側(cè)過頭問:“你不介意吧!”
徐覓睜開雙眼,即便是畫上妝容的清秀臉龐看上去依舊有些疲倦,那雙貼著假睫毛圓潤的雙眼在羽靜面前眨呀眨的說:“她是你姐,我怎么會介意?!?p> 羽靜和她相視,在視線不佳的客廳中,如同剪影般的碧人,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