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沈夜天賦
在了沈莊主身邊，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沈家莊在臨崎城內(nèi)坐擁如此之大莊子倒也不是無道理的。光她幾日跟著沈莊主出府，臨崎城內(nèi)就有沈家莊好幾處產(chǎn)業(yè)，包括酒肆、客棧、賭坊、青樓、綢緞莊、錢莊都有沈家莊的影子。
不過沈家莊明面上的生意也只有酒樓和綢緞莊，若是要對賬目，這幾家主事的主事人齊聚沈家莊的酒肆——八面客。
這日，莫衡與沈夜申時時分，便去了八面客。
八面客是臨期城內(nèi)鄰著臨崎河一座三層高的酒樓，因著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加之酒樓內(nèi)可做四面八方各個菜系而出名，因此酒樓生意格外的好。
莫衡與沈夜到了三樓“隔云鐘”后，莫衡推門進(jìn)去，沈夜隨后進(jìn)屋，屋內(nèi)圓桌四周早已坐下了六個人，分別是八面客的張管事，來運客棧的楊管事，聚財苑賭坊的李管事，醉仙坊的劉管事，馮家綢緞莊的馮管事，孫家錢莊的孫管事。
眾人見沈夜到了，便都起身。沈夜坐在主位上后，眾人便相繼坐下，莫衡立在沈夜身后。
醉仙坊的劉管事從袖中掏出一本賬簿：“沈莊主，這是這月的賬簿，還請莊主過目。”
眾人便紛紛掏出各家賬簿，莫衡一一收齊，放在沈夜右手旁。沈夜先看劉管事的賬簿，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算盤，右手扒拉扒拉撥動算盤，左手執(zhí)筆在自己的賬簿上記起帳來。
莫衡當(dāng)時第一次在她書房見她有如此能力時，便也明白了，為什么會被無蹤門門主挑選做金石閣的閣主了。而她與這些管事相處時，并沒有平常女兒家一般的扭扭捏捏，做起事來一板一眼，賞罰分明，難怪能管住在坐看著就像人精的管事。
屋內(nèi)只想響起沈夜撥弄算盤及各位管事啜茶的聲音。沈夜算完后，抽出一本賬簿，扔在了醉仙坊劉管事的眼前。劉管事趕緊放下茶杯，拿起賬簿。其他眾人皆放下手中茶杯，正襟危坐。
沈夜掏出白色錦帕，查查金算盤：“劉管事，這月賬簿比之上月倒是少了一百七十兩銀子。”
劉管事趕忙翻開賬簿，前后看看，突然一拍腦袋：“是如此的，沈莊主，這月紅霜身子病了，一直并未待客?！?p> 沈夜搽金算盤的手停了，把算盤擺在桌上，開始撥算盤：“據(jù)我所知，紅霜姑娘接客價為二兩銀子，若是留客便是五兩銀子。滿打滿算三十天接客，十五天留客，應(yīng)是……一百三十五兩銀子，刨除紅霜胭脂水粉，當(dāng)季衣裳，滿打滿算實量銀子，應(yīng)是……一百二十五兩銀子，差額應(yīng)在一百二十五兩銀子之間上下浮動，卻差了四十五兩銀子?！?p> 劉管事額頭冒汗，連連擦拭額頭：“這……這……我……”
沈夜不待對方說完：“三日內(nèi)，自查清賬目，緣何會少四十五了銀子，給個站得住腳的說法?！?p> 劉管事趕緊連連點點頭：“是是是，我定當(dāng)回去查清賬目?！?p> 莫衡把賬簿一一還給了幾位管事，沒被查出問題的管事接過賬簿均長舒口氣，懸著的心放下了。
之后，沈夜已她在此為由，諸位管事不便暢飲，就先行出了屋，并把這桌酒菜算在沈夜賬上。
回去的路上，沈夜與莫衡坐在馬車內(nèi)，馬車有小廝趕馬車。
莫衡一直若有所思的盯著沈夜瞧，沈夜最初還能淡定自若，越到后面越繃不?。骸伴T主，如此看著我，是有何事么？”
莫衡搖搖頭：“無事。”
沈夜還待說什么，就見莫衡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去了。
她這幾日一直跟著自己，就是出門見了自己的通緝令也未現(xiàn)出什么表情來，對什么事都打量幾眼，卻也不見她多問幾句。而她說的要回去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的那句話所表現(xiàn)出來的氣魄，她再未在她身上看過，她都恍惚以為自己那夜產(chǎn)生了幻覺。
莫衡忙完后照例回了自己房中，房中驚羽見莫衡回來了，正在梳發(fā)的動作停了，把木梳啪的一聲擲在桌上，拾起地上的木盆出門倒水去了。
驚羽進(jìn)屋后，把門嗙的一關(guān)，準(zhǔn)備上床睡覺。
“驚羽姐姐……”
驚羽的動作一頓，平時陳月絕不會和自己主動說話：“何事！”
莫衡也不惱對方態(tài)度：“驚羽姐姐，我昨日聽到你想吃玲瓏坊的桂花糕。今天我與莊主出府，剛好路過玲玲坊，就買了幾塊糕點，不知姐姐這回還想不想吃……”
驚羽見陳月笑著對自己拿出了昨日確實很想吃的桂花糕，語氣便不好再強(qiáng)硬：“大晚上的，誰還吃桂花糕，不嫌撐的荒?！?p> 莫衡下床，將桂花糕放在驚羽桌上：“姐姐，桂花糕，放在桌上了，姐姐可早上吃?！?p> 被子里傳來一個悶悶的“嗯”聲，莫衡黙黙的笑笑。
莫衡正在被子里黙黙想事情，聽見沈夜房中傳來一絲響動，聽聲音像是開門聲。她瞧了瞧在被子里翻轉(zhuǎn)身子的驚羽，悄悄推開房門，往沈夜房中摸去。
只見沈夜房中亮起一豆?fàn)T火，她便趴在門縫中。由于房中倆人說話聲小，只知道來人是個女子，隱約中聽到“驚鴻”，“西山礦場”，“王管事”之類。
她見屋內(nèi)有一陣沒在響起說話聲，便閃身躲進(jìn)一旁的暗影處。她站了一會，見對方?jīng)]有去而復(fù)返的跡象，就輕輕開啟沈夜房門。沈夜正準(zhǔn)備吹燈歇息，見房門又開了，進(jìn)來了莫衡。
沈夜停下吹燈動作，整整衣衫：“我就知不能瞞過你?！?p> 莫衡撿了一張靠近沈夜床榻近的圓凳坐下：“方才進(jìn)來的是何人？”
“是驚鴻。”
“……她是何人？”
“是金石閣內(nèi)人，是可靠之人，不出會出賣我之人?！?p> “方才我聽到你們在說西山礦場是何事？”
“是隸屬于金石閣的一座鐵礦，王管事是西山礦場的管事?！?p> “鐵礦……開礦權(quán)益不是官府的事嗎，怎的輪到私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