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重也傻眼了,不是吧,這都躲不過去!這還是我知道的特異人員嗎?
還是她裝的太像?不愿意暴露?
正猶豫著的顏重,突然發(fā)現(xiàn)一根竹竿伴隨著“嗚嗚”的破空聲一下子掃到自己面前,左右是墻壁,前面是蹲在地上哭泣的葉徽音,后面就是已經(jīng)打開了的宿舍門。
顏重迅速的判斷了一下,選擇后面,有點狼狽的撞向宿舍的門,后退竄了進去躲過了那根竹竿,竹竿在墻壁上發(fā)出重重的“砰”聲。
原來是學校的趙老伯拿著一根竹竿,站在操場上靠近他們的位置,手中現(xiàn)在還緊握著那根長長的粗竹竿,兇神惡煞的蹬著他。
這根竹竿要是顏重沒認錯的話平時是放在宿舍前給老師們晾衣服用的。
“你想干什么!竟然打人!”趙老伯喘著粗氣問著,“還有你是什么人!竟然跑來學校!”
顏重聽著趙老伯的質問,站在自己宿舍的門口,背靠著沒關上的門,看著不遠處的老人還有那個還在哭的女人,感覺有點頭疼了!
葉徽音捂著還是很疼的鼻子,感覺鼻梁骨都斷了,手里都是黏膩的血,還在往下滴著,眼前已經(jīng)糊滿了淚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好像那個壞人竟然進了我的宿舍!可惡!
很是委屈的葉徽音又是疼又是生氣,全身都在發(fā)抖,特別是喉嚨在接連的哭泣下有點不舒服,而且身體內(nèi)好像有把火在燃燒,越燒越旺,那把火一直往喉嚨處竄著。
葉徽音感覺自己的腦海里在翻滾,像是在和著漿糊一樣,不,是在巖漿在翻滾跳躍才對,好熱!
不對,又像是一堆的蚊子在自己耳邊嗡嗡的叫著,好吵!好煩!
好想發(fā)泄一下!
葉徽音保持著蹲的狀態(tài),低垂著頭,身上的皮膚肉眼可見的變得通紅,像是一只被烤熟的紅蝦,蜷縮著,顫抖著。
突然,一聲尖銳的“啊……”響起,又長又高,連綿不絕且越叫越響,這是葉徽音忍不住大叫起來的聲音。
顏重聽到那聲叫喊,只覺得眼前一黑,頭腦發(fā)疼,整個人晃晃悠悠,顏重緊咬了下舌頭,扶住了房門,勉強站住,薄薄的嘴唇抿的很緊,絲絲鮮血從嘴角溢出。
耳邊還充斥著女人尖細的叫聲,那股聲音聽著讓人好難受。感覺很難受的顏重,忽視了自己左手腕的手表發(fā)出的“滴滴滴”聲,也許在這尖叫聲中它很不起眼。
顏重深吸了一口氣,想象著自己不在這個世界,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們都看不到我,我本來就不存在!
隨著顏重的默念,本來帶著點棕色的瞳孔一下子放大,變得漆黑一片,整個眼睛深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中沒有倒影!
顏重漠然的看到不遠處的趙老伯,手中還緊緊的握著剛打他的竹竿,他躺倒在地上,鼻子和耳朵邊都在流著血。
顏重眼光一下子就掃視了過去,將注意力放在面前那個還在尖叫的女人身上,這個女人!
這時候刺耳的聲音似乎從他的身體里穿了過去,沒有給他造成什么影響。
顏重一個跨步走出房間,一把抓起女人的脖子,顏重捏著女人通紅的皮膚,冰冷的手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尖叫聲終于停止了。
看著對方那驚恐的眼神,那雙丹鳳眼中倒映著自己的樣子,顏重的情緒沒有一絲波動,像扔垃圾一樣將手中的女人一個抬手扔了出去。
在空中呈拋物線下墜的葉徽音腦海中定格著對方那雙冷漠無情的眼神,似乎高高在上的俯視人間,一切都不能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留下痕跡,好黑好黑!
還有那雙冰冷的手!抓住自己脖子的手,好冷好冰!不像一個活人!
頭腦有點不清楚的葉徽音都沒意識到自己在飛,在飛,也許這是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飛翔……
顏重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那具在飛的身體,和看一只在飛翔的鳥兒一樣。
就在葉徽音要掉落在地上的瞬間,本來躺在地上的趙老伯以不符合他年齡的身手,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了她,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怎么這么燙!
趙老伯一手隨意的抹了一把鼻子邊的血,一手扶著葉徽音,手中是灼熱的溫度,看著那個冷漠的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對一個女人這么狠!”
顏重理都沒理對方,仍然站在那里沒有動。
年近六十的趙老伯一生經(jīng)歷頗多,浮浮沉沉的,自詡什么奇人怪事沒見過,卻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家伙,那雙眼睛看著真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還有手中的女娃,也透露著奇怪!
多年沒出去了,外面的世界難道已經(jīng)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
趙老伯看著那個男人沒有動靜,小心的將手中的女娃平放在地上,此刻葉徽音全身通紅還不時的抽搐兩下,這是怎么回事?還有這可如何是好?
顏重看到了這些,平靜的走回自己的屋內(nèi),“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扭了下里面的門栓。
走到床前,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行李箱子,打開,翻了翻上面的西裝,從地下拿出一瓶可樂,擰開蓋子,“咕嚕咕?!钡拇罂诤戎?p> 一口氣喝完一瓶,丟掉空瓶子,又打開一瓶閉著眼睛一口氣灌了下去,“咕嚕咕嚕……”
當顏重再次睜開眼睛時,手中握著一個空塑料瓶子,棕色的眼睛里清晰的倒影著“可口可樂”四個藝術性挺強的字。
顏重覺得全身發(fā)軟,直接倒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床頂?shù)奈脦ぁ?p> 我剛才,我剛才又離開了這個世界嗎?
顏重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覺得眼睛有點澀澀的,是啊,我當初不就是靠著這個才逃脫了那場災難嘛!
她說我要少用這一招,也許哪一天就徹底脫離了這個世界,像游魂一樣任何人看不見我了,也找不到我了!
呵呵!顏重發(fā)出低低的笑聲,那聲音中滿是自嘲和無奈!
我有什么資格在這兒后悔!人那,永遠是這樣不知足!能活著就已經(jīng)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呢!
顏重有點嫌棄這樣的自己,用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淚順著手指縫隙流了出來,滴滴淚水流到臉頰上,流到嘴角,我的淚,還好,還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