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背叛
比起涼城的凄慘和絕望,北疆軍營當中大概更多是痛心。
下午時分,裴毅堯剛剛收到涼城副將派人通知自己的禹安侯組織的涼城守城軍的換防,還沒來得及立刻派人去打聽清楚,就收到了北狄大軍壓境的消息。
裴毅堯之前接到消息禹安侯于北狄勾結要誣陷他通敵叛國,當時他已經派人去金陵打探,而且他守著北疆的邊境沒有辦法直接逃課,他只能找辦法解開這個局,就是他沒想到,對方的動作會這么快,快的甚至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北狄的大軍已經壓境,裴毅堯自然無力再去管理換防問題,只能派人通知自己手下的百夫長,讓他尋個人跑一趟涼城,而自己立刻組織起了兵將,準備應敵,想來裴毅堯也想不到自己的兵前腳出了軍帳后腳就被禹安侯的人劫了下來。
兵將整齊而出,兩軍對峙,北狄軍帶軍的人,并不是北狄赫赫有名的將軍,努哈爾齊,而是一個裴毅堯沒有見過的人。
“裴大將軍,知道最人生最痛心的是什么嗎?那是,你在前面護著后方的安全,結果有人在后,給了你一刀,哈哈哈哈哈哈。”北狄領軍的將領指著對面起來的煙塵仰天大笑,羽營的將領已經偷偷的拉滿了弓,箭羽對準了那人的喉嚨只等一聲令下。
“殺?!迸嵋銏蛭⑽⑵^看向了身后的軍營,驟然瞳孔放大,眼眶變得通紅,抽出令旗狠狠地摔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到。
那是傷兵營?;馃饋砹?,漫天大火的地方。士兵的傷兵營和糧倉,自己阻隔著沒有人能繞道后面,而且北狄人那么說,裴毅堯就知道了,這場火一定是自己人放的,但他沒有去追究,又或者說他來不及去追究。
大喝一聲,裴毅堯舉起長槍,夾緊馬腹帶著兵將,和北狄兵,交上了手,與此同時,在裴毅堯一聲令下,挽如滿月的長弓,也放出了箭羽,直直貫穿了那將領的喉嚨。
羽營,步營,前鋒營,每一個將士都帶著沉重的心情,卻沒有一個退縮,因為他們身后不止有一個軍營,還有一個諾大的偌大,還有無數的百姓。
他們不怕死,不怕拋頭顱灑熱血,不怕馬革裹尸。他們怕有人沖破了他們的防線,沖進了他們的家園。于是他們及時恨得咬牙切齒也要守著眼前的寸土,后面有他們的希望和他們的家。
裴家與北狄世世代代對峙,裴家是不止一次擊退過北狄的大軍,裴毅堯應對起來戰(zhàn)役也熟練的很,而且北狄?guī)П膊⒉皇桥桚R那個赫赫有名的大將。對此裴毅堯有著必勝的絕心。
大戰(zhàn)整整三個時辰,所有兵將拼盡最后一口氣力,殺掉了一波又一波的沖鋒人,守住了這防線,北狄兵退了。,退到了比之前駐扎的營地更遠的地方。裴家贏了,用五萬的兵將打退了北狄的六萬的人,又是一場以多勝少的勝利。
裴毅堯看著如退潮般后退的大軍,召來了手底下的一位先鋒大將安白,說道:“半個時辰如果我沒給你下命令,帶著一萬人去涼城,聽到沒有。”
“是。”安白沒有任何疑慮,服從命令是他的天職。
“還有,如果看到云清,把這個交給她?!迸嵋銏蛩妓髁似?,從懷里掏出了自己的軍鑒,放到了安白手里,說道:“告訴她裴家滿門忠烈,不能污?!?p> 安白抬起頭來,看著裴毅堯一臉的決然,沉重的接過裴毅堯手上粘著鮮血的軍鑒,重重的磕了兩個頭,都能聽到頭顱與青石碰撞發(fā)出的悶響。
裴毅堯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太步走到了軍帳。
戰(zhàn)爭總是殘酷的,不會有一方會沒有任何的傷殘,裴家的兵講從精神奕奕的五萬精兵變成了如今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不到四萬萬兵將,盡管如此裴毅堯還是和將領們商議著,要不要抽調少部分人馬,立刻派往涼城。
裴毅堯覺得如今大戰(zhàn)在即無論如何禹安侯也不會現(xiàn)在動手做些什么,畢竟北狄軍隊還在虎視眈眈。
只是他千算萬算,大概也沒有算到,他們沒有死在北狄鐵騎兵甲之下,而死在了自己人的刀槍鐵蹄之下。
“裴將軍,我有要事相商。”禹安侯推開阻攔的兵將直接闖入了正在商議的大營,站在門口,背著手,身上穿著整齊的鎧甲,笑盈盈地說:“我?guī)еf兵是一起來的,我想陪將軍應該愿意和本侯化干戈為玉帛?!?p> “呵,化干戈為玉帛,禹安侯覺得在下能做到?”裴毅堯冷哼一聲,伸手拿過了禹安侯放在身后的匕首,說道:“禹安侯的做法可不是來化干戈的?!?p> “哈哈哈,戰(zhàn)場正亂,只是用來防身的?!庇戆埠蠲嫔宦?,背后的手狠狠的攥緊,突然笑道。
裴毅堯看著化解尷尬的禹安侯,跟著笑了笑說道:“我開玩笑的?!?p> “呵呵?!庇戆埠顚擂蔚恼驹谀抢铮鯓佣疾皇?,只能等著裴毅堯說話。
裴毅堯透過窗戶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沉聲說道:“為什么?”
“什么?”
“背叛,或者說通敵叛國?!?p> “哈?!庇戆埠罾湫α艘宦暎槐菊浀恼f道:“那是你,通敵叛國,我,剿滅了你。”
“你,說話要有證據?!迸嵋銏蛉^握的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咬牙切齒的說著。
“死無對證?!闭f著禹安侯從腰間抽出匕首刺向裴毅堯,裴毅堯側身躲過,順勢抓住了禹安侯的手腕,狠狠的鉗制住,禹安侯姚遠掙脫不開,低沉著聲音湊到裴毅堯的耳邊說道:“你涼城裴家都沒了。”
裴毅堯驟然睜大了眼睛,一掌擊向姚遠將他擊退幾步,連忙向外跑去,對這自己的副將喊到:“調兵,去涼城?!?p> “你以為,你走的了嗎?”周圍的角落里又走出來許多金陵城防營的兵將,一排又一排的兵將整齊劃一的從后面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姚遠走到空地上抬抬手說道:“為了這一天我謀劃了整整兩年,終于成了。”
戰(zhàn)火又一次燃燒起來,可是卻沒有狼煙的紛飛,已經疲憊不堪的裴家軍,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起侃侃而談的同伴。他們抓著武器卻無從下手,那是與自己穿著同樣兵甲的人。
姚遠抽起一旁的鐵戟毫不猶豫的出手,裴毅堯拄著長槍不甘示弱,兩位主將打的不可開交,兩路軍隊也動上了手。
激戰(zhàn)過的兵將就算修整過,最終還是倒在了血泊當中,鐵蹄之下,火熱的鮮血,滴落在積雪上,融化了地上的積雪,皚皚的白雪,襯著鮮紅的血液,越發(fā)的鮮紅,越發(fā)的凄涼土地都被染紅了。有的云杉樹上也掛著冷凝的血液,一片片蒼白的冬日的土地,變得更加的凄慘。
今年的冬天真冷,這是裴毅堯最后的念頭,鮮血一點點的在身體里就是,只覺得溫暖都流走了,看著周圍的尸體,裴毅堯狠狠的握緊了手里的令牌,清兒,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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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溪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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