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華杰原本是個書生，若不是應征入伍了，他的人生可能是另一種展開。家里本來是希望他多讀書識字，將來參加科舉考試。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他的入仕之夢破了?，F(xiàn)在家里又匆匆給他決定終身大事，讓他非常不自在。家里的兵器廠自有父親和大哥照料，不需要他過問。他閑來無事，便到酒館喝酒。正巧遇見昔日同窗好友秦曉風。兩人同一桌坐下。秦曉風問道：“這一年未在鄉(xiāng)中見到你，聽說往京城西郊投軍了，可有其事？”莫華杰往桌上酒杯都倒?jié)M酒才說道：“此事是真。去年征兵的校尉到我家來要人。之前說過，分配到我家的名額有一個。是官家特許恩典，一般人家還享受不到，只因我家常年為官府鍛造兵器。我大哥現(xiàn)已成家，他不愿拋棄妻兒往那折煞人的去處。還有一個弟弟年幼不懂事，恐到了那邊教人欺負。末了，只能我去了?！?p> 秦曉風道：“又聞你欲與那管錢莊趙家趙清歡談親，此事成了否？”
莫華杰道：“此事是家里的另一個考量。怕我在外頭惹事，想找一個女人家管住。這人一有了家室就會有顧忌，想今后不久我若成了家，可剛好順了家里人的意，未為不可?！?p> 秦曉風道：“這么說來，你已經(jīng)看上人家了?！?p> 莫華杰道：“為圖個安穩(wěn)。我去了那軍中更是不會有什么機緣。”秦曉風與莫華杰自幼時在同一私塾學習，相交甚厚。莫華杰對這個同學也信得過，當時將心中想法告訴于他，他說道：“我見趙清歡頗有姿色，雖體態(tài)略顯豐腴。談吐清澈有節(jié)。想是懂得持家?！?p> “人家姑娘那邊是個什么態(tài)度？”
“未置可否。”
“那你理應主動找她，說不定她現(xiàn)在正在生你的氣?！?p> “我不知以什么因由去往她家?！?p> “你可備點薄禮差人送過去，說是求見一面。你且看她回應。若是收了禮物說是擇日相見，此事能成。她若是將禮物退回不收，大概率是拒絕，你就趁早忘了她?！?p> 莫華杰那杯酒喝完與秦曉風作別，到那西街買了發(fā)簪，回到家里差小廝送往趙家莊，說是莫華杰請見他們小姐一面。那邊收了禮物，回，叫莫二公子明日可來府上喫茶。
翌日，莫華杰梳洗完畢選一套好看的衣裳穿戴整齊，往趙家去了。又先往那邊街上買了糕點提著過去。
到了趙府敲門，開門的丫鬟問是莫二公子吧，我家小姐正在里邊等候呢快進來。
莫華杰隨丫鬟進入里間，在那里閣樓，趙清歡坐在客廳交椅上。莫華杰往前作了一個揖，道：“趙姑娘，小生前些時日失禮了。今日特地登門拜訪賠罪。”
趙清歡說道：“公子言重了。請上來坐吧?！?p> 原來這趙家小姐早已暗中派人摸查了莫華杰平日里的品行，所結交之人?？此m是個讀書之人，卻有幾分痞性，平日里少惹是非。但前日一面之緣，這公子爺似滿臉輕佻，不有真情實意，便決心羞辱一番。那趙家小姐說道：“聽聞公子在軍中習練，不知日后可有一官半爵否？”
莫華杰道：“趙小姐高舉，那軍中等級森嚴，像我這樣的末才不知熬到何日方可出頭。還是家中的關系得的?！?p> 趙清歡說道：“莫公子此話過謙了。”
趙清歡繼續(xù)道：“聽聞公子讀的詩書，我便來考考你。這句詩，爾來但欲保封疆，莫學龐涓怯孫臏。出自何處？”
莫華杰道：“韓愈《贈崔立之評事》”
趙清歡道：“南宋時期有一詞人，生于山河破碎兵荒馬亂的戰(zhàn)爭年代，他空有一腔愛國熱情，但壯志難酬。只能在其詞作中抒發(fā)。作品風格雄渾豪邁而不是失溫婉細膩。他生于金國，南歸之后不受重用，于是自詭放浪林泉，從老農(nóng)學稼。直至晚年一度被重新啟用，但得不到信任。他是誰？”
“辛棄疾?！?p> “好，文的算你過關。我再考考你武的。雖說你不自小練武，但這一年在那軍中，看你有沒有用心。”
“小倩，你往廚房尋那煮菜的火夫。聽說魏大海以前在參加過軍隊，你把他喚來。說我有事請他?！?p> “是?！蹦茄诀咿D身去了，不一會兒帶著一彪形大漢過來，那大漢往前，叫一聲“小姐，您找我？”
趙清歡道：“這有一投軍歸來的少年，你與他試煉試煉，比劃比劃，看他功夫如何?！?p> 魏大海轉身，掃了一眼莫華杰道：“他身材瘦弱，不要說我欺負他。只要能打中我一拳，便算我輸?！?p> “此地不便施展拳腳。你們到前面院子里去比劃?！壁w清歡道。
莫華杰魏大海在前，趙清歡小倩在后走出。在那露天院子，栽種了許多盆景，兩人走到中間空地。趙清歡與小倩就在那臺階下站著觀看。
“這位小兄弟，我出手比較重，若傷著你了不要見怪?！蔽捍蠛Ｕf道。
“沒事，盡管放馬過來。你不要小瞧了我?！蹦A杰握緊雙拳，作出迎戰(zhàn)姿勢。魏大海大喊一聲，各種雜耍向莫華杰沖來，莫華杰亦跑步向前，兩個像兩頭牛一樣撞在一塊，莫華杰一腳踢來，魏大海側身閃過，忽的一拳要打在莫華杰臉上，還好他雙手掌心接住，往后一拉，奈何那魏大海體重如山，絲毫不能拉的動。反被魏大海攔腰一身抱起摔在地上。
“行了，勝負已分?！壁w清歡在那邊說道。魏大海伸手拉了莫華杰起來，說道：“多有得罪，望包容”。他退后作了一個揖，又像趙清歡作了一個揖，退下了。
莫華杰拍拍身上的泥土。走到趙清歡跟前，“小倩你帶他去清洗一下。”
莫華杰重又回到閣樓，趙小姐已不在那里了，小倩往里面屋子找去，出來后說道：“姑娘今天累了，讓你先回去。問莫公子何日要回軍中。若能留到正月十五，姑娘請公子看花燈。”
莫華杰道：“謹聽趙小姐安排?！碑敃r告辭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