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氣憤的是,那顆小的不能再小的星宿竟然當著他的面,向他的女人求愛。顧梁歡要氣炸了,他想,等他趕走了這個礙眼的星,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女人。
但是命運沒給他機會,連笙也沒給他機會,連笙對顧梁歡眼里的那顆小星宿說:好。好,我等你,我陪你。
小星星走了,帶走了他的小龍女,很多很多年,小龍女也沒回來過。顧梁歡想過去找小白的,但是他還要留下來收拾那顆他討厭死了的小星星的爛攤子,將承臺保護好,給她的小龍女一個安穩(wěn)的家,順便給她想出一個好聽的名字。
畢竟,那條小龍可是因為這個事情和他抱怨了好多次。
于是一等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在顧梁歡幾萬年的生命里彈指可過。
只是這二十年,顧梁歡等的有些寂寞,有些漫長,他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只固執(zhí)的等下去,等著他的小白笑吟吟的沖他跑來,一如當年。
沒有人預測到命運的走向,所有人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準備,然而事情卻并沒有向任何人想象的方向發(fā)展。
譬如,陰方?jīng)]等到連笙喜歡他的那一天,連笙沒等到回承臺的那一天,顧梁歡也沒等到連笙回來的那一天。
連笙和顧梁歡都不知道,陰方走在輪回路上的時候,避開了一切可能讓他失去記憶的過程,到底是承臺上的星宿,沒有人會因為這個得罪承臺,得罪承臺上的承臺君。
于是帶著所有記憶的陰方終于可以和他的阿九單獨在一起了,少了一個叫顧梁歡的男人的阻礙。
二十年很長,也很短,凡間的陰方已是弱冠少年,也因為帝王的身份有了和連笙并肩而站的勇氣。
陰方用盡了滿腔的熱血孤情,也抱了破釜沉舟的勇氣,算好了著魚死網(wǎng)破的結(jié)局,在一個晴朗卻異常寒冷的夜晚帶著十分的小心翼翼只問一句:“阿九,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連笙不知道如何拒絕,陰方是她不想傷害的人,故只是沉默著,卻不知有時沉默更傷人。陰方還是只笑,云淡風輕的笑,笑的像極了不在乎的樣子,像極了初見連笙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將死之人的樣子。
連笙想去抱抱他,靠他近一些,再近一些,天氣太冷,這一世的陰方受不住。
只一瞬間罷了,短短的一瞬間罷了,短到連笙還沒來得及靠近陰方,靠近他,抱抱他,一切就那樣發(fā)生了,令連笙措不及防,來不及抵擋。
滿眼的紅,滿地的血,鋪天蓋地的向連笙涌來,逼得連笙連連后退,從往事中醒來。
過往的事,被刻意遺忘之后是那么的無關輕重,可記憶的閥子一旦打開,所有的事再不是不痛不癢,而是像時光磨礪的箭,直指心臟,千瘡百孔之上再添新傷。
入目不再是恐懼的紅,而是安心的白。顧梁歡大約是累極了,睡得極沉,未發(fā)現(xiàn)連笙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