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興離開了大殿,劉辯就與盧植商議朝會的事。當(dāng)?shù)弥R植安排在行宮廣場舉行朝會時,就有點(diǎn)不明白為什么要在外邊廣場舉行朝會。聽盧植說雒陽城六百石之上的官員就有四百多人時,劉辯看了看這個大殿,知道這個大殿太小,也就沒有再計較此事,反正在哪里都一樣,這將是自己去兗州前的最后一次朝會了。
而此刻,聽到董卓要來的消息,盧植、曹操滿是疑惑,不知道董卓來干什么,他們心中都在懷疑,難道董卓是劉辯的人?不可能呀?昨天劉辯還讓文興監(jiān)視董卓軍動向,言語中充滿戒備。難道就過了一個晚上,董卓就投靠了劉辯?
等劉辯問完朝會的事,盧植趕緊問道:
“陛下,董卓,財狼也,陛下昭董卓來此難道不怕董卓對陛下不利嗎?”
劉辯笑著面對盧植道:
“盧公放心,這件事朕已經(jīng)和董卓商量過了,董卓愿意為朕所用,朕也答應(yīng)可以讓董卓留在雒陽?!?p> 盧植大驚道:
“陛下不可,董卓,鄙夫之人,豈可位列朝堂之上,這定會讓天下士人非議呀!”
劉辯終于知道為什么庶族出身的人,很難在朝堂上立足原因了。盧植不過是一個破落的小士族,只因有些聲望,就已經(jīng)看不起庶族出身的董卓了,哪怕董卓身為并州刺史,照樣看不起。就更不要說四世三公的袁家、楊家了。
這個年代平常的老百姓基本與官吏無緣,就算是地方豪強(qiáng)、庶族中人,也有很多投靠世家大族,以期得到他們的舉薦,否則想要出頭那是難上加難。這就是所謂的“門生故吏”
劉辯對盧植的印象一直不錯,因為在原來的劉辯被廢時,盧植肯站出來,我劉辯說話,應(yīng)該是忠心大漢的。還有就是能力,不管是政治、軍事、經(jīng)學(xué)盧植都是舉世聞名。如今就連盧植都看不起寒門庶族,那些朝堂之上的真正士族之人就更不用說了。
劉辯慶幸自己穿越過來就是一個皇帝,若是寒門簡直就是寸步難行。同時也在悲哀,為現(xiàn)在寒門中的有識之士而悲哀,多少能力非凡的寒門中人,就此埋沒。現(xiàn)在還好一點(diǎn),再過幾十年就是真正的寒門末路了。陳群的九品中正制施行以后,寒門子弟將再難有出頭之日。
劉辯沒有直接回答盧植的問話,而是反問道:
“盧公,你的意思是,就算寒門中人,有真才實(shí)學(xué)之輩,想要位列朝堂,也是萬萬不能了?”
盧植無言以對,他很想說“能”只要是才識過人之輩就能,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愿意依附士族,否則天下士族都會反對,暗自排擠,最后要不妥協(xié),要不歸隱,還能有其他辦法嗎?
劉辯沒有再問盧植,而是對盧植道:
“盧公如果能解決門第出身問題,能讓朝堂之上皆是才德兼?zhèn)渲?,士庶一家,名流千古不在話下。漢武帝威震宇內(nèi),是因為確立了以儒治國的方略,但這只是提議,當(dāng)時真正的儒生為高官的寥寥無幾,儒生和官吏是截然不同兩種人,他們互相看不起。最典型的就是王莽,儒生出身,但是他就是一個書生,做事情太理想化,而缺少實(shí)踐。王莽稱帝以后,認(rèn)命了一大批儒生為高官,但是當(dāng)時的儒生不懂怎么治理國家,提議什么‘托古改制’而王莽竟然真的就同意了,還有什么恢復(fù)井田制等??梢姰?dāng)時的儒生是真的不懂什么是治理國家。而實(shí)現(xiàn)儒生和官吏合二為一的就是光武皇帝,王夫之曾經(jīng)說過光武皇帝是‘三代之下,獨(dú)冠百王’意思就是夏商周之后的帝王們,就沒有像光武皇帝這么偉大的,然而社會一直在發(fā)展,只要發(fā)展就會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問題,到了如今,發(fā)現(xiàn)問題已經(jīng)不重要了,而解決問題才是關(guān)鍵,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士族過于強(qiáng)大,土地兼并嚴(yán)重。為什么會有黃巾之亂,為什么張角一呼,云集百萬,都是土地若得禍呀!”
盧植陷入了沉思,像是在考慮劉辯的提議。
曹操滿是震驚,光武皇帝有這么牛嗎?關(guān)于光武皇帝的歷史他是知道的,沒聽說有人如此評價光武皇帝呀?王夫之是誰呀?怎么沒有聽說過。不過他不打算問劉辯,這兩天他一直沉默,不愿意多說一句話,就是在默默觀察劉辯,看劉辯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而荀攸本來就是士族出身,他也看不起寒門,也不愿意和庶族中人同朝為官。但是他身為士族中人,當(dāng)然比別人更加明白,士族發(fā)展到了如今,已經(jīng)是一個社會的毒瘤,不光他知道,天下人多少有點(diǎn)見識的都知道。當(dāng)他聽到劉辯想要用寒門庶族時,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是也沒有特別激烈的抵觸。心中也疑惑,王夫之是誰?于是荀攸問道:
“陛下,王夫之是何人,為什么會對光武皇帝有如此高的評價?”
劉辯剛剛還在瀟灑自若的侃侃而談,被荀攸這么一問,頓時明白,剛才自己失言了,王夫之可是明末清初的人呀!這要怎么回答荀攸呢?心中百轉(zhuǎn)交集,苦思對策??粗髫难凵瘢瑒⑥q故作鎮(zhèn)定的道:
“王夫之嗎?王夫子……哦!他是一個隱士,不愿意告訴我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王,平時就是教授村里孩童學(xué)問,只是讓朕稱他為‘夫子’,他是朕小時候在史道人府上結(jié)識的,還跟他學(xué)習(xí)過一段時間,這些話都是聽他說的,朕覺得有道理,今天才對諸位說來聽聽?!?p> 說完看了一眼史子眇,史子眇也是迷惑,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個人呀?看到劉辯飄忽的目光,史子眇明白了,根本沒有這個人,這一切都是劉辯杜撰的。
這時荀攸看著史子眇道:
“史道長,不知這個王夫子是何人,此人能根據(jù)史書上的只言片語,分析出如此道理,可見定是見識不凡之輩,不知史道長可為在下引薦一番,沒想到寒門中還有如此大才,若能為大漢效力,也不算辜負(fù)了他的滿腹才學(xué)?!?p> 史子眇剛才就明白了劉辯的意思,睜開眼看了看荀攸,緩緩道:
“公達(dá),不是貧道不愿意引薦,只是這個王夫之乃是多年前貧道云游之時,在荊州結(jié)識,當(dāng)時佩服他的才學(xué),故而和他結(jié)伴而行,貧道回雒陽時,他也隨貧道來此游歷,故而在雒陽居住過幾個月,當(dāng)時王夫之經(jīng)常教導(dǎo)陛下,想來是那個時候告訴陛下的。只是如今貧道也不知道他在何處呀?”
劉辯趕緊接著道:
“對,就是如此,那時朕雖然還不滿十歲,卻跟著他學(xué)了不少學(xué)問,都是平常書上看不到的,朕問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他都不說,只是說和朕有緣,才肯把平生所學(xué)教給朕,最后就留了幾本書離開了?!?p> 荀攸滿臉的遺憾,嘆口氣對劉辯道:
“陛下,不知道王夫子都教了陛下什么?”
劉辯舒了一口氣,終于找到了將來解釋自己為什么懂這么多東西的借口了。哎!王夫之你就當(dāng)朕的老師吧!
“這就多了,天文、地理、兵法、韜略、理政、農(nóng)耕……簡直是無所不包,其實(shí)這些朕都不在意,最在意的就是王夫之交給朕的一幅地圖,王夫之叫它——世界地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