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更怕失去你
景瀾郡主哭著撕下里衣,就著洞外的雨水,一遍一遍的給云絡(luò)擦拭身體,撕扯他衣服時,不小心牽拉了他傷口,而云絡(luò)卻毫無感覺。
景瀾郡主心中拔涼,恐懼一點(diǎn)一點(diǎn)漫上來。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只知陽春白雪的少女。
景瀾郡主憔悴的跪在云絡(luò)身側(cè),目光愛忴的一遍遍撫過他頭上身上腿上血肉模糊的傷口,久久,久久,終于忍不住將頭伏在他心臟跳動的地方,泣不成聲。
絕望漣漪般絲絲的漾開。
表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傻?
沒有我,你不會傷的這樣重。
表哥,我該怎么辦?
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死。
你那么好,
那么好。
這個美麗的女子,輕輕的貼著云絡(luò)的肌膚,感受著他肌膚下微弱的跳動,仿佛怕驚擾了他般,小心的悲慟卻無聲的哭泣,全身劇烈的顫動,被染得幾乎殷紅的長裙,逶迤的搖曳成一朵爛漫的花兒,伴隨著那一聲聲壓抑的哭泣,竟有種凄艷的傾國傾城的美。
可是......
表哥,
我真的害怕。
可我......更怕......失去你......
夜正深,盧洲,靖安王大營。
靖安王捏著手里的蠟丸,臉色一瞬間陰沉了下去,因?yàn)閹兹詹幻卟恍荻行┏溲难劬?,一片赤紅,一股戾氣陡然自他身上升滕而起。
跟隨他多年的心腹大將雷克鳴,小心的覷了覷他的臉色,“王爺?”
靖安王按捺住心頭不停翻涌的氣血,冷聲道,“傳我軍令,收營!回慶都!”
雷克鳴大驚失色,“王爺,那叛軍?”
靖安王一掌拍在金絲楠木的桌子,“你還不明白?根本沒有什么叛軍!”
靖安王睚眥欲裂,拼命壓抑著心底殺人的欲望,“叛軍從溯洲到盧洲,從不與我王軍正面沖突,一直帶著本王兜圈圈,他們分明是要拖住本王,他們的目標(biāo)是本王的景瀾郡主!”
雷克鳴望著被靖安王一掌拍斷的桌子,陡然也升滕了怒氣,“王八膏子,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欺到王爺頭上拉屎,是當(dāng)我營中無人,活的不耐煩了嗎?”
軍師徐海青皺著眉沉思,“膠址的縣令與國子監(jiān)祭酒庶二子的妻舅是同鄉(xiāng)吧?”
靖安王將拳頭捏得嘎嘣響。
國子監(jiān)祭酒,與皇二子秦王母妃同族。
徐海青瞇了瞇眼,“不知道王來祥,又和哪位皇子有關(guān)系?”
靖安王直欲怒吼,“喪心病狂!給我查!很很的查!回去之后,不用怕得罪人,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本王查出來!”
“私自調(diào)兵,皇帝那里,得想個什么名目才好。”
靖安王雙目一瞪,“什么名目?我瀾兒無事便好,若有個好歹——娘的!反了便反了。傳本王令,全軍開拔,騎兵先行,步兵殿后,慶都城外十里之處駐扎。我倒要看看,我這刀還飲得人血不能?”
徐海青望著窗外湛湛青天上的一輪新月如鉤,發(fā)出一聲無奈的嘆詠。
要出大事了。